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瓜的将近午饭或者是午饭过后,便出现在庄里。夏天逢集的时候,中午罢了集市,卖瓜的人就开着时风三轮车走村窜庄,把剩下的瓜处理掉。在天气十分热的夏天,赶集的人少的时候,一车的瓜哪怕只卖了一半,也不能在集上待着了,只能开着车到各个村庄,换些小麦,换些米,防止坏了。
最初换瓜的是拉着架车子,把架车子平板上用三尺高的木板或是竹片做成的竹板围成一个兜子,这样就能造出一个较大的空间,盛放更多的西瓜。每次出去溜乡,都要一路拉着架车子。后来卖瓜换瓜的人把架车子换成了机动三轮车,甚至是机动四轮车,减少了人力的付出。
车子里的瓜果用厚尼龙布盖着,在车板上面铺着用往年稻草扎成的毯子,垫住铁质的车板,防止瓜果撞伤了表皮,车的前半部分装着几袋子小麦,可以知道换瓜的已经走过了几个村庄了。剩下的一些在不久之后如果不沾些水的话,将变得奄奄一息,庄里的人将是换瓜的又一批顾客。
瓜果类的是很多种,有西瓜,夏天最常见,换瓜的往往会有切开的一半西瓜放在车兜子里,展示自己的瓜个个鲜红,含水丰富还特别甜。一般情况下,人从车里拣了几个西瓜,拍拍瓜的肚子,听听声音,就能猜出西瓜好不好,能不能要,但不知是不是真会听瓜。有时候换了瓜后,回家立马切出来,发现里面还有黄瓤,庄里的人就会大声的用嫌弃的语气说道这挂不好,那换瓜的人也会大声的回应不好就重新换一个,瓜多的是,各自把自己变得很有理;有时候是走了之后切开瓜才发现还有没成熟的,这种劣瓜的情况还是少见的,不知道换瓜的进货时有没有跟商家约定合格率。换瓜的瓜中还有换菜瓜的,还有白马蛋,还有酥瓜、香瓜。菜瓜外皮上会有纵向的绿色线条,也许是颜色看起来像白菜,所以就叫做菜瓜。白马蛋大概是又圆又白的缘故,让人想到雄性马匹的睾丸才命名的。
小时候一直把冬瓜的“冬”当成方向,就问母亲,有冬瓜、西瓜、南瓜、为什么没有北瓜,母亲就多次耐心的讲,北瓜就是菜瓜,是白色的,那时的我,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就白与北的读音,让我萌发出了些许强迫症的感受。
农人在满足生活之后,便想着商业,就如我家里曾经有一块既小到种不了小麦又不能闲着的地一样,就用来种了胡萝卜,后来就自家刨出,清洗,拉到集上去卖。卖瓜的除了进货以外,还有自家里种上了几亩瓜,整片的地头上搭着一个棚子,夏天的晚上在地里瓜棚睡着看瓜,白天时候,一家兄弟几个管着不同的销售市场,这是正常的现象。
暑假里的中午,人家正在做饭,村头传来了换瓜的大声吆喝声音,为改变一直清淡的嘴和暑假闲来无事的清闲,就琢磨着用米换瓜。就因为这里产米的庄里。周围庄总比本庄的地势高些,于是这里就成了地理上的锅底,不仅如此,庄临河,每到夏秋季节,暴雨滂沱的时候,四面八方地水都流到了这块地上。由于水的存在,水稻的种植就伴随而来,我们村的水稻种植是十里八村唯一的地方,而且还是属于淮河以北,虽然受灾并不是令人感到高兴的事,但能自己亲身经历种植水稻的事,还是使人感到光荣的事。
在其他的庄都是用小麦换瓜的时候,庄里的米就能脱颖而出了,而且,米的价格高些,用较少的米就能换来更多的瓜。我记得那一次家里用了两斤多的米换了十来斤的菜瓜,菜瓜多的使得家里中午吃饭的时候多了一样白糖凉拌菜瓜这道菜,真算是生活中多出来的一道格调甚高的菜品。
大学的暑假还在家里过,听到这类的声音和所见到的这类情况已经很少了,不知道现在,在家乡青壮年不在家的庄里,时候还有这种情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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