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神树

作者: 莱芜坡散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1-28 11:38 被阅读65次

     生死神树

      作者:莱芜坡散人

       这是一个夏天,就像王午昨夜的梦:他死了!但他醒来时,早晨的太阳却依然在照耀着他,于是他知道自己依旧活着,而且知道这不过是个梦而已。

      自从发现神树在渐渐枯萎衰败,他就觉得大祸就要来临,而且谁也躲不过,于是他就天天做同样的噩梦,而最后的结局也都是大同小异:他死了。他惊诧于居然在梦中会和很多人在一起,包括死了的人和活着的人;特别奇怪的是,在梦里他竟然不会说话。

      同样的梦做多了,他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本来他也应该象所有的有家有口的人一样,在家人的陪同下去县医院检查。但可惜的是,他是光棍一条,没人陪他去。何况,他也没有这么多钱去检查;听说,只是在医院转一圈,千儿八百的钱就打了水漂,要是真的查出什么病,他又拿什么来治病买药吃?他没那能耐。

      王午其实也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这么倒霉;但因为比一般人行事慢半圈,于是从小的时候,村里人就都半开玩笑的说,王午的脑子里少根弦。

            到了找媳妇的时候,这问题可就大了,因为这里是个父母村,一个姓,所以本村的姑娘就不能嫁给本村,不然就乱了辈分。但是有人给说外村姑娘时,姑娘家都会打听,就是他的“缺根弦”坑苦了他,竟然是介绍一个坏一个,最后只要到女方家说出王午的名字,家里人就说:咋的了?你以为咱家姑娘嫁不出去了,竟然拿这缺根弦的给我们姑娘?告诉你,我家姑娘就是砸砸糊了墙,也不会嫁给缺弦的人!

      王午就这样给耽搁下了,他不能迁怒于父母,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因为在他小时候,自己太软弱的缘故;再说他从小就知道了,人都是讲命的,比如老百姓就说:先造死,后造生,谁能阻挡的了?

      后来他就像很多人一样,经常去拜树神:即然树神不赐给他一个老婆,就是自己的命运如此。他觉得自己就这样生活也挺不错,起码比有老婆的人家少了争吵打骂,想开了倒也逍遥自在。

      神树就是白果村里的白果树,村里的人都特别膜拜树神,因为神树能预知吉凶,它在庇护着着白果村的村民。

      王午清清楚楚记得,这棵四个人才能勉强抱住的神树,枝叶几年前是那样的茂盛,在这个时候,白果树早已张开密不透风的叶伞,让四面八方的人来乘凉。

      唉!树荫下放不开几个人了,哪里还有树荫?明年呢?明年它会不会连树杈基部稀稀落落的病叶,也都不见了踪影?到那时候可就真的没盼头了!王午忧郁的想到。

      抬头望望天,白果树下本来是望不见天的,可惜那是过去,神树已经象生了斑秃病的人,惨状百出!树神原来是有十六根主枝干的,那枝干也都有一搂粗甚至还粗,分别伸向十六个方位;而十六个方位,又分生无数枝条,大大小小参差不一,错落有致,宛如早已分工明确的工作者,各司其职,撑起一个绿色的天空。

      不要小看了这枝干,大家都知道,这十六根枝干代表各处家族的兴衰;某处的大枝干长的不太兴旺了,那没错,这里的家族必有人家祸事不断,这家人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可要思量了。

      “唉!过去的还能再回来吗?”王午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神树的年龄不算大,才一千二百多岁,几年前还没有一丝老态;相反,王午看到的却是神树的益发峥嵘,蒸蒸日上。神树是受了“皇封”的,已经被植物学家给考证了,并且像自行车砸钢印,在它的身上镶上“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字样。

           因而,王午为此十分骄傲,几乎逢人就说:“哎!过几天白果树就会掉下神果来,是神树赐给我们村的,有空也来尝尝?”神的胸怀是宽广的,它不会厚此薄彼,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眷顾,就算经过他们村的人,也莫不引以为荣。

      可惜,神树快完了,也许到树干枯萎树身衰亡的时候,树神就不再保佑我们,到那时我就真的要死了………王午又一次想到了死,竟然在大热的太阳底下打一个寒战。

      “西瓜喽~大西瓜,贱卖不赊…”西瓜钢子又准时来到白果树下。每天上午,太阳毒辣起来,西瓜钢子就会在这里摆摊;他说话行事有一股神神秘秘的味道,看见王午就说:“老侄子,过来!难道你还要等老子给你送过去?”

      西瓜钢子的名字是他自己叫起来的,平时倒不在这里做买卖;但他只要到这里摆摊,就必定是有喜事,白果村里的人就又要沾他的光了。因为这时候他卖的西瓜,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就这样说吧,雷锋要是敢分文不取,他就敢赔一送一或二三四,只要不让他送货上门就可以了。

      王午不敢怠慢,他比西瓜钢子小一辈,所以西瓜钢子才三十刚露头就敢托大。王午说:“小叔呀,这叫我怎么好意思?这都是花钱进的货,这样不怕赔光了吗?”

      “熊孩子,让你吃你就吃,又不要你的钱,哪来的废话?!”西瓜钢子伸手拿一个西瓜,对王午说:“这个怎么样?够不够?”

           这个西瓜有十多斤重,三个王午吃也够吃,于是王午迟疑道:“这个…….你说……这能……”王午拿出一贯的慢半圈说道。

           可惜,王午慢了半圈,竟然没有把话说明白!西瓜钢子却不在意,对王午说:“咋的?不够吗?”唰的一声又砍开一个,说:“吃,放开肚子吃,咱的吗?地球就要爆炸,吃了就是赚了,西瓜钢子的西瓜又来了,咱图的就是痛快!”

      就连过路的人也该明白了,西瓜钢子的脑子又比别人快半圈,但快慢都不太正常;村里的人都偷偷背后说西瓜钢子: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但是钢子的爸妈对此却矢口否认:谁说的?俺家钢子一天卖一摩的三轮的货,能赔?挣好多钱呢!到村里来都是在外面卖剩下的,赚的,不然会跟不要钱似的卖了?

      于是就有的人半信半疑,有的人偷笑,但村里的人也就心安理得的和西瓜钢子谈买卖;而每一次的讨价还价,西瓜钢子无一不是豪爽的喝一声:咋的了?钱不够?拿着!不就是一个西瓜?地球就要爆炸,吃了就等于赚了!

      西瓜钢子真够英雄,面不改色心不变。只是可惜神树已经奄奄一息,不给助威。太阳毒辣辣的钻过稀疏的树叶,树神的脚下就斑斑点点,越发的驱逐树荫。怕晒的人已经不敢来这里乘凉了,只得另找归宿。

      除了王午和西瓜钢子还在白果树下,十几个老头老太都挪到了村委会门前。习惯成自然,树神仍然在召唤着它的信民。神树的所在地,是村里的中心地带,村委经销卫生室都建在神树的周围,拉闲呱的人儿虽然不愿再在神树下吹牛皮,但周围的其他树木也勉强能为他们支伞。

      “王午,你吃的了吗?糟蹋钢子一片好心,把剩下的都拿过来分分!”北面是村委和经销相依,门前是两排大杨树,乘凉的四大伯喊道:“这么不看事,不打算找个媳妇了?”

      人老了就老成精了,王午宁愿得罪十八的大姑娘,也不敢得罪头发梢也会编段子来糟践人的老头老太们。王午只能偷偷叹气:唉!真是可怜,不知道神树快要完了吗?到时候我们也完了!吃吧吃吧,西瓜钢子说的对,吃了就是赚了!

      西瓜钢子的枝条筐盖,就像腐败的枝条堆成的一堆,摇摇欲坠,王午用它端着切好的西瓜给他们送过去:吃吧吃吧,就算留了一个念头…

      有人喊老头老太们是棺材瓤子,无用之材,其实王午才不这么想呢!这些人没事干就专门研究人,比如现在,对面过来一个七十的老妇人,于是他们在不耽误吃西瓜的情况下又研究起来。

      “王午,给你说个事,把王韩氏给你说说吧,莫要小看了,只要你够硬,生一个两个的没有问题,更何况她的老儿子已经不要她了,你们做个伴多好?”

      老太太比王午大几岁而已,要说自己能有这样的老来伴倒也不错,只是他不敢要她,他怕会惹上晦气,更重要的是怕王韩氏真的给他生一个孩子,谁知道是生人还是生妖?

      王午的心里早就真的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怪事,树神在一天天衰老下去, 眼看就要归天,村里的怪事就多起来,在神树的枝头挨排的枯萎下去后,王韩氏就成了最大的怪事。

      事情是在一年前,经销店的主人王笑笑突然发现王韩氏又来买卫生纸,他就觉得奇怪,王韩氏大概三十年不买纸了,是她给儿媳妇买的吗?但是他忙,过去了也就忘了,他只是有点奇怪,这已经多次了呀?

      也巧,过了一会儿,王韩氏的儿媳妇也来了,王笑笑就又想起来,对儿媳妇说:“哎,你这当儿媳妇的也太有福了吧?竟然卫生纸也要你婆婆替你买,其实走两步累不着人的。”

      王笑笑说话太直接,又爱开玩笑,儿媳妇就挂不住脸,说:”王笑笑,不是这里人多,我…我就把你的嘴给撕开再缝上!你开玩笑咋能开这样的玩笑?真你娘的不是好东西!”

      王韩氏的儿媳妇虽然不是多么孝顺,但也够一般化,不好也不坏;她矢口否认支使自己的婆婆,想来也是正常事,但她也不能骂人啊?好歹这里是一个公共场所,王笑笑不便发火。

      “没有就没有呗,干什么骂人?”王笑笑仍然是陪着笑,他的名字里两个笑字,拿出一个也不碍事,照常笑。但有的人就不答应了:“嘿嘿,就像别人没长眼睛,我们不认识卫生纸吗?”

      然后是众口一笑,替王笑笑平反昭雪:“对呀,树神姑姑在上,说瞎话的不是人,王笑笑说的没错,你的婆婆刚才还买卫生纸了,不承认咱们当面对质!”这是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

      唾沫星子淹死人,舌头底下压死人;王韩氏的儿媳妇再也架不住劲,哭着逃出门去。她也四十岁的人,还有几天就当婆婆?羞死人了,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男人回家了,于是更激烈的战争爆发:“你去!去找你不要脸的妈去,不给我找回脸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媳妇很坚决,绝不和男人打马虎眼,男人当然要暴怒:“特妈的,老子累的要死,你还要捣乱?欠揍!”

      一阵狂风暴雨,一天的声嘶力竭,男人打完了,媳妇却一天不住声的嚎,男人几乎要得精神病,只是为了孩子而不能。男人终于妥协:“姑奶奶,我服了,我去问!”

      挨一顿打无所谓,名声要紧,再说给孩子留下这么一个名声,以后谁还上门给儿子说媳妇?

      男人在前,媳妇亦步亦趋。男人想一脚把媳妇送回家,但最后是忍住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王韩氏来了个河卵石腌咸菜~一盐(言)不淡,她一言不发!媳妇就象鬼子进村,专门搜索严密的地方。

      “啊哟,我的天!你瞧你妈干得什么?!”媳妇突然大声惊叫起来:“究竟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一二十的大姑娘都多!”

      栏圈里是一个个用过的卫生纸,有几张鲜血淋漓,分明就是大姨妈光临!男人也有了新发现:在王韩氏来不及洗的裤头上,似乎在说明媳妇真的冤枉,母亲的出血量可能比媳妇都多!

      母亲羞怯的看着儿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这真是丢人的事,七十岁的老太婆竟然又来月经,这是什么事呀?简直连儿子的脸也丢透了!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跺跺脚对王韩氏说:“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进我家的门,呆在你的老年宅里,不然我就永远不回家!”

      王韩氏也真是命苦,嫁了两个男人,可是都短命,两个男人也只陪她到四十岁,克夫的命,于是她也就不敢想再找一个主;好呆当时孩子也半桩高,孤儿寡母磕磕碰碰的就过来了。

      “王午,这样的媳妇还相不中吗?人家还有生育呢,是不是嫌人家年龄大了,自己眼目也就高了?”王四叔也这样说。反正这两个人比木头人还老实,就算欺负了也没人管,欺负了能怎么样?

      “王午,这里还有一块西瓜,你送给她吃吧,也怪可怜人的。”辈分最大的王三老爷面慈心善,对王午说:“唉!都是树神不保佑,不然哪里有这样不吉利的事?”王三老爷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王午对他老人家的话奉若神明,自然照办,双手捧着西瓜小跑着给王韩氏送去。

      等王午回来,王三老爷就像老僧入定,面对神树面壁的样子。王午小心翼翼地说:“王三老爷,瓜送去了……今天我有点事想问三老爷…”王午说话突然流利起来。

      除了王三老爷,差不多谁都和王午开过玩笑,所以王午就不大敢相信他们的话,只相信王三老爷:“是这样,三老爷…”

      他知道王三老爷没有睡着,而且他会听的清清楚楚:“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我死了,但心里啥都知道,而且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王三老爷好一会儿不说话,说话就石破天惊。

      “净些怪事,邪气呀!是从什么时候?”王三老爷终于说话了,又象个老中医在望闻问切。

      “就是看到树神刚病的时候,我开始做这个梦…”王午叹口气,似乎突然间非常的疲惫,头顶都直立不起来,颓然低下头来:“我快死了吗?王三老爷?”

      又是一阵沉默。半天了王三老爷才说:“不好说,是人都要死,除非神树能救命。若它老人家都没有办法,也就没有办法了。”他深思的略微顿了顿,又说:“唉!树倒了树神在哪儿住?它不保佑我们了,你不见那十六员大将都在从顶往下枯萎了吗?”

      王三老爷把神树的十六个主干叫作十六员大将。王三老爷分析的极对,王午极其的颓丧。王三老爷说得非常对,以后谁来庇护我们?

      “不过,也不要太失望了......”王三老爷并不往死路上逼王午:“神树也不是现在说死就死,人和动物一样,谁没个大病小灾?病了就治呗?!”

      给神树治病吗?谈何容易啊?村里还有领导的时候,也不是不想治,但谁都不敢承担责任,怕神树死得更快。王午叹气说:“三老爷,谁来挑头呢?都是这些想发财的人整治的,可是他们现在都跑了!”

      王午虽然说话慢半圈,但是眼睛却不瞎,而且看东西准确无比。王三老爷也是叹一口气说:“王午啊,说那些事还有用吗?这村委里都锁门几年了 ,找不到人了还说啥?”

      王三老爷和王午都是明白人,神树得病的事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像知道自己的脉络跳动一样清晰。

      五年前,突然来了几个南蛮子,去村委找村主任商量事。几个人围着神树左看了右看,上看了下看,又叽叽咕咕说几句,显得比神树还要神秘。

      其实叫他们南蛮子并不确切,他们也是一个省的人,只不过他们在本省的南端,而王午他们却是处在省的中央,他们是地道的北方人,只是他们习惯把从南边过来的人叫做南蛮子,因为南蛮子人特别能。

      南蛮子要承包神树,但只是一年,价格不菲,上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白果村里的当家人心动了,白果村的人也都振奋了,世世代代的白果村人竟然不知道,神树竟也会创造财富!传说某名山管委会曾经出一百六十万的价格来买神树,他们为的是搞旅游招惹人;但白果村却没有人敢说把神树卖了,这是神树啊!

      南蛮子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们有最先进的授粉技术,我们承包一年后,你们也就学会了我们的技术自己授粉,到那时神树就是你们的大财神,你们年年有收入呀!我们可以年年替你们包销产品,怎么样?”

      多么诱人的前景! 白果村和小南蛮一拍即合:就一年!白果村里的人们没觉得吃亏,我们什么也不管,一切费用都是小南蛮自己动手!神树活了一千多岁,终于高科技了。在这之前,神树虽然是雌树,却因为为她授粉雄树相隔几十里,因而收获的白果少而又少,好呆能给小孩打打馋虫。

      看结果不看过程,白果熟了的时候,就见满树都是白果,原本茂密的叶子也羞愧的半藏半露,犹抱琵琶半遮面。从主任到王午,无不瞪大了眼睛:“我的天!这下子输了眼色了,让南蛮子发大了!”从村主任到王午,也都这么说。但是他们是有合同的,倒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南蛮子兴奋的面红耳赤如出嫁的小姑娘,白果村民个个眼红的像红珍珠。

      这一年,南蛮子留下合同余款,拉走了整整一汽车的白果,价值多少不清楚。不过白果村的人们也还高兴,南蛮子没把白果打干净,白果村的人只是拣剩余也有五麻袋!

      王午清清楚楚记得,白果村里的人民发疯似的抢白果,抢完后白果树下一片狼藉;已经不太精致的白果树叶,把垒起的土台子上铺了厚厚一层,还有土台子周围。众人视若无睹,唯见王三老爷对王午摇头叹息:“唉!一个七八十岁老太婆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不堪设想啊!”

      以后就是黄鼠狼生刺猬~一窝不如一窝;神树在授粉后的第一个年头就变得恹恹欲睡,好象提不起精神来,树叶子不再那么厚重,那么宽阔,而是变小变薄,整个神树如大病一场。村子里的人便闭口不提授粉的事,王三老爷的“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句话也悄悄传开。          

           第二年,树梢没发芽;第三年枝干像蜕皮的嫩蝉,露出黄色枝干,早就不见了绿色;第四年,第五年,年年盼奇迹,年年是失望,乃至绝望!

      王午的梦就是从第二年开始,像一个恶魔在纠缠着他,生生不断,难分不舍。王午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不放:“三老爷,救树神那要怎么个救法?”他觉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错,或许能救过来。再说,听王三老爷的话,这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看来还是你最心诚,要都像你这样,神树可能就有得救。”王三老爷夸奖他;王三老爷忽然降低了声音,对王午说:“老孙子,我这几年也没闲着,一直在为了树神跑呢!”

      说这个王午知道个大概,王三老爷总是神神秘秘的到处奔跑,但没想到是为了树神。其实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根本不需要风餐露宿了,他有退休金,村里的退休工人数他钱多,他这样是图个啥?难得他这些年就是为了神树!真的是这样,王三老爷功德无量呀!

      “这几年出了这么多的事,都是因为神树的关系,我们要留住树神啊!”王三老爷痛心疾首的说道,眼里含着泪花,却一直不肯掉下来。

      “三老爷,你就发话吧,到底应该怎么办?”王午已是急不可耐;能治好白果村的白果神树,王午的心病就能好了,西瓜钢子也不会只是学习雷锋,王韩氏的月经或许就能和以前一样,村子里的怪事也就不见了。

      “最近我终于打听到了一个神仙,就是专门为神树治病的神医,听说他会和神树说话,听明白了神树有什么病,他自然会治病。”围上来了许多人,知道他在为王午拉呱,也就都围上来。

      “不过要花很多钱呢,十万八万的够了就不错。”王三老爷叹了口气:“我问了很多人,地方我也跑遍了,这是唯一一个敢为神树治病的人,再也没有第二个!”

      “不就是花钱吗?这个我有把握,只要是提起给神树治病,我保证大家都愿意出点钱!”慢半圈的王午挺胸站起来,说:“谁要是不出钱,我就让村里人都骂他,让他不敢在白果村露头!”

      王午这是第一次敢在大家面前说大话,真不知道王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不过大家对他非常赞同 :“对,我们都去堵在他门前,多去两个娘们指桑骂槐,看他还能不能出门!”

      光说不练假把式,王午掏出想去未去医院的一千元钱塞给王三老爷:“三老爷,你就带头干吧!大家都信得过你,我先把我所有的存款交出来,救神树吧!”

      王三老爷激动了:“老孙子,这样不行,这样的事我一个人怎么能担当得起呢?” 再说,王三老爷也实在是老了,这样的担子重了些。

      “三老爷,我看就你和王午吧,你在家里主事,王午跑跑外,我们都相信你们!”此言一出,驷马难追,就这样定了!

      神医其实就是白果树专家,省内外无人能出其右。他的神奇果然如王三老爷所说,他会跟神树说话,当然就是跟树神说话。

      和树神说话要虔诚,在和树神的对话结束后,神医皱起了眉头说:“你们真是胡闹,这不是要赶树神走吗?大家都听我的吧!”

      整整忙了一个月,神医请来十六棵小白果树;这十六棵小白果树被神医嫁接到神树基部上,宛如十六个小童在服侍神树。神医说:“成与不成,就看这十六个神娃愿不愿意尽心,再就是看你们的心诚不诚!”

      第二年,神树的周围已经砌起一道大理石栏杆。当年为了一万元的提留,如今却花十多万元为神树请命。不过还好,神树因为他们的虔诚,竟吐露些许新芽,顽强的钻了出来,绽露澎湃生机。

      王午特高兴,他的噩梦也已经几乎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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