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下江南的故事,早已名闻遐迩。作为一个精明的政治家,说他游玩戏耍,是对他的眄视。第一次初巡,经过高邮时,他看到“堤岸高于屋,民居疑地窨”。感叹到“嗟我水乡民,生计惟罟霖”。经过车逻坝时,见到车逻坝泄水尤盛,想到淮水归江,要增加东西湾入江口门,开挖太平河。治国理政,忧国忧民之心,拳拳可见。老百姓关乎乾隆的种种传说,无非是对当时吏治腐败,发泄内心的愤懑和悲怆。
对历史人物的戏说,已经是老百姓生活里的一种态度。这种精神上的迷醉,无疑也是对艰辛生活的润滑和调剂。乾隆皇帝多次出现在老百姓的话题里,我倒觉得人们对他有些偏爱。因为围绕他的故事,多数是积极的,正面的。今天我写下这篇文章,倒是有些戏谑的口吻。好在,如今不是大清朝,要不然,我倒真的没事扯蛋了。
话说乾隆乘船从杭州沿钱塘江一路往上,船过七里泷,遥望严子陵钓台,两岸青山夹峙,江水清澈如蓝,心情时晦时暗,到了梅城三江口,听随从介绍,宋朝方腊曾经在此留下点将台等遗迹,再往上到了将军岩,了解到裴治国,谢围风两位明朝将领在此抗击李闯,心有感触,立马摆出纸笔,留下墨宝。稍作停顿,溯江而上,迎面赫然一堵焦岩,如巨龟探江,从船夫口中打探到江边小村就是礁石村,船夫说起李渔对对的故事,随口吟起“名乎利乎,道路奔波休碌碌;来者往者,山溪清静且停停。”的名句。随从知晓乾隆帝有意上岸,吩咐船夫将船靠到岸边。乾隆一个人信马由缰独自前行,这一路,光顾着欣赏沿途风光,肚子就忘了填充。走上岸觉着肚子叫起了饥荒,想想李渔《闲情偶寄》里锦绣文章,将兰溪的小吃也描述得有滋有味,估计这个村子也会有些不同寻常的风味。兴致就来了,村子掩映在一片葱郁的竹林中,
零零落落的。看着一家茅房,还算清净,就往前赶去。
“汪汪”一只黄狗从竹篱的空隙里,探出头来,一阵狂吠。叫声将一个女人的身影也引了出来,“呵”,乾隆倒是心底生出一声赞叹,粗布荆叉,也难掩女人绰约风姿。女人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门前,也不好随意招呼,正想折转身往屋内走。乾隆开了口。“主人家,不知能否讨口水来喝。”女人这才打量起男人,看穿着打扮,不像心怀叵测之辈,走上来,打开院门,喝住家狗,将乾隆引进屋内。喝过水,乾隆润过嗓子,索性问女主人讨要食物。女人一脸无奈,乾隆这才仔细打量起屋内情形,空空荡荡,家徒四壁。乾隆正欲转身,女人眼光一闪,示意乾隆且慢回头。摆动细腰,走到后堂,拿出几个鸡蛋。乾隆想着几个鸡蛋有啥稀奇,可肚子实在不争气,咕咕的折腾,耐着性子等等吧。女人生好炉火,将水烧开后在锅里丢下些干椒,切了些姜丝,将洗净的鸡蛋投入,一会功夫,就满屋飘香,乾隆被这股味道搅动的直冒口水,女人将锅铲逐个敲碎鸡蛋,在烧了一会,捞起盛在一个粗碗,端到乾隆面前。
乾隆端起碗,剥去蛋壳,见里边毛茸茸的,似有异物,眼睛朝女人瞧瞧,一股愠怒之情不由而生,女人冰雪聪明,看出乾隆犹疑,笑着说,“没事,吃吧,这东西很补。”乾隆将信将疑,先吸了一小口汁液,一股咸鲜滋味穿喉而过,再咬一口,脆脆的,鲜嫩爽口,肥而不腻,回味无穷,方知女人所言不假,再没停歇,风扫残云般,几下就将碗中鸡蛋吞下肚子,吃完,还是有不甘。女人看着乾隆将碗中的汁水也吸吮一干,只顾遮着嘴偷笑。乾隆搁下碗,这才想起询问,“主人家,这是啥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在宫里尝过。”话说出口,马上止住,改口道,“我从来没在屋里尝过。”女人从乾隆进来,就看出些端倪,此人气度不凡,步子四平八稳,非富即贵,接过话茬,突口而出,“凤凰蛋”,“哦,凤凰蛋。”乾隆暗自忖摸,难道村妇看出我是真龙天子,说出这个名号来迎合我,如果是这样,村妇可不简单。心里这么一琢磨,脚下就迈开了。
回到船上,既想着凤凰蛋的滋味,也想着村妇的模样,船撑着往兰溪驶去。
如今,这凤凰蛋的名号就留下了。爱的人,顿顿吃,也不会生厌,不喜的人,说是作孽,吃的有些血腥。吃凤凰蛋,还真的是有些考量大家的勇气呢。
我发张图片给读者瞧瞧,如果你看着不会发憷,那恭喜你,到兰溪来,就一定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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