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早晨踏上村西通往涝河的土路,此时没有了往日的繁荣。这个季节秋、夏两季的旱烟已被收割了两茬,只有老汉搭的窝棚还屹立在流动着的晨霭中,再着便是窝棚紧西边用来晒烟叶的土地上,原撑起彩条布的那几个光秃秃的木架子,还安静的支在那儿。土路两旁的野蒿子和不久前还风狂拉蔓的麻撈蔓,已经枯黄成了干草,平日里经过的牛羊也对它们没有兴趣了。往西一华里有一个养牛场,牛场周围全是白杨树,走近还能看到下面茂密的小棵子树,哦是一片柿子园,怪不得白杨树梢头嘁嘁嚓嚓地落了一群又一群的喜鹊,它们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情,而那些个别胖嘟嘟的野山雀却只好隐藏在那些野草丛子里,等待着时机。
又一群喜鹊从西边飞来,它们在充满河雾的河道上空自由地盘旋、鸣叫,飞了两圈以后就吵闹着向东边牛棚方向的白杨林飞去。当它们即将降落时,那些像叶子一样先落在树上的喜鹊便扑腾着为它们挪让,刹时间光秃秃的白杨树显得枝叶又茂密了,更和谐了。
冬阳已经升到了半空,大地上笼罩着的雾霭更浓了。河道里,水面上的雾气明显要比河床上其他地方要浓,并且仙气一般流动着热热烈烈向上升腾。等到一阵阵微风吹过,它们才飘飘然的散了开去,这才露出了清澈的蓝蓝的河流的本色。
下了河提路返回,麦田上空的雾气,已经被初阳染成了带着金边儿的神奇幻象,风再吹来时,人已经分不清楚是站在大地还是站在云彩的一端了。只有那麦田里的麦苗儿,就像是老头儿剃头后擦长出来时候的神气模样。坚定的麦苗儿只有一片麦叶吐出大地,好像是在试探试探这天地之间,是否能叫它们热烈的发挥出一番事业来。每条麦叶都卷成一条小管状,插在新翻起不久肥沃而又潮湿的黑土地上,密密麻麻谁都不甘落后,并且全都顶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儿。它们吮吸着大地母亲的奶水,并且将无限的奶水吸到头顶并高举着,它们以此来争夺来证明它们各自的潜力是多么的巨大。我蹲在地头,看到几颗饱满的麦种子暴露在外,并且尚未发芽,正要用指头把它们按进土壤里,这时才发觉那微小的根爪已经稳稳的抓住了侧面的一大块新鲜的土坷垃。哦!这就是生命哇……!我直起腰要返回时,看到了太阳光已经把头顶巨大的浓浓的雾帐子撕扯开了,阳光更加肆无忌惮的撒在大地上,也撒在每一棵麦叶儿的尖尖上。看哇!一大片的麦苗儿举着太阳,染的大地绿油油的闪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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