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颐书海
樱花盛开。
海棠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貌似被樱花的花瓣埋住了大半个身体。
眼看着白色的山樱花瓣随着窗外的微风从隔壁的大宅子飘进屋里,白海棠蒙了一瞬就意识到自己又昏倒了。
哇,只是倒在窗旁边也太幸运了……如果是像上次那样倒在路旁边就危险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随着门把旋转而被推进的门后站着的是昨天才救过的那个人。
墨萧竹手里拿着一些外食,一进门就看见敞开的窗户飘进白色的花瓣,随着视线移动落在一头亚麻色的发间。目光往下移了一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底下显得更加白,因为刚刚才醒来的关系两眼微微泛红。他几乎是眨眼间就知道白海棠到底怎么了。
“你、别过来!”
随着白海棠的一声警告,墨萧竹原本踏进玄关的一步顿住了,僵硬地收回。再看白海棠,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
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倒在窗边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风?
“我来看看你,顺便送点吃的。”
“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请离开。你的行为已经是偷窃和擅闯民宅了,我有资格报警的。”
“我操、你……唉算了,吃饭。都下午了你才醒来,是饿醒的吗?”
墨萧竹眼看就要被噔噔蹬上来的火气撒到他身上,一瞧见他往后缩了一下登时就一愣,随即像被冷水泼了一身似的冷静了下来。白海棠细致地观察到墨萧竹眼底藏不住的愧疚与痛惜,不知为何他打从心底想要冷笑一声,却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糖醋炸虾球和清炒苦瓜……反正这里边都是你喜欢吃的几样小菜,你一晚上没东西下肚别待会胃疼了,得住院的。”
墨萧竹手脚麻利而熟练地从他家厨房里找到了几个干净碟子碗筷,还顺便给他煲好了饭,显然刚才只是等着饭煲好才出门打包了几样菜回来。白海棠从墨萧竹身后偷偷瞄了一眼,那白饭每次都是这样煮得一粒粒的很饱满。
白海棠一愣。
每次……都是?
墨萧竹转身的时候就看见白海棠一脸茫然无措地站在他身后,手里的两碗白饭差点吓得他往白海棠脸上招呼过去。
还好还好,脑子还好使,要不然这得出人命……
“诶我说你、让让。”
“你昨天说我们本来是认识的。”
“啊?”
“……你说过的,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啊?”墨萧竹愣愣,脑子顿时一团乱,“啊。”
“你是啊啊怪吗?说个正常词汇不行吗?”
啊啊怪是什么鬼?
“等吃完饭之后。”
两人对视良久,白海棠率先转身离开了厨房。他的脑袋是混沌的,很多不明所以的细节,在被发觉之后慢慢的被他抽离出来。
事不过三,再有一次,他得去医院看看了。
失忆症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但是为什么会失忆?
一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白海棠在心里预想了许许多多墨萧竹会说的故事和编词,心理建设相当足。墨萧竹则是边吃饭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白海棠。
白海棠的眉宇间透着本质的温和,此时却是因为心事重重而显得有些郁闷压抑。柳眉轻轻地皱在一起,压得低低的,再加上吃着虾子,模样看着有些像仓鼠。
多少年了?三年有了吧?
当年墨萧竹得知消息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只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似的开他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你瞅啥?”
墨萧竹一挑眉,“瞅你咋地?”
白海棠回以他一对白眼。
“你说,我听。”说着就收拾了碗碟进厨房刷碗。
墨萧竹沉思了一下,像是在犹豫应不应该说,或者是该怎么说。反正白海棠并未放下戒备,大概只是很好奇,他以前就是这样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简单来说,像个小孩子一样。
容易信人,有时想太多有时想太少,不问世事,与世无争。看似这样,却是个心思极重的人,跟个女人似的细腻思维。
很难得的,墨萧竹的暴脾气并没有被白海棠激起来。
厨房里,白海棠挽起头发刷完了碗碟。他一直没听见这个叫墨萧竹的人说话,等到他走出去一看,人早就不在了。每个房间衣橱、卧室、书房甚至厕所都检查了,人影都没一个。再看玄关,鞋子不在了。
他冷哼一声,在门口那儿多放了个锁。
“骗子……”
墨萧竹一个人站在灯柱旁,看着白海棠拉上了窗帘,自个掏了根烟。夜晚有些冷,风不大,但是吹得他手有些打颤。
他很害怕,害怕白海棠知道了事情原委,会恨他一辈子,会离开他……但是在一开始,错的就是他自己。是他做了这些事,才成了时间的导火线。
本来,应该是他受的罪。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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