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似水晶一样的孤岛就在眼前,可他们明明花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无法靠近。两人此时筋疲力尽,肚子饿得嗷嗷叫,但船上的食物和水源早就消耗殆尽。太阳无情地肆虐他们,用炙热地光芒烘烤着着两人的每一寸皮肤,蒸发着身体不多的水分。两人的手机在太阳的照射下干燥,烫手,和着海风的长期地侵蚀下出现了点点锈斑。不指望登岛的陆子霖存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有一丝信号存在的话。他把手机放在船边太阳晒得最充足能量最密集的一块木板上。一个下午的暴晒,手机至始至终不能开机,连岛屿的距离也没发生变化,登岛和求救没有一个能实现,两人寄托的希望直接演变成绝望。阴影发生了偏斜将手机藏在其中,温度骤然下降,太阳受不了寒气发出橙色的光芒,潜逃到海平面。
黄昏还是那样的美,一片片金色,诱惑的光芒涂染着浩瀚苍穹包括连接成片的云朵,广阔的大海,以及孤独瘦小的渔船及渔船上的俩人。除了在海面上高耸在面前的孤岛,它抵抗拒了诱惑,用散发出阴冷的蓝色光芒相互斗争。从两人的惊讶的眼神中可以发现这座孤岛如此的与众不同,让人觉得非常神奇和向往。没有了其他的岛屿做参考,和渔船一样,都孤零零的。但也立即显示出它神圣的地方,便是那蓝色的奇特光芒,甚至孤岛周围一圈的海水也渐渐显示出淡蓝色,尤其是面对他们的方向聚集的更多。那蓝光汇聚成一把锋利的长剑,在渔船的附近停了下来,宣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从他们到目前为止渔船未曾靠近可以看出。
几天没睡的两人拖着疲惫绝望的身体,发现一切徒劳之后,放开握紧的船桨,双双躺倒在船头。傅冠宇时而愤恨不平,时而无奈低叹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陆子霖的注意,因为那蓝色的光芒深深的吸引着他入迷,像进入了一个射出无数个没有热量的蓝色光芒组成的魔幻梦境,他置身其中,内心宁静,自由,身体的皮肤,器官都松弛了,连细微舒缓地一呼一吸的呼吸声都清晰明亮。傅冠宇感受到疲劳再次涌上心头,他打个哈切,心中苦涩的悲痛得不到陆子霖的安慰(他以为他睡着了),只能消化到睡梦中了。等到醒来时,船搁浅在孤岛的岸边,时间转眼到了凌晨。
两人抱着双腿坐在白茫茫地海滩上,彼此相互沉默,听着此起彼伏的潮汐声,看着被黑暗吞没的大海。他们心里都明白,此刻休息片刻是为了保存消耗的体力,这是其一。再则,之前对于莫名其妙的飘到岸边感到疑惑不解。陆子霖看到渔船搁浅岸边,他开始相信萦绕心头的想法:从他们坐上渔船的那一刻开始,一定有什么神力指引他们靠岸。这个指引者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带着来这里?这诡异的蓝光到底是什么?内心的种种想法随着汹涌的潮汐声久久不能平静。后来又想起远在天涯的家乡,它就在海的另一边,却无法看见,只能在黑暗中凭自己的想象来构造出有着电影质感的优美画面:自己小时候父亲亲手给他制作纸房子,房子不大不小刚刚能容下他一个人,他在里面透过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葱绿茂盛的大树,窗户外时不时的出现父亲慈祥和蔼温和的笑容,挂在有些许皱纹的脸上,让调皮开心的他发出咯咯的笑声。后来,父亲因他喜欢打篮球就决定在墙上装了一个篮筐,这个篮筐现在看来是幼稚的,但在他心里是承载爱与梦想的篮筐。每天一到夜晚在台灯柔和的灯光下父亲一直陪伴他学习到深夜,父亲渊博的知识和气宇轩昂的神态深深影响了他。他一直深爱着他的父亲直到某一天,一个穿着艳丽,年轻妩媚的女人到来——他是对她印象一开始就没好感。
“你整天神神乎乎的,你是不是想家了?”傅冠宇发觉自从他们从海盗船出来以后,他每天精神都在游离状态,直到现在也没有减缓一些。他有些担心,拍着陆子霖的肩膀。
陆子霖轻轻地叹一口气说:“我想爸爸了,他一直对我很好,也很关心我。”
“你不想念你的妈妈吗?”
“我没有妈妈,准确地说她不是我的妈妈,她当我是他的儿子,但我从来没把她当妈妈。我……”他看到傅冠宇皱着眉毛,疑惑地看着他。他解释道:“她是我的后妈,其实她人挺好的。我一直不知道我的妈妈什么样子,爸爸每次都说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那时小还相信他。直到长大了,懂事了。就问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我真的很想找她,我每天都在想念她,哪怕只见一次。”
陆子霖的眼泪滴落下了,直接滴到傅冠宇地心坎里。傅冠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但他一直深深的隐藏。他咬了咬嘴唇,抑制自己的情感,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他再次拍拍陆子霖的肩膀,他没有选择对视,而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
“你爸爸什么反应?”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陆子霖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顾着将自己封存多年的感情宣泄出来:“爸爸却不说话,他用沉默当作回答。虽然他对我很好,我也爱他。但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坎。每到晚上,在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期待打开房门的是妈妈,而不是爸爸。哎,每次都是失望啊!以至于到后来,决定离开的某一方面原因是为了找妈妈,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后妈,是的,她来之后,我就产生离家出走的想法。我开始恨爸爸,包括那个女人以及所有的一切。一个陌生的女人闯进我的家,从那天起,我就决定要么没我,要么没她,两个人中只能留一个。那个女人是无法代替妈妈的,我这辈子都会恨他。到最后甚至觉得是她把妈妈赶走的,我那时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把这个恶毒的女人轰出去。可是我毕竟是错怪她了。”
“她心肠不坏,甚至很爱你,是吧。”
“是的,我做了一件傻事,一个很愚蠢的事。”
“走吧,这边怪冷的,不要着凉了。我们边走边说。咦,那是什么?好像有字。”傅冠宇指着海滩的左侧边的一片森林说。 在结实的树枝围绕着中,眼前一颗树干上树藤缠绕着一块破旧木板,木板被某种利器砍掉三分之一,上面刻了几个信笔涂鸦的大字。因时间久远,字迹已腐蚀的有些模糊。傅冠宇比划了半天,用确定的语气说:“是北寒岛,只不过你看啊,北字被砍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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