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觉得啊,你百分之九十赶不上。妞说。我也觉得是,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得去,试验一下,有没有奇迹发生?我说。哪怕赶不上,我可以买点点心回来,如果想的话还可以在旁边餐馆吃顿饭。现在好一点了,前面刚醒的时候头晕得有点不正常,好像要失去意识,浑身软软的,走路都会摔倒似的,我用意识强力控制自己,继而还有点恶心反胃。这是怎么了,莫非得了绝症?不要啊,我已经交了钱了,近四万块,雪丽丝,极光,夜航邮轮,冰岛温泉,芬兰挪威丹麦美人鱼,在等着我呢。
只有十七分钟。打车也来不及,不能确定司机啥时候到。从楼上到楼下还挺快。手里捏了一团塑料,是取下口罩的剩余。前面有垃圾桶,不,往那边还要拐几步。我要左转弯往前,前面顺路有个垃圾桶,可以扔到那里。我开始跑。到了车站,只有两个穿明黄衣服的交通管理员。123是不是刚刚走?对,刚走了一辆。那五分钟之内肯定来不了。那位女士略微点了一下头,有点诧异地看着我。跑到这里,正好有一辆我要坐的公交车到达,啊,太好了!我幻想的这一幕侥幸事件,并没有发生。
我继续往前跑,间或,大步流星地走。气喘吁吁,浑身开始热,感觉不到头晕了。运动治百病?我将鲜艳的外套脱下,这是我冬天的外套里边最鲜亮的,是为这次出行新买的,跟穿在里边的羽绒服是套装,一衣两穿,接近的色系,一个亮黄,一个亮绿,以前从没买过这两种颜色的冬装。黄色羽绒服里边还可以套我那件黑色的薄羽绒服。我下单了六件羽绒服,都是平时几乎没穿过的颜色,最后留下了这套。北欧三月还很冷,应该到处灰秃秃的,增添点亮色吧。不管能不能看到极光,我先穿上接近极光颜色的外套。
我已经跑过一站了。前面一个大灯笼,上面能看到两个字,皮佳?哦,是度佳,欢度佳节。迎面走过来,并排三个人,旁边的两人都用胳膊挽着中间的人。是搀着病人吗?走近了,中间的男士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八,比较胖,但没有胖到让人咋舌的地步,脸很年轻,长相也算周正,顶多三十岁左右,表情……他的眼睛像濒临死亡的鱼的眼睛。他两边的人紧紧挽住他,还从两边挤住他,好像稍不留神他就会摔倒。左手边应该是他的父亲,没有跟我对视,垂下眼睑的脸上,一片平和,微微带着笑意,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这种状况。他们走过去了,我没有看到那位母亲脸上的表情。
走过了两站,差三分钟17点,还有一站,那个公交站离银行还有至少一百多米。希望银行也许17:30才关门?慢慢走吧,已经很累了。边走边看周边有没有好吃的饭馆餐厅。没有。斜对面烤鸭店旁边是著名糕点连锁店,等一会儿会进去。走到了目标银行门口,17:03,玻璃大门安静地关着,能清晰地看到里边的长条锁。找到了营业时间,在最侧边,周一到周日9:00~17:00。我释然了。
今天没有蝴蝶酥?蝴蝶酥卖完了。买了四只牛角包,主要想比较一下,这里的牛角包,是不是确实比前天在地铁旁边那家店的好吃,以验证,是不是每家店都是自己烤制的,而不是总店统一配送的。同时买了一个蒜香法棍,其实原味法棍更好吃,没有。还买了一瓶鲜榨橙汁,在店里就喝完了,感觉好多了。之前在家里,吃了一个苹果,喝了一盒酸奶,还吃了两小只冰激凌——以缓解头晕恶心以毒攻毒为理由。
从家里到银行二十五分钟绰绰有余,做实验的目的达到了。还是走回去吧,今天的运动量就够了。正对面那家店出来一位男士,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馒头?以前那里也是一个蛋糕店,后来变成一个熟食店,可能现在还是。不能看他,垂下眼睛。我的手上拎着印有糕点连锁店名字的纸袋。母亲总说我,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了不起似的,虽然我自己不觉得。我今天穿着八分皮裤,罩在超厚保暖裤外面,这条PU裤也是从八条裤子中选出来的。上衣还这么鲜艳。他走过去了,似乎是个中年人,穿着深色衣服。我也想买馒头,做得好的馒头比面包好吃,还便宜。这次花钱太多了,我得省着点儿,晚上就不点外卖了吧?点个外卖至少得四五十。
店里站着好几个人。这个是什么鱼?是鲅鱼。是新做的吗?是早晨统一配送过来的,是今天做的。哦。没有食欲,我在心里说。你们是在排队吗?没关系,你买你的,我们在等玉米呢。我也想买玉米,怎么卖的?一根四块,十块钱三根。还挺合适的,这玉米好吃吗?好吃。他们家的玉米好吃,我自己煮不出来那么黏那个味。热的时候好吃。
又进来一位女士,都是买玉米的?怎么付账啊?这有码。我先把钱付了吧?不用着急付钱,拿到东西的时候再付。玉米够,一大锅呢。排在前面的胖胖的红衣女士是个热心肠。世界需要热心肠。又进来一位男士,都是等玉米的?这么多人!确认了谁排在谁后面。
玉米终于出来了。我又买了一袋五个猪肉白菜馅儿的大包子。一共二十块钱。
我拎着两个袋子,一个黄色纸袋,一个白色塑料袋。一位老人领着两个还是三个小孩迎面走过来。给你吃叶子!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小男孩说得很清脆,左手朝我举着一片干枯的叶子,好像他跟我很熟。真可爱!我说。穿着蓝色的小羽绒服。是幼儿园的孩子吗?没有带小黄帽。又看到了度佳,是门口靠这边的另外一只灯笼,挂得还挺对称。
走到了小区南边的十字路口,正碰上南北路的红灯将要变绿灯,好多个骑车人停在那里。有一个清秀的女孩穿着棕红色的长大衣,头发长而黑,大衣是敞开的,不冷吗?骑车应该很冷啊。戴黑框眼镜的女孩温柔地朝身后的男子说着什么,那位男子微胖,长相朴实,穿着蓝色羽绒上衣,双手环在女孩的腰上,笑得一脸幸福满溢出来,十字路口都是粉红泡泡。女孩脚蹬在踏板上,载着男子一溜烟地开远了。
惦记着玉米趁热吃好吃,回到家里,吃了半根,又从另外两根上都掰了一小截,果然个个好吃。今天的牛角包,的确比地铁口那家酥脆。
到了夜里。我又开始难受,头疼,浑身乏力,恶心。很困,但又不能立刻躺床上,该做的事情都得做。越到睡觉越觉得很多事情需要马上做。身体不舒服,脑子就不大清醒,大清醒做事就拖延。越拖延越焦虑。妞在娇滴滴地喊我,她这会儿心情不错。我却更烦。要不是前面她让我给她背部和肩膀刮痧,使劲点……再使劲点……用尽了洪荒之力,我现在可能还不会这么难受。这么大了,睡觉还要让我陪。以后刷牙的漱口水不要吐在盆子里,每次我都要洗盆子。我对妞说。白色泡沫浮在水面上……恶心。这个我没说。噢,好的。她这次态度很好。每次都要跟我抢洗手间,烦人。
不舒服,压力大,焦虑的时候,看到别人开心,就莫名生气。妞在前一段时间,总看我没好脸色,说话也不中听。她有一项重要的考试要准备,那时候心里还没谱,而我在开开心心地准备出游的事情,衣服一堆一堆地买,一件一件地试。今天她跟我说:这两天做模拟题成绩都不错,我感觉有点飘。
应该吃药。我选了两种药,连花清瘟和感冒清热颗粒,进行了对比,结合了自己情况,最终选择了感冒清热颗粒。冷天在室外出汗,很容易感冒。加上最近几天都没休息好,周三一大早去瑞典大使馆录指纹,为了赶时间,下了地铁也是走得飞快,本来可以按时到达,到了光华路SOHO2期,在楼内外绕了好几个圈儿,问了许多人,最后才领悟,原来不用进楼,是在楼外西侧下楼梯到地下一层。送签人员给我打电话,说大家都到了,就差我一个。我急出一身汗,最后还是迟到了十分钟左右,只能表示歉意,感谢大家对我的宽容。从天津过来的三个人到得最早。我这作息,本来想,去欧洲正合适,到了也不用倒时差。可在去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办,打乱了平时的节奏,睡眠连续多日不足,身体过度消耗,就出了状况。我还很后悔自责,吃生冷东西太多。昨天晚上还吃了半只冰箱里拿出的小西瓜。
吃了两次感冒清热颗粒之后,感觉好多了,这几天要忌口了,不吃水果,不吃油腻,不吃辛辣,更不能吃冰淇淋。这个药的说明书上也是这么要求的。刚刚吃了一个昨天买的发面包子,吃完难受了一下下,很快就好啦。最近脾胃虚弱,这几天鸡蛋牛奶也不打算吃了。生病的意义就在于,你的身体在提醒你要改变了。
昨天虽然没有赶上去银行换币,但我买到了好吃的玉米和包子。一路上看到了坐车看不到的,体验到不一样的感受。有的让人心头一紧,有的让人心生喜悦。最终化为一句——珍惜。珍惜身体,珍惜时光,珍惜你爱的,珍惜爱你的。生命只有一次,尽可能创造条件,去做你想做的。如果有来世,来世如何?也跟你今世的修为有关啊。
(初稿写于2024年3月2日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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