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允许你出走半生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01、鸟有脚

“愿做一只不会歇脚的鸟，穷尽一生追寻远途…”严明站在操场上面目视远方，慷慨激昂的陈词。

洛小北双手握拳，指甲嵌进肉里，痛达心底，愤然绕过严明，扬起手就是一巴掌，风中都回荡着清脆的声音。

“滚吧！现在就消失…”

严明一脸迷茫，看着转身离去的洛小北，心中一阵儿莫名其妙，伸手揉揉还泛着痛的脸颊，快步跑去追上了洛小北的步伐。

“干嘛打我呀？你又抽什么疯？”严明的语气酸酸的，透着委屈。

“不干嘛，去飞吧！我给你一个助力。”洛小北怒不可遏，不想再理会这个傻子。

严明是典型的富二代，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为钱发过愁，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背起行囊游遍世界。

两个人的爱恨纠葛完全是因为初中班主任老孙的一个安排，“洛小北你拿着书包坐到严明的旁边。”

自此开始洛小北与严明的悲欢离合紧紧羁绊在一起。

02、小甜蜜

“你为什么越线呀？”洛小北被严明越过三八线的行为激怒，声音尖锐。

“我乐意！”严明一副欠揍的嘴脸看着洛小北，洛小北上来就是一拳打在了严明胳膊的麻筋上面。

“啊…”严明龇牙咧嘴的大叫着。

这是严明第一次被洛小北打，也是他被打生涯的开端。

“你为什么下课偷偷躲进厕所抽烟？”洛小北身为高二卫生部的部长带着红袖章正好把严明堵在了男厕所门口。

“我乐意！”又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洛小北抬起腿就是一脚。

“你乐意是吧？扣五分。”洛小北没有理会站在一旁抱着腿金鸡独立的严明，自顾自地离开了。

因为这件事情，洛小北被高中班主任灭绝师太狠K了一顿。

“你是不是傻？给自己班级扣五分？”灭绝师太唾沫四溅，慷慨激昂的训斥了洛小北整整一个自习。

洛小北委屈的哭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是严明第一次看见洛小北哭，他竟然感觉内心慌乱不知所措。

晚上放学的时候严明一直跟在洛小北的身后。

“咱俩是一个班的，你说你扣我分，不就是扣咱们班的分，灭绝师太不K你K谁呀！”

严明本意是安慰洛小北，可话到了洛小北的耳朵里面就变了味道。

洛小北扬起拳头追着打了严明一路，奔跑起来的洛小北心里也没有那样堵得慌了，心情舒畅了很多。

到家的洛小北和严明道别的时候，小声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快速跑进楼道里。

留下一脸蒙圈的严明红着脸蛋儿呆呆的看着洛小北消失的背影，傻傻的伸手挠了挠头。

一转眼，春去秋来，到了高考填志愿的日子。

“你报哪所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严明赖皮嘻嘻的靠近洛小北。

“北华大学！”洛小北自信的说着，她不是天生的好孩子，也没有人家所谓的天才头脑，她只求稳稳当当的考上一个二本。

“哦！”严明拿着自己的高考志愿单高高兴兴的回到座位上，工工整整的写上了“北华大学”四个字。

晚上放学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你报的哪所大学呀？”洛小北双手拽着书包带儿，目光澄澈的看着严明。

“不告诉你，反正和你不是一个大学！”严明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此刻的洛小北听到严明的话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但看到严明的样子，洛小北还是气的追着他打。

高考如期而起，大学匆匆而来。

“看，同一所大学！”严明一脸兴奋的拿着录取通知书过来找洛小北。

洛小北看着严明的录取通知书，不自觉的红了脸颊，而且越来越红，阳光下洛小北的脸蛋儿就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严明俯下身亲了洛小北红润的脸蛋，爱情在这两个懵懂的青春期少男少女间弥漫开来，味道格外香甜。

两人人拖着行李来到了风景秀美的吉林市，这是中国唯一一个省市重名的城市，步入校园的两个人，晚上漫步在操场上。

“你怎么总是那么多为什么？”皎洁的月光下，严明的侧脸棱角分明，他看着洛小北一脸宠溺的说着。

“因为你总是做一些需要别人去问为什么的事情。”洛小北认真的回答。

“我是在陪你玩绕口令吗？”严明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是呗！”

严明伸出胳膊一把搂住了洛小北的肩膀，两个人依偎的背影被月光拉的修长。

大学四年里，洛小北和严明之间有过争吵、有过欢笑，两个人携手并肩走过了最美好的象牙塔生活。

毕业来临、洛小北回到家乡，顺利地进入银行工作，严明则每天无所事事，一心想要去旅行。

严明把自己的计划兴奋的拿到洛小北的面前，洛小北看着那幅被严明画的五彩斑斓的地图眼中满是震惊，心中划过一丝儿无奈。

“真的决定了？”洛小北认真的看着严明的眼睛。

严明思索片刻，坚定的点点头。

“我决定了，这是我的梦想！”

洛小北落寞的垂下头，她闹过、打过也阻止过，可都没有改变严明想要出去旅行的心，最后她决定支持他的梦想。

一脸坏笑的洛小北，双臂缠绕在严明的脖子上，霸道的强吻了他。

03、洪小铃的婚礼

时光匆匆如流水，严明在面游荡了两年，洪小铃在这期间总是嘲笑洛小北。

“异地恋谈得不错哈？”洪小铃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眼神轻佻的看着坐在对面笑嘻嘻的洛小北。

一记白眼飞过去，洛小北收敛了笑容，“要结婚了了不起是吧？总说这戳我心窝子的话，真损！”

洛小北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些话，眼神里确实对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满满的祝福。

“我结婚的时候，你和严明会一起出席吧？”洪小铃靠在沙发上一脸幽怨的看着洛小北，因为她替洛小北心疼。

“嗯，他答应我了，会提前赶回来！”洛小北躲开洪小铃的目光看向自已的咖啡，上面的拉花格外好看。

温馨的婚礼伴随着主持人浑厚的嗓音开始，时而欢笑、时而落泪。

而此刻的洛小北哭的像个傻子一样，严明在旁边脸上带着笑容暖声安慰着。

婚礼进行到抛捧花的阶段，洪小铃接过主持人手上的话筒。

“今天的捧花我不抛，我要把它亲手交给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洛小北，洛小北你上来！”洪小铃情绪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洛小北战战兢兢地走上去，她怕洪小铃在这个场面里说出什么伤害严明的话。

从洪小铃手中接过捧花，洛小北从来没有觉得好朋友的祝福是这样的沉甸甸。

接下来洪小铃紧紧抱住洛小北，在她耳边低语：“放心，我什么都不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幸福！”

只是这一句话，让洛小北再一次哭成泪人。

所有人都被她们两个人的举动弄的一脸茫然若失，还好主持人功力深厚，找个话题把这场感天动地的捧花情节给遮盖过去。

婚礼结束之际，洪小铃和新郎一起送洛小北和严明出酒店。

洪小铃狠狠的打了一下严明的胳膊，严明只是因为吃痛扯动了一下了嘴角，然后笑着说：“新婚快乐！”

洪小铃扑哧笑了出来，“严明你就是有这个能力，两个人就是要彼此扶持陪伴的，玩够了赶紧回来…”

洪小铃没有再说下去，推着他们两个人上车。

上车之后的洛小北摇下车窗，看见小铃的脸上满是泪水，洛小北的心里不是滋味。

回到家后，洛小北小心翼翼地把捧花放到花瓶里面养着。

严明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洛小北，鼻子呼吸出来的热气摩挲在耳后，痒痒的。

“再过两年，我们结婚好不好！”严明的嘴巴不老实的在洛小北的脖颈处游走。

“我们别结婚了好不好？”洛小北嘲讽地回答。

“不好，只是晚两年。”严明情绪有些激动，松开洛小北，把她的身子掰过来，目光直视洛小北的眼睛。

洛小北看到严明澄澈的目光一如往昔，有一瞬间的恍惚，“虽然她等了两年，但是他却没有变化。”

洛小北没有说话，严明的吻就落了下来，这一天注定是不眠夜。

严明还是背起背包继续远途，洛小北落寞的回到妈妈家打发时间。

“小北呀，你看看你都毕业两年了，什么时候和严明结婚呀？”妈妈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再等两年吧！”洛小北笑呵呵的说着。

妈妈没有说话，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给洛小北做饭。

这一声叹息远比责怪和唠叨威力大，它重重的压在洛小北的心里，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所有人都在可怜她，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严明。

洛小北苦笑了一声，自此以后她尽量少回妈妈家，免得总是要不可避免地谈到这个话题。

04、酒醉的探戈

晚上无所事事的洛小北无意中发现家附近有一个探戈班，兴致勃勃地报了名，晚上八点到十点准时上课。

严明的再次远途让洛小北的心变得无比空洞，无尽的夜成了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

许是命运的捉弄，分给洛小北的搭档是一个年龄相当的帅气男人。

白皙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搭配着一米八的大个子，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男人很有礼貌，声音也很好听。

“你好，我叫杰克，很高兴和你成为搭档。”

“你好，我叫露丝。”洛小北的眼神瞬闪烁，双手不自觉的扭身上的裙摆。

“看来，我们两个人很有缘份吗？you jump，I jump！”杰克一脸严肃的模仿着电影中的情节。

洛小北看着杰克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这个冷笑话很合时宜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在这里没有人会用真名字，大家都有另外一个名字。

和杰克接触下来，洛小北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

洛小北的生病有人送药，洛小北的雨天有人接送，洛小北的委屈有人在旁陪伴…

阴云密布一天的天空气压格外低，洛小北把手搭在杰克的胸口，感受着杰克规律的心跳。

两个人规律的舞步一进一退在今天这个夜晚走的格外暧昧，结束之后，杰克约洛小北去酒吧喝酒，洛小北欣然答应。

酒吧里昏黄婉转的灯光，流连于每个人的脸上，妩媚的笑容绽放在洛小北的嘴角。

两个人的谈话巧妙的避开了自身的状况、工作、家庭，只谈论着各自的爱好和兴趣。

离开酒吧的时候，杰克主动要求送洛小北回家，洛小北环顾了一下四周，伸手指向了对面的一个酒店，笑着说：“送我去那里吧！”

杰克的眼底划过一丝喜悦，扶着洛小北来到了酒店。

两个人开了一个豪华大床房，缠绵悱恻的一夜让人脸红心跳。

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帘幔洋洋洒洒的照进来，洛小北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熟睡的杰克。

洛小北眼神中透露出悲伤，“期盼已久醒来时身边有人，可偏偏不是他…”

洛小北嘲笑自己，静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

她给杰克发了一条微信：“我们以后不需要再联系了，one night stand！”

洛小北删除了所有和杰克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探戈班。

05、《清白之年》

过了一个月左右，洛小北给严明打电话。

“你回来一趟吧，我们好好谈谈……”洛小北语气平和。

“想我了？”严明没有从洛小北的语气里听出异样，还是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

“嗯，想你了回来吧！”洛小北苦笑着、压抑着。

电话那面传来严明爽朗的笑声，三天后严明出现在洛小北的面前，两个人穿着运动装来到了曾经一起走过的中学。

“哎呀，我的严明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自私的活着呢？什么时候也能歇歇脚看看身后眼巴巴等着的我呢？”

洛小北微笑着温柔的说出这番话，眼泪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流下来。

严明看到这一幕呆住了，这是洛小北嘛？她居然也会屈服，竟然会如此卑微的责怪他。

“傻瓜…”

严明终于证实了他在洛小北心目中的地位，他想告诉洛小北，他愿意为她做一只有脚的鸟，现在立刻就可以实现。

“你猜，我是用了多少失望才换来今天的绝望？猜对了，我们就自此开始形同陌路…”

洛小北声音颤抖，却还是尽力压制自己。

“我不猜，陌路，这辈子你是别想了，下辈子也不行，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严明的妻子，不信的话，咱俩赌一把…”

洛小北看着严明激动的神情，真想狠狠的抽他的大嘴巴，一直不停手，把自己这些年受过的委屈都让他感同身受一遍。

洛小北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没有理会严明，自顾自的走在操场上，严明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跟在后面。

洛小北寻了一处台阶，长舒一口气缓缓坐下，严明则帅气的单手插兜伫立在旁。

洛小北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里面悠扬的传来朴树的《清白之年》……

“在你眼里，爱是什么？”洛小北略带伤感语气低沉。

“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意识到我爱你的时候，女人在我眼里都成了‘别人’。”

严明缓缓地俯身坐在洛小北身边，看着远方悠悠的说出。

“你爱我，有多爱呀？”洛小北的声音里带着讽刺，嘴上挂着苦笑。

“不多不少，刚刚好比你爱我多一点点。”

严明转过头，目光澄澈的看着洛小北。

洛小北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严明，嘴上不自觉绽放微笑，一个甜蜜的吻落下来，在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

少年，只允许你出走半生，因为你的下半生有我在……

                                              乌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