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二)

作者: 翊M | 来源:发表于2016-04-06 07:51 被阅读77次

    在南屋和第二排房子之间是宽敞的前院。

    前院

    院子里沿东院墙向北,一溜儿依次是杏桃嫁接树一棵,梨树一棵,最后是一棵石榴树,把火红的花开在第二排房子的东窗前。

    爷爷的园艺技术很好。我从他那儿知道了什么是嫁接,也亲眼见到了那棵树每到季节就会开两色花,结两种不同的果实,象在看一场历时久远的魔术表演。杏子很好吃,是杏子的味道,桃子不大,硬硬的,很甜,是桃子的味道,我一直很好奇,从同一个树干里长出来的果实,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说实话,我有点替树干和根着急,怕它们会树格分裂。

    梨树有一人半高,叶片稀疏单薄,不太茂盛的样子,可每到季节也总能开出白色的花,捧出香甜的果实。梨子不大,果皮光滑,水分充盈,咬一口香气四溢,老家人都叫它“香水梨”,特别解渴的那种。

    图片来自网络

    那棵石榴树,因为长在窗下,所以感觉特别亲切。树很老了,树干虬曲盘旋,很是沧桑,满树细小的叶片,油绿油绿的,又好象有着无限的生命力。石榴花开的时候,油绿配火红,强烈的对比几乎让人看瞎了眼。那时读了点儿书了,看着饱绽出来的红色的花瓣,就想为“石榴裙”这个词叫好,怎么能那么形象,都能想到火红的裙裾在舞池里旋动起来的样子了,够艳,够火辣。及到石榴成熟,绽破开来,又想到不知在哪看到的比喻------“石榴笑了,露出了满嘴的牙齿”,忍俊不禁。后来,那些“牙齿”都进了我们的肚子,甜的,一点儿也不酸。

    奶奶喜欢在石榴树上扯根细绳,晒地瓜干,就是把煮熟了的地瓜剖成条,穿在绳上,然后就晒。从晒上那一刻起,我们就很勤勉地去检查,唔,还不够干。唔,差不多了。不等晒到刚刚好,基本上都被我们检查到肚子里去了。现在还记得那味道,黏黏的,极甜。

    我们特别喜欢在石榴树下打发时间,还有另一个原因。知道“尺蠖”吧?如果你去问度娘,会看到这样一个标题------“伪装高手:尺蠖,高度拟态的典型”,我不是标题党,可是对这个评价极为认同,估计让我写也得这么来。知道它的名字,是在后来的课堂上,当时心中还有点小得意,你们都不知道吧?我都跟它斗智斗勇多年了。如果能穿越回去,你会看到那时的我们常常钉在石榴下,仰着头,细心搜寻着,不放过每一根树枝。哦!又一条!看上去,那节枝条只是有点粗,可用镊子夹上去,一拽,一条伪装的正带劲的尺蠖就被从枝条上撕了下来。为什么说撕呢,因为当看到、感觉到它那些小脚对树枝难舍难离的劲儿,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儿了。这是个很上瘾的消遣,只要开始,时间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大大小小的虫子,被我们的火眼金睛发现,被撕下来,一条条蜷缩着被丢给翘首以待的鸡们,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图片来自网络

    在这排房子的西窗前,是一棵梧桐树。树很有些年龄了,环抱粗,高大笔直,巨大的树冠遮没了半个房顶,盖住了小半个院子,手掌似的叶片整天哗哗地响着,一到季节就满树都是浅紫的花,好象中年大叔在玩小浪漫,让人印象深刻。跟楸树不同,它长的很快,我们长,它也长,似乎都能感觉到它在地下的根不断的隆起,延伸,几乎就要撬动房子了。不时的有人来,拍拍它沟沟坎坎的树干,说,好树,能出不少板材。那时小小的心里得有多少心事啊,怕它长的太大,掀翻了房子,也怕它被砍掉,变成白花花的木材。梧桐树,你能不能也长点儿心啊,就不能跟楸树学学,端着点儿,慢慢的长?!

    一棵树又一棵树,这便是前院的主人了。它们把四季分明地带进院落,也教我们什么是相互呵护,什么是分享,什么是成长。

    弟弟和我

    没有树的地方,很空旷,我们在那里玩着老鹰捉小鸡,疯跑着长大。城里来的小表哥,就在这前院的空地上,在把玩爹的汽枪时,把一截手指卡断在枪镗里,吓白了我们的脸;而弟弟,因为调皮,就在这院子南边,被爹用手抓着脚,倒提起来,恐吓着要打。

    ……

    前院,这里,那里,都是层层叠叠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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