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段时间在微信上和好友闲聊,天南地北地聊着聊着,我突然跟她说道,哎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
她惊奇道,没有吧,我们有这么久没见吗?
我说是啊,真的。从高中毕业吃完那顿散伙饭后,整整两年,我们再没见过。
那时我也才恍惚惊觉,虽然平时会在微信、QQ上聊天,有时还会视频,但在现实中,我们之间却实实在在有两年时间的空白。在那两年里,我从短发变成了长发,她从长发变成了短发。
起初刚上大学那会儿,我们还总想着有机会要到对方的城市去看看。看一看她所在的那所大学,吃一吃她总挂在嘴边的当地小吃。结果一晃就是两年时光,她从未到过我的城市,我也从未在她的城市驻足。
所以这次,在我俩都惊觉竟两年没见对方时,决定无论如何这次暑假结束之前一定要聚一聚。我们高兴地约定等她忙完了就一起在县城汇合。
前天,她给我发来消息,说后天怎么样?
她告诉我后天晚上她就要去深圳了,这我之前就从她口中了解到,她忙完了会去她爸那边。但我一想到后天下午要自己一个人坐一个多小时车回来,就突然有点烦。又一想到那天要一大早起来赶班车,而且乡下交通不便,班车就从来没有准点过,就更烦了。再想到估计那天天气也挺热的,我在家都是被热得不想出门的那种,而且两个人见面也没有多少时间待在一起,突然就有点泄气了。
想了想,要不这次就算了吧,好麻烦的感觉,反正下次还有机会啊。
我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我们是不是就因为这样的想法才两年没见?
我越想越笃定,没错,就是这种“下次还有机会”的想法,让机会一次次在眼前溜走。等我们最终察觉时,时光已经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年轮。
最后,我回了一句,好啊。
02
我们总说下次吧,下次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一晃两年,自高中散伙饭后,我们却再没见过。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不想再跟她说下次吧。
结果今天早上没赶上班车,我到车站时只看得到一个车屁股,眼睁睁看着那车绝尘而去。
我懊恼万分,发了一个很丧的表情给她。
她问我,大老远的,搭下一班班车的话,我们就只有五个小时待在一起了,那你还来吗?
我回,来啊,都到车站了。
后来我又加了句:主要是,我怕这次不见的话,下次又不知是何时了。
她回了句,是啊。
所以,是无论如何也要搭上班车,经历一个多小时颠簸的车程,去见一见两年没见的她的。
这一次,只是县与镇之间的距离。下一次,恐怕就是两个陌生城市的距离了。地图上挨得很近,一只手就可以盖住。现实里,却隔着千重山,万条路。不仅仅是一张车票,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见面后,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话不谈。说起暑假无聊的生活,说起彼此的大学生活,从天南说到地北。她嘲笑我见她竟然还要化妆,我对她那个城市的小吃垂涎三尺。
就这样顺着街道一路不停地说不停地说,好像要把两年里那些积攒的话一股脑地全部说给她听。后来说得嘴巴都干了,我说找个有空调的奶茶店我们再互诉衷肠吧。她跟我说她记得前面好像有一个,结果那条路都走到尽头了,连个卖冰棍的都没有,更别说奶茶了,还是带空调的。
我在旁边无比幽怨地看着她,说待会儿我要是渴死了就掐死你!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呀。
03
后来千辛万苦找到奶茶店后,我们坐在舒服的冒着冷气的店里,点了两杯奶茶,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开了口,怎么坐下来后反而没啥好说了呢?她答,因为说完了啊。
我笑了笑,低着头顺了顺前面的碎发问她,我想剪个刘海来着,你觉得怎么样?
她看了我一眼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啊。
我咬着吸管瞪了她一眼,装作不满的说道,为什么我每一次想要改变的时候总有人要阻止我?!说吧,是何居心!
她又笑了起来,真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好吧,我顿时就泄了气。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的拿起了手机,打开了相机,调了自拍,就冲她喊,来来来,我们拍几张,我相册里还没我俩合影呢。
她把头凑了过来,两个头凑在一起,把整个屏幕都占了。
她问我,你手机拍照不带滤镜吗?
我答,对啊,我用的是手机自带的相机。
她顿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冲我摇了摇说,拿我的拍吧,我的手机里有B612。
我:……
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开了口,不是…怎么你也装了这东西?你看我手机里就不装这玩意。何必自己骗自己,我要活在现实里!
她冲我翻了个龙眼大的白眼。
结果拍了一张后我拿过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沉迷在了自己的美色里,两眼冒光地说,啧啧啧,想不到我自己这般的美……
她说,是吧,拍个照跟整了容似的。
我顿时不服气了,指着照片说,其实你看哈,眉毛还是我的眉毛嘛,这鼻子还是我的鼻子嘛,这嘴也还是我的嘴啊,说明只要我拥有了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再变白一点,再化化妆,也是可以……
她立马来了一句,听说这玩意好像还瘦脸。
我:……
哎呀好气哦,气得想打对面那个谁。
结果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丝毫不顾及周遭看我俩宛若智障的目光,各种矫情的动作,各种奇奇怪怪的贴纸,各种把鼻子都给磨没了的滤镜,硬生生给拍了一面照片墙出来。
中途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了,她突然指了指我的肩膀,问我,你自己没感觉啊?我偏头一看,我的妈呀肩带松了。正在我尴尬之际,她又贱兮兮地来了句,胸又小了吧?
我:……
我一个猛虎下山般恶狠狠的眼神甩了过去,咬牙切齿惜字如金高贵冷艳地说了一个字:滚!她在座位上笑得东倒西歪。
就这样,一杯奶茶断断续续喝到了底。
04
吃过午饭后,我们决定一起去看场电影,是最近热门的《战狼2》。一看场次,发现能看的那场距离开场只剩下了十多分钟。
她问我,去不去看?
我答,去啊,反正地图上不是说到那只需8分钟吗?
于是我们订完票后便火速赶往现场,到了那地看了一眼手表,她喘着气说还有几分钟,来得及。
事实证明我们高兴地太早了,影院在三楼,我们却在偌大的一楼超市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怎么也找不到电梯口,也是心累。后来问了商场工作人员,才知道电梯就在超市门口。
我们无语地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朝天翻了个白眼。
于是又是一阵狂奔,上三楼,光速取票,在检票人员手中拿上眼镜,又撒欢了地往放映厅跑。在一片漆黑里找到座位坐下后,我们喘着气,看到屏幕上正放着广告,于是便冲着对方咧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滴汗从额头上咻地流了下来。真开心啊。
电影很精彩,虽然我时不时就会被那仿佛对着自己额头的黑洞洞的枪口吓得把脸埋在她的肩上,而她却全程正襟危坐双目直视紧盯着屏幕。不可否认,那时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不少,像一只短腿柯基突然变成了哈士奇。
电影最后,当我看到冷锋用手臂举起中国国旗,带领着中国工人一路穿过非洲交战区,交战的两党指挥官都说:“不要开枪,他们是中国人!”我的眼泪汹涌而出,为我身为一个中国人而骄傲而自豪。
我听到旁边传来小声的啜泣声,我知道,她也在哭。
送我去车站的路上,她感慨万千地说道,看到最后我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我那波涛汹涌的民族自豪感啊。我笑了,说,我想起了那句话: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她点了点头。
她送我上了车,道了别。我坐在拥挤颠簸的班车上,给她发了信息,下次长沙见。她回,好的。后面跟了个和她一母同胞的贱兮兮的表情。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西斜的太阳从稀疏的窗帘布照进来,手臂上映下一片金色的斑斑点点。我不自觉得勾起了嘴角,未来因为那小小的期待变得明亮起来。
还好,这次没再跟她说下次吧。
05
张爱玲曾在《一别一辈子》中写道:“有些人是有很多机会相见的,却总找借口推脱,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有些事是有很多机会去做的,却一天一天的推迟,想做的时候却发现没有机会了。有些爱给了她很多机会,却不在意、不在乎,想重视的时候已经没机会爱了。”
没错,过去那两年,我们肯定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为什么却是一次也没见呢?
因为我们总找借口推脱,而我们推脱的理由总是那句“下次还有机会啊”。不断地说着“下次吧,下次吧”,相逢的机会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溜走。
我们总以为下次还有机会,却永远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最令人心伤的,莫过于一不留神,下次吧就成了此生的遗憾。
所以,不要再说着下次吧了。就这次吧。
想见面的就见面,跨越千山万水一路颠簸来相见;想做什么就开始做,不要再犹犹豫豫思前想后;想爱就开始爱,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记住:没有下次,只有这次。
时间不会等你,世界不会等你,机会不会等你,人不会等你,什么也不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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