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说,十六岁喜欢过的人,是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十六岁那年的人海相遇,让我们住进彼此心里,最终却注定像与诸多人那样——擦肩而过。那首王菲的《传奇》:“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美丽地诠释了我对你的思念。
2011年,16岁,初相见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开学第一天,亓晓和我报到结束后在教室里坐着向对方“汇报”假期生活。然后我拿出日记本给她看自己写的幻想日记,并在那儿神经兮兮地表演,却没发现隔着过道的左边,坐着你。等到老师喊“安西青”,那个喊“到”的声音在我的左耳边响起,并迅速传入了我的心脏,“咯噔”一下敲击我的左心房时,我才知道,那个曾经偷偷地悄悄地喜欢过的你,与我同班。
我的脑袋情不自禁地向左转去,第一次那样近的距离:单眼皮,长睫毛,微挺的鼻梁。
“嗨!我叫安西青,你呢?”
“许晴。”我心跳着回答,不知有没有脸红。
“许……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啊!”我毫不避讳的回答,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那个午后,后来,我常常想起,阳光与蓝天调和的甜蜜,久久不能忘记。再后来,那个午后,是疼痛回忆的安抚剂。
很快到了周五,体育课。初中毕业季的体育课,是累人的。全班男生女生在操场上尽情地奔跑,400米,跑五圈。后来看《青春期3》那部电影时,看到程小雨与同学们也那样奔跑时,又忆起曾经的青春时光,跑道青春。
你酷酷地扔过来一瓶矿泉水,我笨拙地接住。
“笨得可爱!”你说。
我噘了噘嘴,说:“你才笨!不过女孩子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然后是一阵安静。树荫下的长椅,我们各自喝着矿泉水,你买给我的。
“以后你叫我安阳吧!”
“为什么?安西青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原因,这是你的特权!”
“噢。”我点点头,再没有多问。
后来的我,才知道,你说的“阳”是“晴”的意思,“安阳”就是“爱晴”、“爱许晴”的意思。可后来,已太迟。
“许晴!”
“嗯?”
“你放学怎么回家?”
“骑自行车。”
“载上我吧!”
“为什么?你怎么到学校的?”
“打的啊!”
“那再打的回呗!”
然后你将校服裤兜翻了出来,欠揍地说:“没钱了!”
我窘迫,心跳。
“可我怕别人看见说闲话,不过……”
“那算了!”
你那样地果断。那句“可以的”还没说出口,就被你塞回喉咙。你不知道,我是有多想答应你。
就这样,一个单车的甜蜜时光,与我们擦肩而过。两个人就此失去了交错的机会。只是,人生没有如果,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
2012年,17岁,莫相离
17岁,是雨季。这个季节的自己,不知不觉,竟流了那么多的泪。渐渐回忆,才发现,那么多的泪,都是因为你。那伤痛,毫不留情地将我伤得一塌糊涂。
春天,蓝天,风相见。再次见到你,已是高中,而我不知,中考后的那个暑假,你身边有了一个她。
只是,我还是默默地关注你。默默地关注那个晨光中穿着一袭白衫在跑道上奔跑的身影,被东曦淹没得只剩轮廓。然后从操场的另一端跑过来。经过亦在晨光中早读的我的身旁,留下一抹清香,不属于我的清香。
默默地关注那个黄昏下脱掉身上的白色校服在篮球场上穿梭如风地运球,躲过对手的阻拦,突破灌篮的身影,晚霞轻轻地披在身上,额上以及两鬓的汗珠上。我永远记得的,那个身影,就是你。
后来的一个雨天,我一个人在学校的小路走着,心情忧伤,落寞。遇见了你。
“怎么不撑把伞,会淋感冒的!”
我抬起泪眼望向你,说“心痛!”
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想哭的时候,就去看天空,那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可你知道吗?倒流的眼泪会带来多大的痛。”
“那你不开心就去找我啊!我是“开心一刻”的主持人,随时随地为你服务!”这样的话语,我是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好啊!”我笑笑。
只是,后来的我,忧伤时,却没有勇气去找你,因为,17岁的我,不再拥有你。可你跟我说的话,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只是时光让每个字眼由幸福变得孤独且荒凉,最后碎了一地,无力抬起。
后来,你转学了。还是这个城市。一座城,一条长街,隔着两个人,近在咫尺,却不曾见面。
那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我终于承受不了人情冷漠,给你写了一封信。告诉你,我对朋友的付出,回给我的却是伤害。你回信说: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不过是赴一场华丽而又复杂的盛宴。宴席中有惆怅或欢乐的思念,有凄苦或美好的离别,却也有羞涩与意外的邂逅。而带来这一切的,也许是‘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酒,也许是‘盛满思念滋味’的苦咖啡,也许是‘充满浓香与温暖’的奶茶。等到宴席结束,人也渐渐离开了。或是自己先走,留下的人忍受孤单,或是别人先走,留下自己踩着时光步履维艰……如今的朋友兄弟,只是一缕云烟,今后的人生,他们或许就不在身边。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就去做,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样会过得快乐些!”
后来的我,学会怎样去淡漠人情,学会照着你的话去成长。
时光,移动着,擦掉了容颜。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这年的冬天,圣诞节,你已是单身。我从城市的这端跑去城市另一端的你的学校,去找你。
“我喜欢你!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这是我全部的勇气。
“……”
“……”
“怎么说呢……”
“可以吗?”
“我……”
“行,还是不行,一句话吧。”
“不行。”
我笑着点点头,汹涌的泪水在转身的刹那划过冰冷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掉进我来时怀着希望走过的雪地里。那一刻,好恨你!
恨你将我当初对你的付出当作清风,吹过就不在意。恨你忘记了我在你生病时着急地跑去买药,恨你忘记了你没有热水用时我为你排队打水,亦恨你忘记了我一直以来对你所有的关心。
可我没有忘记,你当初为了赴我的约,在雨天淋得像个落汤鸡;没有忘记你在我出事以后,着急地连早饭都没有吃跑去医务室;亦没有忘记你我多少次的回眸与擦肩。
你就像我生命中掠过的白马,在我的心上踏出了深深的蹄痕,吹过那么多南风,都没有将它们抹平。
2013年,18岁,请相惜
城市的夜空,没有流星
划过的回忆,终将逝去
我们错过了花季
踩着芬芳
漫步到雨季
我会铭记,遇见的你
因为
这个季节,你带给我的
最美
漫步于桃林,粉嫩的桃花笑了。摇曳的枝头,是开得最好的、最美的地方,那是你我,曾想够得着的幸福。
但我会记得,那些还没来得及的爱,那些在暗恋的岁月里酝酿的深深的情。
18岁的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过去的伤痛。
也明白了,成长,大多来源于伤痛,就像你带给我的,一点一滴,刺痛我的生命。最后我才知道,你毕竟不是我的。
只是,我还是常常忆起,那个与你初相见后第一次交谈的午后,也常常忆起,那年对你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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