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那么喜欢你

图片选自网络

文/赵晚

第一次看见你，时间：高二下学期开学伊始，地点：教学楼B座三层。

时间如白驹过隙，许多年过去，很多人和事我都已忘记，唯独那次见到你的时间、地点、情景，如经典的老电影镜头一样印在脑海里，时不时的回放一遍。

当时我在三楼的饮水机旁，同桌打开水，我在等他。我眼睛百无聊赖地在楼道里扫来扫去。

你从楼道尽头走来，瘦削、单薄，高挑，肥大的校服你不但能挑起来，还穿出了风情，你把校服领子竖起来，左手插在裤兜里，目不斜视，疾步往前走。

酷、帅、美、冷，好多词蹭蹭从我心里冒出来形容你，哪个都对，哪个又都不对。

我的眼跟着你的脚步移动，你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有些紧张，紧张哪门子？当时我也不清楚，后来明白了，从我紧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 。

你并没有看我一眼，因为你一直目视前方，压根没有看见我，更不可能知道，我一直目送你走进高二8班教室。

我是高二3班的穆鱼，你是高二8班的徐亦雅，我们两个班之间隔着三个教室，一个开水房。

自从那天看见你之后，我很快就把这些摸清了。

课间十分钟，我从我们教室小跑着奔向你们教室，在将要到你们教室门口的时候，立刻变小跑为悠闲地慢步走，你坐在靠窗那排的第四桌，我从门口过时肯定能看见你。

走过之后，再折返回来，依然慢步走过你们教室门口，做出不经意地侧头看向你们教室，实际是非常心机、精准地看向你。然后再开始一路小跑地跑回我自己的教室，不然上课就晚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像个神经病一样。也确实是害了病，病因就是我喜欢你。

每天放学，我都收拾好书包坐在教室里，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看着教室门口，等你走过，因为楼梯在我们教室这一端，我们教室门口是你必经之路。

看见你从我们教室门口过去了，我会迅速地走出教室，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你走。一直跟到公交站，我们上不同的公交车，这一天便再见了。我再盼着第二天这样的重复。

其实，放学跟着你走的这一段路我并不快乐，反而很痛苦，因为每每这时，高三的一个男生都会和你一起走，那是你男朋友。

那个男生每天在教学楼下等你，你一走出楼门就像小鸟一样飞向他，一改整天的沉默寡言，跟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特别讨厌那个男生，他抢了我的角色，我总把自己假想成他。

我故作漫不经心状，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你们。每天有这么一段时间可以看见你，我特别兴奋，可是，每天这样看着你和别的男生一起浓情蜜意，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若让我放弃跟踪，我又舍不得，我感觉自己每到这时候，精神都是分裂状态。

有一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那个男生跟你说了什么，你们小声地吵了起来，然后车来了，那个男生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

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辆辆你坐的985次车，来了走，走了来，你都没有上去。上车下车的人潮水一样从你身边汇集又散去，你像礁石一般，一会隐没在人群中，一会又暴露在马路上，唯一不变的是你的眼泪在风中飞落。

几米之外的我，也一直没有上车，看着那个男生走了，我心里的高兴突突地往外冒，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想喊一嗓子，可是看着你哭得那么伤心，又想追上那个家伙揍他一顿。你显得更单薄无助，我的心像被锥子锥一样的痛。

天黑了，路灯昏暗，霓虹闪烁。又一辆985来了，你无力地上了车，我也跟着一起上了985。车上没有座位，你手攀着头顶的拉手，身子随着车摇摇摆摆，随时有倒下的可能。我穿过人群，在你背后挨着你站着，万一你支撑不住了，我可以扶住你。

一路上，你没有换过姿势，也没有再哭，就那样木然哀戚地看着你的脚下，你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你身后。

看着你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难过，虽然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可是，我不想是以你难过为代价的。

我想再靠近你一些，你可以依在我身上，这样你能省力些，可是我不敢，我怕吓到你，在你身后，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无用，我不能减轻你的痛苦。

车到站了，你木然地下车，我也跟着下车，一直看着你走进你家楼门，我才返回车站坐车回家。

就这样我跟了你大约半个月。

你更瘦削了，还是习惯性地左手插在裤兜里，目不斜视，走路带风，只是神情显得落寞孤独。

每天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但是没有去打搅你，我想你需要自我疗伤。我只是依然悄悄地暗地里护送你回家。

那天和往常一样，在你家小区门口下了985，你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想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我自己都觉得那是骗人的。

你走过来，说：“往后不要再送我了，我没事，谢谢你，穆鱼。”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你居然还知道我叫穆鱼，我心里立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甜蜜，耶、耶，原来你知道我的心意。但我脸上只是尴尬地笑笑，被人当面揭穿的感觉很不自在，而且我脸有些发烧，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甜蜜，还是因为被你发现，我也说不清。

我鼓足勇气说，我想以后一直送你回家。你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真的特别特别好看，我看得有些发怔。心想，从今往后我要让你天天笑。

可是，你说：“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可以，你不要浪费时间。” 声音客气而疏离。我更发怔了，你说的“你不要浪费时间”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一直像以前一样护送你回家，只是不再悄悄地跟在你身后，而是和你一起上车，一起聊天，一起下车。俨然我们成了朋友。

再后来，我明确向你表白，但是你一直拒绝我，说你不讨厌我，但是对我也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我心里很难过，自己一个人在家用拳头捶墙。

不过，在你面前我似乎很平静，你不喜欢我，我左右不了，就像我喜欢你，你也左右不了。强人所难的喜欢，你我都不需要。

依照你的意思，我不再送你回家，也很少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还是默默地留意着你的一切。你换了新发型，我会悄悄地拍两张留存；你成绩取得了好名次，我会为你高兴；你伤心了，我也跟着一起心疼。

不过，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我没有再去打扰你。

纠缠和失恋一样让人痛苦，我只希望你快乐，怎么舍得你难过，我宁愿自己爱而不得。因为我真的那么喜欢你。

多年过去，我给你偷拍的照片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我怕会意外丢失，还在U盘里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