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机缘巧合,在我职业生涯的尾声,尚有这样一次机会,可以行走在阿拉善。
最初的印象,也许是因为蚂蚁森林中的梭梭树;最初的想象,也许是风沙肆虐下的一片荒凉。
只是,不曾想到,我是在这样的夜里,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个地方。跑了好久,除了自驾车的车灯发出的一点光,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光亮。
幸好,我们是一个完整的车队;幸好,我们有相当的胆量。倘若是单车、单人的话,还真不知道怕成什么样。
走了约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目的地,不是休息地,不是宾馆,也是一块用来搭设帐篷的场地。
又是两个多小时的奋战,终于一顶顶帐篷拔地而起,而此时天空已经泛白,大抵是要亮了。
泛白之后,天边渐渐起了红晕,尽管还有一轮残月挂在天空,但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是,气温仅仅只有两度,对于长期身处南方的我,着实是太冷了一些。本来还想看看日出,可在瑟瑟清冷中待了不到十分钟,便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天,到底是亮了;太阳,到底是出来了;气温,也开始回升了。我们,出发了,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目标,只是在这里行走。
原想,用脚步丈量,可放眼四周,没有一个方向能看到边界;只好放弃,只好用轮子来代替脚步行走。
没有目的,行走在这里,本身就是目的。就在这广袤的土地上,沿着前人的足迹,随意的奔驰。
与南方完全不同,这里没有茂密的植被,有的仅仅是一小撮、一小撮叫不出名的植物;路边没有明显可辨的标识物,只有偶遇的骆驼和小毛驴;没有十八道弯、十九到拐,只有一马平川;没有熙熙攘攘的车流涌动,只有孤独奔跑后的尘土飞扬。
车,越开越快;心,越跑越散。而在散了不多时之后,心中反复萦绕着一个词:高远辽阔。
理应这里离天更近,可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打扰,显得天空更高了;极目望去,也看不到一点障碍物,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地方,却要奔腾半天;更惬意的是,余光所致,毫无他物,辽阔至极。
就在一瞬之间,长期阴晦的内心就这样被"高远辽阔"轻易的击中,所有的纠结,豁然开朗、一扫而光。
在这一刻,天地之间,只有路、车和自己;内心深处,只有高、远和辽阔。
不知何时,口中默默念叨的也是这四个字,似乎成了修行者的四字偈语。
不知为何,又在奔驰的某个时刻,又想到了人生,想到了人生不过是一段时间。我所奔驰的这段时间,我所奔驰过的这段距离,便组成了我的这段人生。
车,在这道路上随意的奔驰着,一段段主道、一段段岔道,一次次前行、一次次掉头,我不在意,便没有别人在意,我若在意,也没有别人在意。
心,也在这道路上随意的奔跑着,一会儿想起什么、一会儿又马上遗忘,一次次的百转千回,却抵不住一次次的直来直往。
太阳,就在车与心的随意中,缓缓下沉了,留下夕阳的余晖,和余晖下一条条道路。
而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因为行走,就是我本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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