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放不下。 我知道最不该这样的,是我自己,是我选择放弃这八年的感情。你是被强迫接受这个事实的一方。跟你分开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了很多,有时候自己都想不清楚。也许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从大一开始的那个冬天,学院搞零点晚会,我上台领奖品,你在台下帮我拿手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时候起,我们之间会有后面的故事。一直记得那时候的你和我,都是两个不懂爱情的小年轻,我那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知道,你很好,对我很好。
大一时候因为负责一个巴山舞比赛的活动,每天早上六点多要进行训练,每个寒风中不愿早起的早晨,你都会在一旁等我练完后一起去吃早饭,然后各自上课。学生时代,你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人生中最贵的一双乔丹的运动鞋,那个时候,我的鞋子一般都是不会超过一百。你告诉我,要学会对自己好,不要太吝啬;你说要我不要总是那么消极,让我放心放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努力使我变得积极向上,我却给你带来了易伤易怒的情绪。我多么不会爱一个人!
02
我总是在任何一件小事上大发脾气,如果你因为和同学玩游戏而不接我电话,我会生气到天崩地裂,在电话里对你咆哮;如果你不愿意去上课,要在寝室睡懒觉,我又觉得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大好光阴,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前途,我还会为此对你喋喋不休的诉说这些行为的种种恶果;我总是为一些小事不开心,做事不仔细被老师随口说一句不开心,课堂上没回答上老师的问题不开心,听说别人说我的不好不开心,和室友拌嘴了不开心,找不到东西了不开心,各种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向你抱怨。
在外人面前,我总是又积极又乐观,整天笑嘻嘻,可是,却总是把积累了一天的负能量向你传输。那时的我,是多么负能量的一个人啊,你又在那四年的大学生涯里接收了多少不快乐和不开心呢?
一直到大三快结束时,我似乎才成长了一些,似乎是为了珍惜为数不多的时间,害怕分别的心大过于专注于自我的心,我终于学会了体谅你。甚至为了能看懂你一直玩的游戏,我拉上室友学会打dota,虽然很菜,但是我再也不会在你玩游戏的时候愤怒至极的问你,到底是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了。我会在你身后看你玩的专心致志,自己也在一旁加以幼稚的评价。那时候,似乎天都要明亮一些。
后来毕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找工作,所以大三开始就准备好了保研,而你,就真正成为了进入社会的成年人。好像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想过毕业即失恋,也没有任何想要分开的想法。当学校的那一对对都因为劳燕分飞而夜夜买醉的时候,我们似乎没有受一点影响。至今我都没有想明白,明明知道以后你工作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为什么还在那最后一个暑假跑回家去,没有在你在本市就职培训的那一个月里好好陪陪你。也许,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会分别很久。
03
工作后的你,有一段时间特别难熬,糟糕的工作环境,每天在工地那灰尘弥漫、噪声不绝于耳的现场穿梭行驶,没有人带领的尴尬,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自己犯错自己成长。因为长期夜班,整晚整晚睡不好觉。那时候的你,瘦的只有一百零几斤,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从来不说你自己的难受和不安,也从来不向我诉说工作中遇到不公和困难。在你还在四川的那段时间里,我们每晚通电话,一般都是我说,你来听。久而久之,我竟然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了。于是,总是逼着你说你的近况,可是,你说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生气,我愤怒,我觉得你对我居然无话可说,可是,那时候你心里的难过,似乎一点不比我少,而我,还是不知道。 挨过了最难熬的一年,你努力的工作,让上级终于看到你的优秀,开始正眼看你。
在工地上的你们,经常在那贫瘠的小山区里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打打游戏,你习惯了你的工作,你终于回到了可以轻松过每一天的生活,我们还是持续每天晚上一通电话。
读研期间,因为彻底不再接受家里的资助,要靠自己的奖学金和兼职来生活,我生活的却比本科时期要更为自在。因为时不时会收到你给我买的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陪伴,你就经常会问我需要什么,再给我买什么。也许你心里,希望没有你的陪伴,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吧。挨过一个学期结束,每年暑假,我都会坐上火车去找你,每次你都会帮我订好软卧,在成都火车站接我。
还记得那个元旦,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独自一人坐了十三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转了一个小时公交,再盘旋了四个小时的山路后,终于来到了你工作的乡镇。当我站在你楼下,看到你飞奔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一刻,我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跟你住在晚上老鼠不断出没的小旅店里,跟你一起去你工作的工地,就算在黑暗的洞子里一个人玩着手机,想着就在你身边,就是觉得很开心。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向上天借来的。
我们也会吵架,因为更多的想与你相处,我不愿意每天晚上跟你一起和同事聚餐,打牌,玩游戏。但是你依然要拉上我跟他们一起,直到深夜。记得好多次,我都委屈的想掉泪,你怎么就那么不懂我的心呢?我来想珍惜与你相处的每一个时刻,但你却用你的方式来证明你对我到来的欢迎,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啊。
还记得那一次临走前的一晚,你的同事们知道我要走,说一起吃饭。你答应了。其实,我不愿意。我想与你独处。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好心。于是,我有些心不在焉的与他们聊天,吃饭,只期待这餐饭能快快吃完,吃完后,我想好好跟你说说话,聊聊天,散散步,与你拥抱。可是没想到,饭近吃毕,他们又提议,我们去唱歌吧,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祈求的看着你,多么希望你拒绝,可你回头问我说,一起去,好吧?我低低的说不去嘛,你却以为我想去。然后爽快的答应了。我不开心,很不开心,你为什么不懂我的心呢?
后来,我还是没能成功的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和愤懑,不说话,不笑,不喝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你却很开心的跟他们喝酒,唱歌,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冲过去把你的酒杯抢过来,差一点摔到地上。你生气了,大家都很尴尬,我知道我影响了周边的好气氛,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幼稚,这么任性,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变过。 我们之间的矛盾和争执,从来都是我絮絮叨叨,而你一言不发,我问你怎么想的,你不说话,我说你对我们之间矛盾的这件事什么想法,你说没什么想法,我说你都没什么想说的?你说不知道怎么说。典型的摩羯座。什么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你一直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很好,因为避免了矛盾的进一步扩大,因为你觉得有些事情你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我曾经在跟你的电话里说过无数次,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快乐和不快乐,能告诉我你心里的打算和计划,能告诉我你遇到的难题和烦恼。可是,异地的三年里,我们的模式依然是,我说,你听。我是想与你分担,可你是想统统自己承担。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
04
你的工作性质让你每天避免不了的应酬,吃饭,抽烟,喝酒。我们之间的联系往往都只能留到你深夜应酬完以后。每每没有等到你饭局结束,我就睡着了。很多个深夜一两点的时候,我都会接到你酒醉后的电话,告诉我很希望跟我在一起,以后一定会好的。我只能撑着睡意跟你说,好的,我知道的,我会等你。
年轻的我们,曾经倔强的以为,那些终将逝去的青春和爱情,只是文艺青年故作忧伤的旋律,只为了吸引不懂世事,未曾经历的孩子们去向往和期待。我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都在坚持,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只是我从未想过,我们两人之间所认为的困难,并不是同一件事。
研三的时候,我终于要开始找工作了。这个时候,你在四川的项目也结束了。你说你的下一个项目在西藏。
“你说,我要不要去西藏?”
“西藏会不会太远了?而且高原气候你也可能适应不了。”其实那时我的心里在想,怎么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越来越远了呢?
“是远了些,但是去西藏的话,工资会比现在高,那个项目大概两三年,到时候结束了,我们差不多也都攒够了钱,我就辞职回来。”
“你很想去么?”可不可以不要去?我心里小小的声音在呐喊。
“我也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很想去的话,就去吧!”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只是我知道,即使我不口是心非,我又阻止得了你吗?你想要的无非是我的支持。
后来,你终于去了祖国的最北边。和你视频的时候,看到你因为强烈的紫外线变得黢黑,我又想笑又想哭。心疼,委屈,担心,思念交织在一起,复杂的说不出来。
你曾和我提过和我结婚的事,你说不一定要等我毕业工作后才能结婚,你说,你想要一个家,想有一个跟我一起的家。
“你回来后我们就结婚。”
“现在也可以结婚啊,我同事很多结了婚,都不在一个地方的 。”
怎么能,怎么能呢?我不想这样,在一起七年,异地了三年,如何让我忍受婚后还是一个人的日子?我不想日日夜夜孤枕难眠,眼泪和孤单作伴,不想再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去医院,不想明明有一个男朋友甚至是丈夫,还是一个人的晚餐。怎么能呢?
我坚持你辞职回来后就结婚。
终于,研三毕业的时候,我留在了你的家乡,也是我们学校的城市。只是,工作后的生活,才是对我们的更大考验。
我们朝九晚五的坐班和我衰弱的睡眠,再经不起天天等你到深夜的一通电话。我也不愿意总听到你醉酒后的电话,满满一肚子想倾诉的话,你听不进去,只顾自己喃喃自语。
多少个下班后回家的晚上,我趴在床上流泪。我承认,是我经营不好自己的独处时光,同事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我不想去打扰。我正处于调整生活环境的状态,也不能再安安心心的配合你的时间去呵护我们脆弱的感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两三年吧!”
“回来吧,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家里要我们必须要有房子吗?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可是现在,我说不用了。你回来可以吗?”
“……”
你的沉默回答了一切,我是不该逼你的,也不能逼你。事业和爱情,逼一个男人去做选择不是太残忍了吗?我又有什么把握保证你回来后,我们就会幸福?可是,这岌岌可危的爱情,已经把我逼到穷途末路。
那天夜里,我肠胃炎发作,给你打电话,说自己很难受,你说你在家,让我喝点热水,吃点药。我就在你家乡的城市啊,你那时候正是年休在家,年前看过我后就回了自己的家,你在家里跟父母家人团聚,正睡得朦胧。你说你也会犯肠胃炎,多喝热水,别凉着就会好了。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多喝热水这句话,不是么?我心下凄然难过,最后,因为上吐下泻太过严重,呻吟着给同事打了电话,被两个同事连夜送到医院。当中我一度吐到晕厥,心里对你不是不怨的。
我知道,我在你眼中,已经习惯一个人,也已经够独立,可我不希望你把我看的太坚强。我也想要有人依靠,我也想做小女人,我不是一直都愿意强势的一个人摆平所有事的。
05
你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成为我们不可轻易提及的话题。每每一提到这个,电话两端的我们都是沉默。我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问你
“你到底回不回来?现在让你放弃事业,你是做不到,是不是?”
“坦白说,是的。我会不甘心,现在让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
你终于正面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的心也碎成一片一片,我从来没想过,人的心真的会疼到无法呼吸,会觉得喘不来气,会睁眼到天明。
“你以前说过,要我们有房子,我就是为了以后才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我是太幼稚了,我要的是你在身边。我现在真的不要你给我多少。我只想你给我个准音,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一年后?两年后?还是你也不知道?我不能一直就这么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啊!”
“等这个项目结束。”
等这个项目结束,一个工程项目,总有各种原因延期。一个如期完工的工程,简直少之又少。结束,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你知不知道我的安全感已经少到多可怜?你知不知道在你那次回来?脖子上带着那么多吻痕的时候,我是多么惊慌失措?你坦然地跟我说,跟你们领导到KTV应酬喝到烂醉的时候,被领导和陪唱的小姐作弄的。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你,虽然我仍然选择相信你。但是,那刺眼的痕迹,烙在我心里,抹都抹不掉。我不断的催眠自己,你有多么辛苦,你有多么无奈,你的每天每夜是如何为我们的明天奋斗。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我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还可以继续等,可是,难过的是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的痕迹,过不去的毫无安全感,过不去的两个人的名义,一个人的孤单。
我终于鼓起勇气,在5月20日跟你提出了分手。没有什么刻意或者别的用意,我说我们分手吧,你反复问了我几遍为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你说好。
那几个月里,我每天失眠,每天熬到天亮,七点起床上班。脸色苍白,每天跟游魂一样,机械的工作,忘记了怎么笑。我不能想你,不能看到任何跟你有关的东西,我看到你名字当中的一个字都会痛哭流涕。
那天,我一个人在卧室里看《匆匆那年》,看到方茴和陈寻青涩的爱恋,看到他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嚎啕大哭,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哭了一个小时。我哭我们相守相爱的八年,哭我们一起痛过笑过的美好,哭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岁月。
我知道,我终究,要跟你,跟我们的过去,跟我耗尽全身力气爱过的你,说声再见。
网友评论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会成为了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