文/西风獨酔
177-就要离开
“我知道你一定这样说。”成刚给个笑脸，旋即一脸苦恼，“我真的神经了。”
“怎么了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神经了。”艾尘将苦恼瞬间都忘了么？只会在这里打趣了吗？
“我多愁善感起来。”成刚说。
“你刚才还骂我呢，你还多愁啊？是多丑吧？”艾尘这丫头看来除开一些阴郁抛不开，对于生活已经没有恐惧心理了。
“我多久骂你了？神经。”成刚的话刚一出口艾尘就喊了起来：“你看你看，你骂了吧。”
“什么时候？”
“就在上一秒，你说我神经了。”艾尘拍拍手得意地转过脸去哭了个稀里哗啦，“怎么能就变成神经了？一个可怜的女孩从此就再无人生的乐趣了么？为了什么要让自己活的得那么狼狈却还要苦痛？”
“好好不跟闹了，你看电视我买菜去了。”
心爱的人你在何方？艾尘又一次开始用眼睛搜寻，找寻往昔欢乐的时光，只可惜看着看着就被泪水模糊，因为欢乐的背后总有一双大手使劲的拉扯，生生将美好的画面改写。
闭上眼睛看，真能看见田武的笑脸。艾尘紧张地瞪大眼睛四处寻找，一次次唾骂自己神经，一次次努力寻找，终于在一阵欢快笑声中找到了深藏心底的那个他。
“田武，你追不上我吧？你追不上我是因为你老了，你看你都老了还不帮我找个嫂子，你很讨厌啊，咯咯咯……”是田云！那丫头正风一般跑着，田武在后面直喘粗气，不一会人又不见了。
一串一串很多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眼前敲打心的窗户，艾尘失声叫道：“田云？是你吗？呀！太好了，我正愁没人帮我系上后面的带子呢，快来快来帮我系上……”
眼前的画面中，艾尘看见自己对着田云大叫，穿不上的裙子和主人一样着急，后襟是很多根丝带组成的图案，怎么都弄不好，得见田云兴奋地大喊：“哎呀我都准备脱下不穿了，好烦这破衣服。”
“呀！你的小脾气那么好也能嫌烦啊？穿裙子多好看啊！你看，跟个小公主似的。”田云嘻嘻笑着，掰过她开始帮着系带子，“哎呀！你这个带子确实有点多，我手指头都疼了，嘻嘻，艾尘你喜欢我哥吧？”
“你说什么？”对着镜子美滋滋的艾尘没在意。
“嘿嘿，我说你喜欢田武吧？”田云又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艾尘，不掺一点杂质的透明，秀气带着调皮，活泼闪着忧郁，真想使劲捏一把。
“讨厌！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人家没想过这个。”艾尘扭扭捏捏表示抗议，当然很无力也很害羞地抗议那都是无效的。
“艾尘啊艾尘，你是小娃娃么？你看你的小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我要打电话喊田武来看看。”田云放下手中的带子开始找电话，“我没带包来吧艾尘？怎么不见手机了呢？”
“掉了吧？我没见你带包呢。”两个人嘻嘻哈哈一起找包，早忘了裙子后面还有半截没有系好，那小半截藕一般嫩白的皮肤刚好暴露，配上藕荷色的连衣裙简直美透了。
连衣裙就像一大片荷叶，在身体带动下轻微摆动，似乎有一抹细细的风悄悄滑过，掀起裙摆看见了里面的小白腿，田云在扭身之时刚好撞见，伸手捏一把，飞速逃开，留下一小串得意的笑。
忙着追赶田云，艾尘的后背如绽放的白荷，被荷叶托举四处飘舞，田云跑着跑着猛一回头按住艾尘：“哈哈！抓住了吧？”
艾尘一脸无辜：“是我在抓你好吧？”
“哇！我忘记了我跑得太快了，嘻嘻……”
两个人笑做一团，艾尘笑声大得吓人：“咯咯咯……你啊，跑那么快干嘛？我哪里能追上你啊？真是！哇田武来了！”
“啊？在哪里？”田云停止手上按住艾尘的动作回头看，“哇！你敢骗我？看我不咬你两口的。”
“两人闹得好开心啊？什么事情那么开心说我听听呢？”两个男人刷的一下出现在眼前，艾尘闻言瞬间脸红到脚脖子：“呀！你们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快跑。”
“跑什么啊？艾尘？”唐宇那厮笑眯眯地拦住。
“不跑才怪！她的裙子没穿好呢。”田云一脸严肃，“她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艾尘逃远了，脸上滚烫……
“艾尘？艾尘？你笑什么？”成刚，又是成刚，前面将人家的梦给打断，刚刚看见扬晴就被喊醒，现在笑笑都不行，又作死地晃艾尘。
艾尘晕呼呼地问：“刚子，你不能让我安静会子？”
“我，我不能看见你一会笑一会哭的，你不能正常点么？艾尘。”成刚苦恼地摇头。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艾尘终于敢于直面这个话题了。
“估计三天后，朋友订好票告诉我。”
“嗯。”艾尘陷入了沉思。
“咋了？不想回去？”成刚暗想一定是怕见到心上人吧？艾尘没说话。
“不过艾尘，我能问个问题吗？”成刚忽然想起个问题。
“你问。”
“你怎么到云南来了？我就想问这个。”
“嗯，我猜你也是问这个。”艾尘眼睛开始迷离起来，“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只记得我在冰天雪地里奔跑，我要找我的小艾。”
“什么小艾？”成刚迷糊了。
“就是我的小艾，我一直梦见的小艾，后来我以为小艾就在身边，我需要见到它，一条很大很大的白蛇，我就发疯般地想要找到它，我记得我一觉醒来就找不到我的小艾了，外面好冷我顾不上，我只知道找不到小艾我根本不能活了，我的武哥……”艾尘忽然收声不再言语。
“什么？你的武哥？是谁？是他害得你这样？”成刚紧追不放。
“我不知道。”
“你别不知道啊，我想帮你找找你的原因，我想帮你你明白吗？”成刚急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我……”
“哎，其实感情这玩意真的可大可小。有时候以为自己就活不下去了，但是你咬牙撑着，就算再苦也忍着，没什么比活着更痛苦，但是活着你都撑过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要让自己分裂了呢？”成刚的话让艾尘肃然起敬，曾经的暴躁男如今的温软男，变化太大有点惊诧。
“我明白，你说什么我都明白，但是做起来何其难？本以为我使劲忍着就能过去，谁知我怎么做都过不去，我最后才明白过不去的是我心里的一关，我自己心里的这一关。”艾尘拍着心口，死劲拍。
“你的关？你的什么关？你心里有什么事情让你要给自己设关卡？”成刚真的有点丈二和尚。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是要让自己累，我累极了。”艾尘开始发急，“我其实不想让任何人为我难过，所以我一直忍着，可是我忍着忍着就不想忍了，难道是人的劣根性？我告诉了我的辉哥，你认识的。”
艾尘看看成刚、见他点头就继续说：“辉哥骂了我一顿，当然是心疼得裂开后骂的我，因为我总以为自己比别人低一等，所以我也无颜面对我的亲人与好友，我的爱人，我刚刚找到的爱人！呵呵，我们都还没来及表白。”
艾尘停下大口喘粗气，似乎还是不够，还是不够，一只手拼命捂住胸口，想要呼出闷气接受新鲜空气，成刚见她实在痛苦，连忙到来水让她一口喝下。
在水的冲击力下艾尘感觉气儿终于顺了一些，无奈地拍拍胸口凄然一笑：“谢谢你，我似乎欠了你很多。”
“滚，神经病吧？我这不是畸形情感么？你就随我吧，我也不容易，这年头能遇上一个让心灵安静的人真是有如梦般。但是我遇见了，就算你是癫了疯了我也不在乎，我知道你的疯你的癫都不是真心，总有一天你会醒过来的，没想到王倩那家伙来了你真的醒了。”成刚的眼睛有点湿润。
“刚子！真心感激你，随便是不是畸形，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是你能接纳我、你能细心照顾我，我就已经该感恩三生，不是你我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何处？或者这会已经不在人世也说不定，所以我谢你你就不要拒绝，而且你对我从未动过一丝邪念。对于王倩姐姐，那我更是全心全意喜欢与拜服。”
艾尘摸着被王倩抓过的小手，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情形。清醒的那一瞬间看见那个女人正笑眯眯看着自己，那一声姐姐是发自内心的呼喊。
就像看见杨晴、看见妈妈那样的温暖与心安，谁又能知道那个女人是成刚离异的妻子王倩，那个被自己无意间伤害过的女人。滚烫滚烫的泪珠儿落在手上，怀念初见时的感觉。
“艾尘，不哭啊，隔几天就回去了，那时候你也可以选择先跟王倩住，哎！我说艾尘，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成刚忽然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没答案。
“什么问题？”
“我问你怎么来的云南？”成刚挠挠脑袋表示对艾尘的敬佩，竟然说走题了还能让听众感觉也很好。
“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清醒的时候看见那个男人带着我在路上走，住进一家酒店，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然后我总是发疯般地乱摔东西。”艾尘被回忆里的碎片搞得有点累。
“摔什么东西？”
“就是我清醒的时候我就生气，我就想杀了我自己，我害怕那个男人，所以我故意很疯，我疯了我就使劲摔东西，他以为我疯得厉害，因为我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烂了。”
“你等等，你等等，你说你清醒的时候就发疯？你发疯的时候呢？”成刚都被艾尘弄糊涂了。
“我发疯的时候我哪里知道？我估计很安静吧，因为他会说我安静的时候怎么怎么好，所以……”艾尘停下看着成刚。
“你说你清醒的时候发疯，发疯的时候就安静？我要被你气晕了，难道你跟我在一起这个半年你也是装的？”
“我装不装你看不出来么？王倩姐的温暖唤醒了我，我所有完整的记忆都在这里了，这半年我只有一点点找不到感觉，其他的都装在脑子里了，我感激你们俩才会变得那么清晰，你不知道么？”艾尘解释了一遍感觉不够味，还想说点什么又感觉说不上，只好苦巴巴的望着成刚。
“嗨！艾尘，不想说就不说，其实我也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反正都是情感上的破事儿，对吧？那谁跟谁都不要你也没关系，哥哥带着你，一直到你找到真心爱你的人，成么？你放心，不是还你王倩姐么？那娘们儿一副古道热肠，所以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我都没忍心早早提出分手，妈的！我真是混蛋了。当时我的确就如你所说，我一下子失去一个精神上的依靠，纯洁的依靠，所以我疯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了，呵呵……”
成刚叨叨了半天艾尘一个字也没听见，傻乎乎地笑：“那我们的行李收拾好了么？我没衣服，你的呢？还有你的电视要不要了？”
“电视？那可是为了你刚买了半年呢，怎么能扔？不扔怎么拿回去呢？”成刚叨咕起来，盯着电视转圈，一言不发。
“你发什么神经啊？”艾尘张口就是很粗暴现在。
“我说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哪里去了？”成刚回头盯着艾尘。
“看什么？我哪里知道你认识的人哪里去了。”艾尘当然是继续装傻。
“废话，我不说的就是你吗？你还装得那么无辜，我真服死你了，我特么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废人一个，没遇见你吧我感觉自己还成，这边混的也不错，好家伙你来了我这暗无天日地被人嘲笑啊！我还心甘情愿地为你做牛马，你知道吗？看着你穿着睡衣满屋子跑我都要恶心死了，因为你所过之处遍地是红彤彤的一片，不是王倩我估计已经死了……”
艾尘盯着成刚看，忽然哭了起来：“你又开始说我了，那时候我不是不清醒吗？我愿意那样么？我要是知道自己那么丑我怎么敢上街呢？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到处跑，我被你说得都不能活在这世上了，我要怎么办？你说得我无言以对了,呜呜……我不跟你玩了，我打电话告诉王倩姐去。”
“哎哎哎！算，我又说错话了，我真是个悲剧的男人，你说是吧？”成刚赶紧告饶，他发现自从再次跟王倩见面后，他就十分害怕王倩生气，没事就死皮赖脸想要哄着点人家，这不是活脱脱地犯贱吗？原先在跟前蹲着，那就心肝蠢蠢欲动想要离开，真的分手了才发现还是人家好，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东西使然？
“呜呜……我不管了，我不活了。”艾尘透过手指缝偷看成刚的反应，“我无颜面对亲人了。”
“额……艾尘，好艾尘，哥错了，你好好活着吧，啊！哥以后保管不说你是神经了，我还让你说我是神经，怎么样？我好吧？”
“真的吗？”艾尘拿开手掌扑哧笑了，“你个神经病，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我好像已经跟你说过，等电话，你老的那么快么？”成刚给她一个弹头。
“不是，我是顺口问问，不然我怕你来不及收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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