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灼喉当初说要留下的人早已远走

烈酒灼喉当初说要留下的人早已远走

文/我是你眼中的苹果

“扛不住时间的力量，没人能逃过，它横扫的镰刀”

昨儿猫哥在群里呼叫，让晚上聚聚。群里顿时炸开锅。讨论上哪儿聚的事儿。猫哥一锤定音，说去吃烤串儿。

多久没见了，这群朋友认识八年了。比起后来认识的关系自然更铁。

猫哥是个真性情的男人。说话做事都让人信服。一般不能决断的，交给他，总能还你一个好方案。还记得那些年猫哥爱慕隔壁班一姑娘。追了整整三年。结果，还是没戏。什么好没捞着，白做了几年备胎。后来那姑娘和别人好了，那男的我刚好认识，和猫哥简直不能比。摇摇头，那女孩儿眼光实属不行。

晚上我们大家围坐在一块儿。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

强哥喝着喝着忽然对我挤眉弄眼。说李奇怎么没来。

他们全部停下，转头过来把我看着。

我心一沉。脸上笑容都是僵的。我回答，不知道。我和他早没了联系。

猫哥顿了顿。缓缓开口，李奇去西藏了。我总觉得猫哥这话像是对着我在说。

强哥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猫哥继续说，李奇舅舅在那边有公司，叫他过去工作好生历练，近几年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埋头吃下碗里最后一只虾。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有谁知道我的心都在翻滚。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入耳了。我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李奇是有关于我整个青春期的人。我所有的改变，都来自于这个人。我有时候在想，他会以哪种方式去想起我，是不是像在想一朵从未开过的花一样。

从前我特别不会讲话，性格也没有突出的地方。我特羡慕那些会说话的人。很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把那些字串得那样好。在班里，我就是特别能被遗忘的那种。

李奇人缘很好。被他看中。完全是个意外。

他特别喜欢逗我。一逗我，我就满脸通红。我恨极了这张爱脸红的脸。感觉它一下子就暴露了所有。现在这毛病都还存在着。

李奇的方式就是，我认真做题时，他就在我身后扒了我的笔。反而说我做作业笔都拿不稳。气得人想把他拆了不可。

课间疲倦的趴在桌上想睡一会儿的时候，他就卷着本子，对着我耳朵大喊一声。吓得我魂飞魄散。

喜欢把我笔袋藏起来，上课了，我却摸不出一直笔来。

喜欢在我毫不之情的情况下站在我身后看我写字。然后打电话说我写字好看。

还有许多。

忍无可忍。我哗啦一声站起来狠拍桌子，追着李奇就打。他倒是恬不知耻的仍对着我笑。让人还真是下不去狠手。

他喜欢的女孩儿的方式真的是简单粗暴。

他的朋友们看我，都是意味不明的味道。还总喜欢把我们扯一块儿来说。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暧昧不明了。

我是圣诞节的时候收到他给我发的表白信息的。内容我都还记得。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你不用回了。

当天苹果问我，她说，你喜不喜欢李奇啊。

我摇摇头，坚决的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这话就被好心人转给李奇听了去。我就说那条信息怎么会有最后那样一句话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在被他一点点打动。

月经痛的不想吃午饭。他知道了，跑小卖部买了面包牛奶搁我桌上。我把钱还给他，他坚决不要，笑兮兮的说，哥还差这点儿钱吗。

晚上总喜欢给我打电话。絮絮叨叨的，能说上半天。现在想来，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话。

他给我买什么东西，我喜欢买回去。大多都是零食。他第一次严肃的说，我要的不是物品交换。

放学他没车，我就载他。哦不，他载我。我觉得那个时候，简单而又纯粹。他在夕阳里骑车的背影，我突然觉得闪闪发光。

我想我也是喜欢他的。

可我们并没有以某种形式，真的在一起过。

后来升学，我们分开了。他好像喜欢上了别人。我猜想应该是他累了。其实那时我是想找个适当的时候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的。

史铁生说过，“我什么也没忘，但有些事只适合收藏”。

之后的每次聚会，他都没有来过。

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我选的真心话。他们问我，上一个喜欢的人是谁。

我顿了许久。答，李奇。

那是和他没联系后，第一次说起他。他们都以为我和他是在一起了。所以对于我的答案，也没觉得有什么没对的地方。

不过那还真的是第一次承认喜欢他。

时间真能改变好多东西。

我再一次遇见他，是在公交车上。他坐我旁边。一路上，气氛都很尴尬。

后来他问我。最近怎么样，谈恋爱了吗。

我答。挺好，谈了。

他点点头，除了下车的时候说了一句再见。中途再没说一句话。

再后来，就是这次听猫哥说起他的消息。

那天我在留言册上翻到他写给我的那页。他说，再见了，我的同学。再见了，我曾经爱过的女孩儿。当时看来不以为意。现在看来，感慨万千。

有些改变于时光而言，的确不大不小。

只因那时年少，把未来想得太好。

小姚听他们说完。极为平淡的开口。绿牙要结婚了，就今年国庆的时候。

我没有诧异，绿牙之前就给我说过。绿牙是小姚的女朋友。两人谈了挺久的。绿牙还见过小姚父母。感觉毕业就会结婚的那种。小姚在读大学，绿牙职高毕业就工作去了。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好说。我觉着小姚说这话的时候，定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强哥拍了拍肩膀，故作正经状的说，姚儿来借你靠靠。

去你的。小姚吼道。

我还记得小姚第一次带绿牙来的场景。绿牙是个闹腾的姑娘。没多会儿就和我们打得很熟。她特别喜欢黏着我。和小姚吵架，事后第一个电话肯定是打给我。和小姚彻底分手那次，她电话里倒是平静的出奇。晚上一起出来吃火锅的时候，端起酒，一杯接一杯，最后哭的歇斯底里。

绿牙是个好姑娘。小姚也不错。我本觉着他们会是我们这个朋友圈，走得最久的一对儿。还念着多年后是不是还能喝上一杯喜酒。

在我面前，绿牙曾经无数次形容她想象中的婚礼。她说，她一定要穿中式的婚服。等着小姚掀开她的头盖。

我问她为什么，不是许多女孩子都喜欢婚纱吗。

绿牙说，不知道，就独独钟爱这中式婚服。

绿牙本身就有一种古典美的感觉，我想象她穿中式婚服的样子一定很美。

前段日子绿牙把婚纱照发给我看了。她穿婚纱也漂亮。旁边搂着她的男人，一脸的宠溺。我想她现在也很幸福。

最后那张，是穿着大红的中式婚服。我总觉得旁边站着小姚会更合适。

几天前绿牙发朋友圈。她说，结婚就不请你了，怕哭。

二鹏叹了口气。伸出筷子，夹走了面前的鸡腿。

跃乖乖只顾吃，抬头看大家沉重的气氛，他不知其所以然。开口说，让二鹏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全场汗颜。

板栗望了苹果一眼。没开口说什么。只是不做声地把苹果面前的火机拿走了。

我开口，建议说些现在的事儿。问以后有什么规划。

我先说。打算毕业后找个好点儿的幼儿园，笑笑道，让他们以后把孩子可以丢给我来管。然后找一个合适的人，开始另一阶段的生活。

师傅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玩笑说把孩子交给我，怕我会虐待。他说他没想过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苹果说她打算身体彻底好后，还是去干老本行。找个靠谱的医院，当护士去。

猫哥说毕业后想先努力买辆车，其它的，以后再说。

二鹏说以后看他爹怎么给他安排。

跃乖乖鄙视的看了一眼二鹏。说他没意思。然后自己带着少女怀春般的笑，开口说，要吃尽所有美食，泡遍所有姑娘。

强哥说他最有出息。

跃乖乖说还是强哥最懂他。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板栗最后一个开口，他说，希望我们都梦想成真。

夜深了，我们共同举起手中的酒杯。齐声说。苟富贵，勿相忘。

不知再见是何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