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婚事急变
齐乐天自风巽区被带回火离区武馆,第二日便因寒冷与惊吓惹得大病一场,所幸没有风寒,一直修养到第六天方有体力下来活动。
齐乐天其他无恙,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在这几天里,肖洁竟然一直没有露面,肖大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既没有因为那夜在酒会突然失踪而前来质问,也没有来探望他的病情一下。齐乐天不免有些担忧的想,会否这次是捅下滔天的娄子让肖洁厌恶了吗?但这几天过的还很平静,没见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齐乐天在屋里越想越觉烦闷,这几日一直在床上躺着身体也僵硬了许多,他来到屋外,看到今天天气还是不错,就想去街上逛逛买点吃食,听肖大哥说过两天便是新历新年来到,虽然新历实行的是洋人历法,对民俗没有影响,但皇帝年号会在那天更改,预示新一年的到来,所以老百姓为庆新年也是会好生热闹一番的。因此齐乐天对街上现在的市景很是向往。
等一会儿去找古云大哥,一起逛这集市。齐乐天想着,古云自从和齐乐天一起回到京师,见无人再去追究打洋人那件事情,也就安心的再在京师待下,目前在同区一家客栈当苦力。
齐乐天想着便走出武馆,当他来到一个胡同拐角时,突然有一人迎头冲上来将他抱住,吓了他一跳,但他没有动手反击,因为他看到抱住他的人是小燕儿。
却见小燕儿泪水涟涟的仰头对齐乐天叫道:“齐哥哥,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齐乐天一时听得雾水,却看小燕儿一直不住哭泣,忙先带她到一僻静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凭他洁姐儿为人,还有需他帮助搭救的事?他却哪里知道,酒会当晚肖洁遇上袁克兴纠缠,便惹来好大的麻烦。
二十四日夜是洋节耶诞节前夜,礼部以此为由庆新年到来召开酒会,邀来社会名流到场,实则是为新晋官员袁世海庆贺,那袁世海虽只升任一小小高丽总领事,职位多属于从三品的位置,但他手握兵权,又与洋人交好,前途一片大好,所以京师大小官员各界名流能巴结也就借机来了。而袁世海参加这次酒会一也是为了广通门路,二则是有个私心,他大儿子袁克兴今年二十,他大婆心疼儿子一直催他给寻个媳妇回来,可袁世海是个粗人不善此道,袁克兴是西洋留学回来也是眼高于顶,瞧不上庸脂粉黛,所以这次袁世海特嘱咐请来各家小姐千金,让他儿子暗中选择。不想袁克兴一眼便相中了肖洁,当晚他纠缠着肖洁不放,肖洁越表厌烦,他却越是喜欢,最终竟是一见钟情。
回家后袁克兴跟父亲说了此事,袁世海闻之高兴,一拍大腿说:“好,习武之人闺女不像那些娇枝嫩叶柔弱,他家俺也听过,与俺们门风也对。为父明日便找人与你说亲。”
袁世海快人快语,第二日一早便真的差媒婆前去肖府说亲,当时肖云海不在家中,家中主母张氏接到这门亲事,一下就答应了。这个时候在内室的肖洁尚还不知,她正因昨夜疲惫正在熟睡。
但此等大事如何能够瞒住,很快整个肖府上下人尽皆知,不过张氏下了封口令,此事只瞒住肖洁主仆二人。待肖云海下午回来时,张氏才将此事告于丈夫。
肖云海听说大惊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婚姻之事岂非儿戏,怎能不让洁儿知道就私自做主?”
张氏用种质疑的眼神看着肖云海问道:“夫君你当我是什么?”
肖云海迷惑说道:“你是我妻子啊,三个孩子的娘啊。”
“是啊,你也知道。”张氏朗声说道,“圣人言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身为洁儿的母亲,这肖家的主母,自是能为她的婚姻做主,为何还要让她知晓,经她同意吗?”
肖云海哑言,不知该如何辩驳,半天才说道:“那……你毕竟不是洁儿的亲娘……”
话还未说完,张氏则大怒,带着哭腔激动的说:“肖云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她的亲娘,那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我身为尚书千金下嫁给你,扶持你们爷仨起来,一共十一年了。我还又为你生一子,但我有待他们赖吗?我有把他们不当亲生的吗?而我呢,默许你能祭拜你那已死的前妻,默许肖洁不把我当亲娘看待,我还能做些什么?你是一介武夫,出外做事的人,你又懂得些什么。那么多求亲的帖子我都给挡下了,唯独接了这一桩,不还是为了你们家嘛。虽然那袁家看着官小,可满京城都在巴结逢迎他家,你知道为什么嘛,是因为他手握着兵权 ,而这兵权也不是普通的兵权,是新募军,我们大新朝最强的战力,将来朝廷的支柱你懂吗?有多少人巴不得他家少爷看上自家闺女,那样就有了很牢靠的靠山,这个靠山可是比我爹还要牢靠,将来灿儿也好,炎儿也好,仕途都不是问题,而洁儿嫁过去,凭她的个性也吃不了亏头,相反若能拿住他袁家内权,也是风光无限的。我只是一心为你们着想,而你目光却是如此短浅?”
张氏舌尖嘴利,说的肖云海无地自容,他无法说服妻子,就只好去劝说女儿了。可想而知,当肖洁得知这门婚事后,自是闹翻了天。
“她又不是我亲妈,为何要替我做主这件婚事,那袁克兴形容枯槁之徒,巧言令色之辈,女儿自是看不上。父亲你怎可允许她拿定女儿的终身幸福?”
“什么‘她’,那是你母亲。”肖云海气的浑身栗抖,第一次扇了肖洁一巴掌,他怒道:“没大没小,你要知道我们当年受难之时都是他们张家抬起才有今日风光,她可是与我们家有大恩,你这小姐是怎当的?再说就算不考虑你弟,也要考虑你哥前程啊!”
“又是前程,”肖洁听得不由一阵冷笑,她根本不在乎一侧红肿起来的脸,冷冷的怼呛父亲说,“拿女儿终身幸福换哥哥前程似锦,好划算的买卖啊。父亲你这十几年真是变了啊。”
然后她淡然说道:“她那种大恩我不承认,这个小姐也不是我非得当的,大不了我离家走好了,父亲你对那袁家也能有个交代。”
“你敢!我养育你十八年是让你如此不孝吗?”肖云海此时也是气急,在肖洁屋里一推手将肖洁拨倒在床上,回头转身走了,临出门时命下人将房门锁上,不准肖洁离开这里,也令小燕儿不得擅自放小姐出来,随后拂袖离去。
肖云海走后,小燕儿冲到肖洁闺房门前痛哭道:“小姐你这是和老爷赌什么气啊,似这般失去自由怎么办呢?”
肖洁在屋里说道:“父亲无理,我是绝不会退让的。不过你也别急,上武馆叫齐乐天来救我,但不要让旁人知道,我大师兄他们是师父的徒弟,绝不会做忤逆师父的事情的。”
“叫齐乐天,那我该怎么去啊。”小燕儿听了蹙眉道,这样的情况她肯定也是会被人监视上了,出府什么倒还自由,但做什么事恐怕就不方便了。
肖洁在屋中思付一阵说:“那是这样,你从明天出去到市场,一逛一天,旁人问起就说给我买点心,比如同福记桂花糕,龙祥记杏仁饼,这些是我平时爱吃却不好买的。你一去几天,之后慢慢向武馆靠近,只要感觉没人跟踪就在武馆附近等候,不要惊动旁人,只待齐乐天出来再拦住他说事。”
肖洁这一番交代,才让小燕儿见得齐乐天,将此时困境讲了。直惹得三少飞身逃出京,两人命丧魂归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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