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芒被地平线吞噬时,孤寂的夜,拉开了序幕。
此刻,我坐在学校寝室的课桌旁,被我拼命压抑的感情还是涌上了心头——那是无限的想念。
亲爱的父亲,您还好吗?
上星期我在家吃晚饭时,母亲习惯性地给父亲拨通了电话。
“什么,失业了?”母亲脸色有些不好,索性挂了电话,这是父亲失业的一天。
他肯定也很难过吧,父亲一直很宽容,他与母亲吵架时,从不顶嘴,争执过后,他便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
我能想像父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的样子。
有时,母亲会在通话时向父亲汇报生活费:“今天为女儿花了几百元。”
他总一如既往的耐心:“这么多,都买了什么?”在我听来,他们的对话平平淡淡,毫无生气。
家乡的人都说父亲是一个平易近人、憨厚老实、幽默风趣的人。
他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给他人添麻烦。因此这也铸就了我温和的性格:从不与人争执。
父亲对我的关爱如汩汩细流的小溪,连绵不断。
可现在我提起笔,却无从下手。
记忆很模糊,当我好不容易将这些零碎的回忆拼凑起来,才完整地看到他对女儿倾注的点点滴滴的爱。
父亲爱送我去上学,不管多麻烦。
好像只有这样看着女儿离开视线,他才能放心回家。
我上小学四年级时,母亲说:“这么近,还送什么,又不会走丢。”父亲说:“看着女儿坐车离开我才放心啊。”
一路上,他沉默寡言,等到了车站,叮嘱的话语便在我耳傍响起。
我上了车,简单地招呼他:“嗯,回去吧。”汽车缓缓启动,可父亲穿着简单的居家便鞋依旧纹丝不动地目送将要离去的我。
汽车奔驰着,在他的视野中我越来越远,我的视线却模糊了。
“父亲,您是我唯一舍不得对您发脾气的人。”
我隔着窗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念道。
体谅父亲的劳苦,我开始勤俭节约,变得懂事起来。
期末考试后的下午,其他同学的家长接他们回家时,我也是兴高采烈的,因为我马上就能见到父亲了。
同学说:“我们打电话叫家人来接吧。”我笑着说:“不用了,说不定我爸在上班呢,不用麻烦他了。”
我下公交车后还要走一段才能到家。下车后,我便朝着家的方向奔跑,我与时间比赛,时间过得越快,我走的路程就越远,离家就越近。
等到日落西山时,我终于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中,便看到父亲一边着急地下楼梯一边说:“女儿怎么还没回,我先去接她……”
这时,我满肚子的委屈化作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父亲见着我宠溺道:“乖女儿,怎么不叫爸爸去接你呢。”
父亲的伟大如高大巍峨的山峰,常年不朽。在父亲的保护下,我慢慢变得懂事,学会了独立。
我告诉自己要有责任心,要成为社会的人才。
现在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我内心百感交集、无法形容。
学校每周只放半天假,我利用这半天回家,次日再赶回学校,心虽疲惫,可这种周而复始的奔波已成为习惯,因为只要能够回家见一见父亲,我就觉得很值。
现在我又想起一句歌词:“常回家看看。”父亲,您现在还好吗?
每当我遇到挫折,就会与父亲倾诉,他安慰的话语能使我重振旗鼓。
父亲知道我从小就害怕蜘蛛,便总提醒我当心;
我不愿意吃颗粒状的药物,父亲便耐心为我磨成粉末状泡给我喝;
夏天,车厢外的烈日晒到我身上,父亲会把自己那边的窗帘拉到我这边替我遮挡,
因为我晒黑了父亲会心疼。
写到这,我不禁感慨:在这样一个夕阳时分,父母此刻肯定在通电话吧。
我幻想着他们的通话场景,母亲向父亲唠叨着家中琐事,父亲在电话那头平静地答应着,这应该就是幸福吧。
在我看来,无论电话那头的父亲是否失业,他永远是我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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