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叫他停止,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竟有些无地自容了,喃喃地说:“我们这,这,这是做什么呀?!我们都成了……”他的唇又上来了,把她尚未说出的话死死地堵在了嘴里……
后来,她看着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突然泪如雨下了,想骂他却怎么也骂不出来,想打他手却绵软无力,就只有一个劲的哭泣。泪光中,她看见那个纯洁的女孩子远远地飘走了,守在她躯壳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再纯洁、不再美丽,丑陋得如同兽类了。
身边的这个男人又一次变成了火焰,这火焰又一次包围了她。她被这火焰烧进了云*端,轻飘飘的像一朵蒲公英……“难道我就没有羞耻心了吗?”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她听不见回答,只能听见一阵阵喘*息。她不知道是谁在喘*息,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死去……
“这个人是我吗?”她又一次问自己。“不,这不是我!不是那个数着星星写诗的女孩子。”她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在云里说。……她想起了自己发在《星辰诗刊》上的那几首小诗。那几首小诗把她的灵魂拉住了,灵魂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半日后,她无力地说:“若水,我们出去吧……”
“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
罗慧回头看他一眼,又潸然泪下了:“你,你……,你把我害惨了!”
若水轻轻抚摸着她,轻声说:“傻丫头,人都是这样的呢!”
她便不再言语,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来,她又莫名其妙地念起了左潮那本诗集中的一节诗来:“荒街上,一只四脚猫,孤独地走……”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若水又被悄悄袭来的寒意弄醒了。他听到了风声,听到了“哗哗”的河浪声。他环目四望,四周竟是漆黑一团,没有一丝光更没有星星了。他很诧异怎么一觉醒来连星星都没有了呢?便又本能地伸手在身边摸了摸,便摸住了罗慧均匀的鼻息,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便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突然他又喃喃地说:“要是我们俩就这样死在芦苇林里,就再也分不开了,那该多好呀?”说到死,他突然想到,现在所处的环境竟是十分的危险,如果突然间谁放火烧了这芦苇林,或者突然间从什么地方窜出一条毒蛇来,那他们二人不就真的死定了吗?他不由得有些心虚了……
可是很快的,他又镇定下来,轻轻地吻了下她那熟睡的面颊,喃喃地说:“有你在我怀里,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突然,他又觉得,应该感谢牛冲。要是没有牛冲,他也许都没有机会认识罗慧呢,又何谈今日与她发展到这层关系?……
那一天,他和牛冲一道上街,没什么事,便逛商店。后来,他们又蹲在街边闲聊。闲聊时牛冲便说,他又认识了一个女孩,也会写诗。
“那去找她吧。”若水说。
“走吧。”牛冲点头,“反正也没事。”
他们于是来到罗慧当时上班的那间储蓄所。
“找你们的07号。”牛冲敲着铁栅栏叫。他尚不知罗慧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代号。罗慧在柜台里站起来后,牛冲又说:“哎,不忙就出来一下,商量个事。”“真有事啊?”罗慧笑问。
“有事。”牛冲狡黠的一笑。
罗慧于是出来,跟他俩成三角形站在储蓄所门外聊天。自然要聊诗,当然也要聊聊别的。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交谈了三十多分钟。那一天,罗慧特别爱笑,每说一两句话就要笑一下。不过,她相当谨慎,任凭牛冲怎么“套瓷”,她都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牛冲不停转着眼珠子,继续玩着新的花样,罗慧却不吃这一套,嘻嘻一笑,奔回储蓄所,公办去了。
刚才牛冲“套瓷”的时候,王若水只是微笑着冷静观察。这会儿见罗慧跑进储蓄所去了,他却胸有成竹地跟了进去,掏出一张“老人头”来,要办理定活两便存款。罗慧不得不办,若水便通过存折上的名章知道了她的芳名……
后来,他们三人就经常在一块儿聊天。成立诗社的想法便是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形成的。罗慧说她认识罗原城几年前曾经轰动一时的现代派诗人左潮,虽然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在诗道上却算是前辈。于是三人又相约去见左潮。
牛冲的交游圈极广,此后并不经常去找罗慧,却极力向若水推荐她,认为她秀外慧中,有交往的必要。若水虽然表面上并不十分在意牛冲的话,心底里却也认为罗慧也许比程菲更适合他,于是便用各种借口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她……
不知什么时候,若水又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时,早已天色大明,而罗慧尚在酣睡。听着她那细碎而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那乱摆在他怀里的乌发以及甜甜的倦容,他竟不忍心叫醒她了,真希望她永远这么甜美地睡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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