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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吉安给冉平打电话,说要一起坐坐,喝两杯,冉平不敢迟疑,立刻答应了。
康吉安在电话里特地叮咛:“这是我们两个男人的约会,你不要告诉别人。”
冉平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冉平最怕的人,可能就是康吉安了,虽然他们认识多年,但正式见面不过两次,但,就是这仅有的两次,让冉平每每回想起来,浑身就冒冷汗。
在广海酒楼的1308号房间,康吉安和冉平再度相见——握手,问好,让座,寒暄,仪式过后,两人开始属于他们之间的真正谈话,不矫情,不做作,不敷衍,不躲闪。
“这些年,你对林越的好,哥都知道,作为林越的娘家人,我敬妹夫一杯!”康吉安端起酒杯。
冉宁也端起酒杯,说:“哥客气了,林越能嫁给我,是我的福气,对她好,是我应尽的本分!”
碰杯后,两人不啰嗦,不推辞,非常爷们儿的一饮而尽。
吃了几口菜后,康吉安问道:“冉平,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冉平没想到康吉安会这么问,无来由的紧张了一下,用筷子刚夹起来的一块千页豆腐“啪”地掉在了桌子上,说话也不利索了:“额,额,哦,记……记得……当然记得……”
康吉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干了一杯,慢悠悠地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冉平的额头爬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把,声音好像从桌子底下发出来的:“怎么会呢……那次见面……那次见面,我可是对哥发了誓的,你当时给我说的那两个成语,像警钟一样,时不时地从我脑子里蹦出来,敲击我”
“是吗?哪两个成语,说说看,我怎么不记得了。”康吉安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问。
冉平深吸一口气,说:“一言九鼎,一诺千金。”
康吉安认真地看了冉平一眼,站起身把两人的酒杯填满了,举起杯,冉平意会,迅速站起来,两人碰杯后,双双一饮而尽。
闷头吃了几口菜,康吉安表情凝重地感慨道:“我们常常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可是,有些事情说过去,就真的过去了,而有些事情,却过不去,如果非说过去了,那纯粹是哄鬼着呢!”
冉平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说:“哥说到我心里去了,有些事情,真的过不去,每每想起来,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就在眼前。”
康吉安沉吟了片刻,突然问:“你,就从来就没有想过把孩子找回来?”
康吉安的这个问话,钻进冉平的耳朵里,顿时,毫无防备的冉平打了一个激灵,他腾地站起身,端起酒杯连喝三杯,他用手擦了把嘴,红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康吉安,半晌,他喃喃自语:“哥,我想啊,我怎么不想啊,我天天想,天天盼……”
说完,冉平跌坐在椅子上,抱着头“呜呜”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当他抬起头,满脸是泪的望向康吉安的座椅时,他才发现康吉安早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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