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洲的厄瓜多尔是一个风景宜人的美丽地方,赤道从中穿过。而被称作“地球中心”的赤道纪念碑就坐落在该国境内。就像西安是中国的授时中心和大地原点一样,只不过这个地球中心缺少了更多的功能,仅仅成为游客们旅游拍照的胜地。也许你不曾知道,几百年前就在这片国度里,一位口渴的印第安人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对抗疟疾的第一神树,金鸡纳树。不过当时它并不叫做这个名字,而是叫做生命之树。回眸百年历史,你是否可以看到这样一幕呢?
一位患了疟疾的印第安人,经历了太多次冰与火之歌的洗礼,他实在受不了了。这天正赶上他寒战之后全身高热,高渗性脱水似乎早已让他口渴难耐,于是他爬上了密林深处的一个小池塘边,就是这座落在厄瓜多尔南部山区洛哈省的一个叫做马拉卡托斯的地方,成为日后攫取功利者和热衷科学者争相朝圣的秘境。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个池塘的,口渴作为一个强大的动力疯狂的驱使着他,榨干了他全部的力气,一定要找到水,一定要解了燃眉之急。功夫不负有心人呀,或者说老天在人之将死时给他带来了一线转机。他见到那个小池塘时,就像在沙漠的人见到了苦苦寻觅的绿洲一样。他来不及考虑水干不干净了,他心想就算这是一个尿壶池塘,我也会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他确实想多了,水就是水,可惜不太好喝,苦涩难耐。他也不管那么多,这时大汗终于酣畅的挤出了皮肤,一阵舒服。奔波找水的辛苦和病痛的折磨让筋疲力尽的他就睡倒在这个池塘的旁边。
按道理,我会编出一些什么梦中某位古希腊的神将抗疟秘方和盘托出的故事来,就像马将军找到山神给诸葛亮捎信一样。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梦中梦到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这一睡就是一夜,等他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和从前一样,没事了,也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等了一天,疟疾没有发作,又等了一天疟疾还是没有发作。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寻思着,他想起池塘水的苦涩,顿时豁然开朗,是不是那个池塘的水有什么神奇的功效,把我的病治好了呢?他回过头又找到了那个池塘,幸好他方向感好,如果是个路痴的话,不知道抗疟药要晚发现多少年。他发现池塘不大,周围有几棵大树的树根就伸到了池塘里,还有很多倒了的大树就直接栽倒在池塘之中,他尝了尝大树的根,觉得味道不太像,又尝了尝大树的树皮。他觉得和这个苦涩的池塘水有些相似。他站远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不大的池塘就像一个杯子一样,里面的几棵倒下的大树就像是放在水杯里浸泡的草药,而这个池塘就像一个药碗一样,为他奉上了未来几个世纪里最伟大的发现。
从此,印第安人得了疟疾就会用这种带着苦涩味的树皮自我疗伤,结果是屡试不爽。于是印第安人便把这种可救人性命的树称为“生命之树”,并规定,谁泄露了秘密,便处死谁。
后来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这里成了西班牙的殖民地,1638年时任秘鲁总督的西班牙人钦可伯爵夫人安娜,患了严重的疟疾。为了救自己的夫人,印第安人的秘密终究还是守不住的。
下面的故事就有很多个版本了,有说是安娜夫人的侍女印第安人卓玛出于好奇在她服用的药中加入了这种生命之树的树皮粉末。结果被当作下毒谋害夫人被捕。因为有族规,她不能说。于是就在要被烧死点火的前一刻,发现侍女失踪的安娜及时赶到,追问之中这才说出实情。还有一种说法是当地的一位叫做贝德罗·莱伊瓦的酋长,出于友谊,向传教士胡安·洛佩斯透露了生命之树的秘密,并送给他一块树皮留作纪念。还是这个安娜夫人染上疟疾,就在无药可救之际,洛佩斯他酋长送给他的树皮研成粉末,给她服用,结果是药到病除,转危为安。于是树的秘密就传到了欧洲。
随后瑞典科学家林奈塔斯研究了这种树,并把这种树皮以总督夫人的名字命名为“钦可娜”,这个名字的汉译为“金鸡纳”。不过后来传的多了,就把总督夫人的名字传成了金鸡纳,金鸡纳夫人也还挺好听的。不过这种生命之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它是印第安人的土著语——树皮,音译过来就叫做“奎宁”。
后来欧洲人发现了它的巨大价值,竞相抢着引进,有的甚至派科学家去偷树苗,并派海军舰队接应。英国学者将其偷偷运出来,在他的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建立起了种植园,由于那里的的气候是金鸡纳树的天堂,以致后来到1930年全世界97%的金鸡纳霜都产自这里,后来产量占比虽有波动但也是蔚为大观。
树皮粉虽然能治好疟疾,但人们一直不知道他的有效成分是啥!就像现代的好多中药虽然对某一个病症效果很好,但就是找不到有效成分。其实后来的青蒿素的发现也经历了这一过程。
直到1826年,法国药物学家佩雷蒂尔和卡文顿,才从金鸡纳树的树皮里提出其抗疟的有效成分,并谦虚的命名为“奎宁”和“钦可宁生物碱”。要知道这是很不容易的,你可能会想这不是很简单吗?就把树皮的东西做成粉末,然后用溶剂做成溶液,然后用各种分离提纯的办法,把他们分解成若干份,然后再在显微镜下给疟原虫分别干预一下,那个让疟原虫死的多,哪个就是有效成分了呗?
科学往往都是想的简单,真正落实到实践上时,细节能够打败一切。
因为直到1880年法国军医拉弗朗在一次对疟疾患者的检查中,无意中用显微镜发现了一种月牙形的虫体,后来才从血细胞中分离出了疟原虫,因此他荣获了1907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就在法国军医拉弗朗发现疟原虫的12年后,英国医生罗斯在刚吸过疟疾病人血的按蚊的胃里,发现了数百个疟原虫卵囊。因此证实蚊子就是疟原虫传播的罪魁祸首。而他也因为这一伟大发现被授予1902年度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对比两个时间是不是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早发现的后得奖,晚发现的早得奖。那我还想再告诉你一个道理,更早发现的得不到奖。早在1717年,兰奇西就提出蚊子可以传播疟疾。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有两个解释!科学不是异想天开,想到就可以,你要用实验去证明,或者用科学的理论去证明,光有想法可是不行的;还有一点就是他提出观点的年代实在太早,诺贝尔还没有出生呢?
前面我们说到,爪哇岛成了当时金鸡纳树的主要产地,当然这不是白说的。后来一战爆发,美国从海上封锁了印尼,从而切断了对欧洲这一战略物资的供应。无奈之下,聪明而富有生产力的德国人通过化学合成的方法合成了与天然奎宁结构类似的抗疟新药氯喹。德国人一直保密,直到二战时,北非战场上的美国人从俘虏而来的德国士兵身上找到了这种白色的小药片,经过分析才知道同样剂量的氯喹是奎宁药效的10多倍,而且药效稳定,副作用小。美国迅速仿制了这种药,并大量生产,在战场上这种药物的作用甚至可以与原子弹的战略价值相媲美。
由于氯喹的出现,全球的疟疾死亡率在急剧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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