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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有一人的目光闯入了蓝火的脑海。蓝火印象有些模糊,这人既陌生又熟悉,既熟悉又陌生。小夜曲的中场旋律高昂了些,蓝火的注意力便有些凝聚,这时那人的目光便渐渐清晰,很纯真,但又带着一丝丝狡黠。
呵,是阿信?真的是阿信,是清晨蓝火将倾时,回眸一瞥记下的阿信。怎么这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形成?
蓝火似乎陷入了沉思,眼神蓝色般的迷离,以致于阿香喊她的时候,才蓦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阿香微微一笑。
“怎么啦颜玉姐,没有午休好?”阿香有些关切地问。
“不呀,是听这曲子,听得入神了我。”蓝火的笑意沿嘴角弥漫开来。
阿香熟练地将蓝火的头发束成一个结,绾在脑后,然后用剃须刀轻刮额前的流海。
“不呢,今天换个发型,”蓝火望着镜中的阿香,“阿香,你看姐的头发剪短些,或者干脆是运动型的,你看可好?”
阿香不由得细细地打量了蓝火一番,那手持剃须刀的手也在空中写意般地比划着,“哎呀,颜玉姐,你运动发型也好看呢。”
“真的?那我的头发就交给你啦。”蓝火闭上眼,细细谛听,那散落下的头发似花瓣,又如雪花,片片,丝丝,缕缕,飘向蔚蓝的湖面,发出轻柔的“噗噗”,“噗噗”。蓝火心里涌动着一种自古多情伤别离的感伤,陪伴多年的头发如今正纷纷离她而去,断发易,养发难,是多么的令人舍不得啊。
蓝火闭上眼,不敢看自己改变发型后的模样。多少年长发的模样已定格了,好比一个人的脾气已然生成,却忽然地某一天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身边的人能不能够接受呢。阿香是说好,那她也只是凭空想象,现实在她的手中,是否能与想象雷同呢。蓝火还是不敢望镜中的自己,生怕一睁眼,发现镜中人迥然不同,认不出。
“好啦好啦!”阿香开心地叫着,“颜玉姐,原来你运动发型也是这样的好看呀,真是美得不由头发作主!”
呀!蓝火睁开眼,又不由地睁大了。镜中的自己还是自己吗。镜中的蓝火比原先的蓝火看起来年轻了好多,齐耳的运动发斜斜地伏贴着脸颊,仿佛是大雁飞翔的翅膀。这样的发型少了妩媚,多了飒爽;少了阴柔,多了阳刚,一个充满活力的蓝火,就这样在阿香灵巧百变的手下生成。
户外的阳光依然是那般的炽烈,明晃晃的,让人望而却步。蓝火望望腕表,四点了。时间为时不早了,但看天空的通明透亮,日子还早得很,离天黑尚有遥遥的距离。
四点了,可以慢悠悠地往回,然后做饭。可家里没有现成的菜呀,暑天,蓝火不备菜,莱市很近,也就几百米的样子,蓝火情愿走一趟,挑些新鲜的菜。
汉回来吗。汉若回来一道吃晚饭,就去买吧,好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也很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家做饭了。记得上次做饭,还是儿子仁休假回来,非要吃老妈做的可乐鸡翅,蓝火才下厨的。
嗯,一家人聚一起,在家共同就餐的感觉真的是好,大家有说有笑,餐厅里弥漫了温馨的亲情,浓浓的似那可乐鸡翅汁般的油光甜滑。这时汉也是笑容可掬的,还与儿子对饮一杯酱香型的白酒。白酒的浓香馥郁着蓝火的嗅觉,蓝火觉得生活就像酒般的甘醇,适宜小酌慢饮细细品味。
只是生活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是共同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充满了情趣,才凝聚了爱意,才有家的味道。想到这,蓝火的嘴角微微上翘,从粉红的肩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汉。
“喂,汉呀,晚上回来吃饭吗。咱家好久没烟火气息啦。”
“晚饭?不呀,我这正有应酬呢,是天宝理财的刘总,我们有个投资正在商榷,晚上回不了。这样吧你,一个人烧饭也麻烦,你外面吃呗。”
蓝火刚因理发而引燃在家晚餐的热情,瞬间就被汉的推诿给无情地冷却了。至于那样的忙吗汉你?连陪老婆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至于吗。蓝火叹了口气,原本已向着菜市场的方向走了,这汉不回来,蓝火觉得一个人吃,那做饭委实无趣,不想去买菜,折返往家的方向了。
阳光将蓝火打着伞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蓝火望着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莫名地感伤。蓝火多么希望这伞下还有一个人,为她撑着伞,陪伴她静静走在这悠长的巷道上,哪怕,两个人都不说话,也是一种幸福。
“哎呀是姐吗你!哈哈哈哈哈,”阿信正在店门口给那些盆栽浇水,瞧见一美女正款款向这边来,定睛一看,可乐了,“以为是哪位姑娘呢,原来是姐你呀,哎呀,真好看!”
阿信的哈哈笑,可把思绪仍有些缥缈的蓝火吓得回过神来。蓝火走到自家屋门口,摘下太阳镜,收起遮阳伞,见阿信在店门口浇水那乐颠颠的模样,便抿嘴忸怩着,“哎呀,你这小鬼头,还取笑你姐?你姐可老啦,这是装嫩呢。”
“不,真是好看嘛,姐这发型看起来年轻多了。喂,这是为晨跑准备的吧,姐还真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女侠风范啊。”
“去,去,一边呆着去,别尽挑好的说,拍姐马屁,”蓝火一脸娇嗔,“姐可不是什么女侠,不过晨跑,可是你答应的啊,姐这才轻装上阵,连头发都忍痛割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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