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正南齐北 •牙刷得很

【若有所思】正南齐北 •牙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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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齐北

“张三，李四，你们闹的那点不愉快，今天我们就正南齐北摆到桌子上来说……”

在重庆话里，“正南齐北”就是很郑重、很认真、很严肃的一个形容词，仪式感特强，强调正式、正面，毫不含糊地解决问题。大家都知道，日常生活中的重庆人，平时水垮垮的，说话吊儿郎当，做事毛里毛糙，但只要一“正南齐北”起来，就说明问题很严重，绝不容许拉稀摆带了。

但是，这个词的词源来自哪里？从地理形势上看，重庆地区山高水险，爬坡上坎，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要说“正南”不易，“齐北”也不好找。很明显，它来自于讲究“坐北朝南”的中原文明。中原自古习惯以北为尊，北面而王，坐北朝南。所以，战败称“败北”，败于北，只好北面事之、俯首称臣。

如今重庆人买房子，“正南齐北”的南北朝向的居室，价格都会高一些。都因为依山而建、傍水而居的地理形势，真正坐北朝南的房子不多，物以稀为贵。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一当重庆人使用“正南齐北”的词语给你表白了，说明他极其重视，容不得懈怠和怠慢，否则将导致暴力相向，通过武力来解决。

有趣的是，成都人也用“正南齐北”一词，但语感和重视度远没有重庆人执着。什么原因呢？从地理形势上看，成都一马平川，并不缺乏坐北朝南的条件，也就是说，成都人的日常生活中，“正南齐北”并非稀缺资源，所以，用得着那么拼死拼活地在意、在乎么？这就让成都人的性格比耿直火爆的重庆人多了几分弹性及韧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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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得很

牙刷天天用，早已是我们生活中谁也离不了的必需品了。但是，重庆人挂在嘴上的“牙刷”，似乎与刷牙漱口没什么关系呢。

比如，你说重庆火锅没得成都火锅好吃，他说：“牙刷！”意思是：他不同意你的观点，表达否定。再比如，你说明天过节，坐轻轨免费，不要钱，他说：“牙刷！”意思是：他不相信、不理解，或感到惊异。甚至当你希望他帮个什么忙的时候，他说：“牙刷！”表示不合作、不配合的抗拒之情。

总之，这个流行于年青人口头上的“牙刷”，总给人一种青春叛逆的野蛮气息。

那么，什么叫作“牙刷得很”呢？它是形容为人处世的人品的。为人虚假，做事马虎，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不靠谱、不可信赖的人，就被形容为“牙刷得很”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牙刷”，那是牙刷得很的“牙刷”！牙刷在此，进入道德评判体系。

有意思的是，“牙刷”、“牙刷得很”，虽然被年青人成天挂在嘴上，但是，当青春不再，叛逆消散，人生步入成年、中年，就很少或者不见使用了。也许，它们的痞子气与一个成年人所需要的表达不相匹配了吧。

然而，一个小器物是怎么演变至此的呢？我揣测以为，或许它自书面成语“信口雌黄”而来。“信口”二字人们容易明白，就是随口说话；“雌黄”呢，雌黄是一种矿物质，其成分为三硫化二砷，柠檬黄色，因古人写字时用的是黄纸，如果把字写错了，用它涂一涂，就可以重写。

因此，“信口雌黄”最初的意思是随口更正不恰当的话，满满的高科技“正能量”，后来进入道德评判，就喻指不顾事实、打胡乱说、妄作评论的“负能量”喽。既然不幸“信口”可以通过“雌黄”来矫正抹掉，那么，随着器物之进步，为什么又不可以用“牙刷”来像刷牙垢、牙慧那样刷掉呢。读了我的这一番附会之说，重庆崽儿也许会鼻孔哼出一声，迸出两个字来：“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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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语背后的真实之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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