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呀!
我很少这样称呼你们,小时候我羞于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我记得在我很小的小时候我就在避免这种亲密的关系,我又不想伤害你们,所以我称呼你们为老爸和老妈,但是那时候你们都很年轻,我也挺愧疚的,但更多是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是一个虚假的女儿,可能你们怀疑自己家的棉袄是透风的,老爸是不止一次这样怀疑。但是现在他已经演化为另一种情感,“老爸老妈”这两个称呼,已成为岁月的沉淀,它们褪却了疏离,也增进我们彼此的理解和感情。
今天为什么会写这封信,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我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画画,虽然画得不好,但是我跟弟弟都很喜欢,因为家里面发生一件事情,老爸就大发雷霆,将我们贴在在家里各处的画都撕了,斥责我们画得人不人,鬼不鬼,并勒令我们以后谁也不准画,不知道弟弟有没有继续画,但是我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没有拿过画笔,也开始回避和不自信。
爸爸妈妈今天写信也不是斥责你们的教育方式,因为现在我知道我们两代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你们有你们的信仰,但是它们不是我的信仰,我不会把厄运跟稚子的画联系在一起,我和弟弟也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喜欢,我们想把山川河流,果树和院子的美都展现出来,也想表达心中的爱。老爸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很受伤,也很讨厌你。从小我一直很沉默,也很害怕跟你们说话,很害怕一切比我强的人,这里的强不是能力强,还是能够年幼的我无能为力的人。
我害怕在你们面前表现自己,也害怕你们的夸奖,当然你们很少夸奖我,所以我也会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我好累呀,我也不知道自己聪不聪明,能不能干,因为你们总是夸奖别人的小朋友,很少夸奖我。其实我比较懒,但是为了得到你们夸奖和认可,我觉得自己好努力,但是压力也很大。当成绩起起伏伏时,我会非常忐忑。你们知道我有考虑前焦虑症吗,因为我太害怕考砸后,你们和亲戚们的看法了。
我们家很大,老爸你上下就九兄妹,你们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但是总会盯着我们年轻一代人的成绩,我也不知道成绩有多重要,但是你们把成绩好的孩子看做聪明的娃,可是人都有好胜心,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会喜欢别人家的小孩,那一刻就感觉我的爸爸妈妈更爱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爸爸妈妈你们一点儿也不了解我,我小时候很像一个大人,长大后更像一个孩子,只有我是往回长的。你们好像没有缺席我们的童年,又好像缺席我整个童年,其实我也是活得很有错觉。你们试图为我铺就一条佛系躺平的路,因为我的倔强选了另一条更难的路,还来到你们最不想我来到的城市。我一直都在叛逆,但是你们毫无察觉,因为我在你们面前就是那个温温弱弱的小姑娘,学校也从来不会叫你们去谈话,相比弟弟因为沉迷游戏被叫家长,但是我从来没有让你们操这个心,所以你们会觉得我很乖。
我好像一点也不乖,你们不让我早恋,但是我也还是早恋了,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最后有点糟糕,我好像对爱情也没有那么高的期许了,因为我感觉爱好像没有纯粹,也有些复杂,当时我好矛盾,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所以你们教我的自我保护意识,保护了自己,虽然是建立在你们的威严之上,但它让我不敢去触碰你们的底线,当时是敬畏传统,现在理解传统,爱包含了性,但是性不应该成为衡量爱的标准。
爸爸妈妈那时我好稚嫩呀,但是我感受到自己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和体验,我想去上大学,去见自己想见的世界, 不想被捆绑庸庸碌碌一生,当时是我纠结了好久,也好想跟你们说男生这样不合理的要求,真的很无助,我真的很喜欢我幻想里的那个男孩,我理性地拒绝了他,但是我感性里很自责。爸爸妈妈这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认真地去表达爱,可是他更看重是的性,所以我很受伤。我害怕被你们知道,所以我独自消化了所有,在满足他的快乐和保护我自己的这个选项上,我选择了保护自己。在痛苦中,我一夜成长,明白了让别人快乐的前提,是先让自己快乐起来,爱别人的前提也是我足够的爱自己,道理我是明白了,但是是做到也好难呀,我还是会内耗。
从那以后,我明白爱情的消逝性,有些人注定走着走着就散了,我发现这个好像真的很看运气,在什么地方遇见谁我决定不了,何时喜欢一个人我们也决定不了,但是分开总是有原因和征兆的,我比较懒,处理不了复杂的关系,也不想卷入复杂的关系。爸爸妈妈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我是自由的,如果我真的有一天结婚,你们可以不要彩礼,也可以按照习俗走个形式,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慎重的决定,能够走到这一步,还能带回去见你们的人,说明我心里已经决定好了,只是想得到你们的祝福。这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只是想提前告诉你们我的想法,相信你们会做到妥帖。
爸爸妈妈你们很少送我上学,那时我很讨厌爸爸送我去报到,因为他做什么事情都很急,我就不是很喜欢。上高中是伯伯顺带的,上大学是我自己一个人去,但是好在你们很公平,弟弟上大学也是一个人去的。当时我很想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哪怕新疆都可以,但是我最后还是妥协在本省上大学,但是我依然很少回家,时常会遭到姑姑伯伯的批判,说不在意,还是很在意的,因为我在心里把他们当亲人一样尊敬,但是他们的嘴里只有为了我好,你们都深深地伤害我心中的爱。
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只是敏感,不是脆弱,你们让你们的女儿以为默默付出就是崇高品德,但是家更应该是表达爱的地方,表达爱从来都不羞耻。你们把爱理解为默默付出,我也学着你们的样子对你们,好像你们并不是很满意。我不是无情,我只是将内心的情感封锁了,不想表现出来。你们觉得哭就是弱者的表现,我的世界里是没有弱者和强者的区分,我就是情感很丰富,因为你们不得不“坚强和隐忍”,去做那个你们心中强大的女儿。
爸爸妈妈其实我犯了好多错误,你们只是看到了失败的结果,没有看到在失败后难堪的我。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们分享过我的困难与挫折,也从来没有向你们求助过,即使那年高考失败,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依旧很淡定,可能是失败后的一种从容。直到姑姑伯伯们瞎起哄,导致了我和老爸你大吵一架,我们家庭关系陷入到冰点,可能你们也是从这个时候才理解我的情感诉求,18岁以前我苦苦追求而没有得到父爱和母爱,很感谢你们弥补给了18岁后的我。
18岁以前我的思想依附于你们,18岁后我一直在改变自己的想法,挣脱内心的枷锁。我现在既是你们的女儿,我更是我自己,我会努力去工作,也会去认真地学习,还要去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包容我,可能我的决定不一定如你们的愿,当然也不一定如自己的愿,我依然会去做,我会好好利用二十几岁的无忧无虑,愿你们也能够做到在亲戚朋友间不攀不比,不嫉不妒,不要求你们接受我们的所有样子,我想去热爱生活和享受生命本身,成为自己心目中可可爱爱的人。
现在我适应了大城市的生活,我似乎有没有那么想回家了,爸爸妈妈你们请记得,我是一个想法变得很快的人,我很享受先自己打拼的生活,因为我不用再考虑谁的眼光,我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自己计划去做什么,虽然世界有些坏人,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我会记得的,也会留心,因为我一直很爱我自己。
[这是我100封信计划里的第二封,原本是要给奶奶写的,但我思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我就先给你们写了,我会将此信封存在这里,等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我们,因为我还有很多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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