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两
01.
八点半到了，他快来了。
我叫艾菲，含着金钥匙出生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大学刚毕业，我就在家人的帮助下开了间酒吧，我给它起名叫“零点吧”。
酒吧的生意还算不错，我知道这是因为父亲，他的那帮朋友每晚都会过来捧场，既然他们来送钱，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收呢，呵呵。
酒吧里的客人形形色色，他们中有人是教师，有人是医生，还有的是公司白领，可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此刻他们都在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晃动着身体。
有人在这里分手，也有人在这里相恋，还有人在这里因为一杯酒就和素不相识的人一夜情。
分手的我会送杯酒给他们消愁，相恋的我会送杯酒给他们庆祝，至于一夜情的，自己花钱买酒吧，难道你们既想爽还又不想花钱？
这样做生意自然会赔钱，可赔就赔呗，我父亲曾说他从来都没指望我的这间酒吧能赚钱，他给我开这间酒吧，只是想让我玩够了就回家好好陪他们。
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坐在吧台喝酒。
“酒保，给我调杯橙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咳咳咳！听到这句话我刚入嘴的酒差点就给喷了出来，一个大男人竟然来酒吧喝橙汁，喝橙汁也就算了，还让我们家酒保给他调一杯，这哪来的奇葩？
我放下酒杯，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一身职业装，不像是个来闹事的人，应该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我示意酒保给他榨杯橙汁。
我继续坐在吧台喝酒，过了不久，一股烟味飘了过来，又是他。
你可以想象的出一个大男人在酒吧一边喝着橙汁一边抽着烟的场景吗？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我不禁笑出了声，他好像听到了，转身望向了我，为了掩饰尴尬，我让酒保以我的名义递给他一杯酒，可被他竟然拒绝了，真打脸，这么漂亮的一位美女请他喝酒，他竟然不给面子。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他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哦，没关系。”原来他不会喝酒，不过说实话他长的还可以，身材看起来也挺结实的，不对啊，我脑子里想什么呢！
“给这位小姐一杯橙汁，算我的。”朝酒保说完他又望向了我，“我先走了，下次见。”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买完单走了，看来他并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酒吧。
“老板，橙汁你还要不要？”酒保尴尬的望了望正在发呆的我。
“要啊！人家花钱给我买的，为什么不要?”我激动的回道。
难道橙汁真的比酒好喝？
橙汁拿过来了，我抿了一口，味道酸酸的。
“给我拿点蜂蜜。”我朝酒保说道。
掺了点蜂蜜后，我又尝了一口，酸味淡了许多，果然比第一次好喝多了。
“啪嗒”火苗亮了起来，我一边喝着橙汁一边点燃了根香烟。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怪异的举动，于是连忙将手指夹着的香烟丢进烟灰缸，我这是怎么了，学那个怪人干什么。
第二天晚上八点多他又出现了。
“酒保，给我调杯橙汁。”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他的穿着和昨天一样，应该刚下班。
“我给他调吧。”我接过了酒保手中的杯子。
和昨天一样我掺了少许蜂蜜来减少酸味，调好后我叫酒保拿给了他。
“味道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他尝出来了。
“这是我们老板亲自调的？”酒保说。
“不好喝吗？”我起身走了过去。
“你是这儿的老板？”他一脸的惊讶。
“难道不像？”
“不是不是。”他紧张的样子好逗。
“也是，我个年纪就当老板的实在不多。”我说。
“你调的橙汁不错。”他接着说。
“好喝就好，你好，我叫木子。”我坐在了他的旁边。
“挺好听的，日本人？”
“你才日本人。”我皱起了眉头。
哈哈哈！
“别生气，开个玩笑，你好，我叫浩宇。”
“好吧，饶过你了，对了，谢谢你昨晚的橙汁。”
“谢什么，反正都是你们自己榨的。”他调侃道。
“也是。”我笑了笑。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原来他酒精过敏，所以不喝酒，他来酒吧的原因也挺怪的，他说只有在酒吧他才能安静的休息会，酒吧安静？他有病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闹中取静？他的确是个奇葩。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酒吧，而我也会提前调好一杯橙汁等他。
我知道我喜欢上这个奇葩了。
02.
我叫陈华，我是一名警察，准确的来说我即将成为一名警察。
我出生在一个警察世家，受家庭的影响我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警察，每次看见爷爷，父亲的制服时我都会爱不释手，在我心里警察制服永远是最酷的。
后来我如愿考上了警校，并且我在校的各项成绩都优异，在一次团队任务中我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可我得到的却不是夸奖。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最优秀的？”教官冲我吼道。
“报告教官，是的！”我看见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丢下队友，一个人去做任务，你还有脸回答是！”他的声音比之前又大了一倍，我心想这些教官如果去学音乐，那基本就没帕瓦罗蒂什么事了。
“报告教官，我一个人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我认为我没什么问题！”
“好！你小子有种！其他人继续训练，你跟我来！”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我感觉他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我跟着他走进了办公室，在办公室我看见了父亲，他身旁还有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爸！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疑惑的问道。
“这是浩宇吧？”开口的是那位警察。
“报告首长，是的！”我的教官吼道。
“好小子，在校各项成绩优异，可却喜欢单打独斗，不过是干这个的好苗子。”他又望了望父亲，“老陈，你舍得吗？”
“作为警察就要时刻准备为人民牺牲！”父亲的声音震的我耳朵疼，我有了股不好的预感，怎么还扯上牺牲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弱弱的问了他们一句，我感觉他们说的事好像是关于我的，可他们好像并没有打算听我的意见，和我父亲这么一来一往就好像决定了什么，我不坑爹可不代表我的这个爹不坑儿子。
“组织决定派你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任务期间你必须断绝你现在的一切关系，你会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父亲严肃的说道。
“不就卧底吗？”我反应了过来。
“是的！”
“我愿意服从上级领导的一切安排！”这个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了，我可不想父亲打脸。
“好！”父亲的胸膛挺的高高的吼道。
他们给我的任务是打入一个与境外毒贩相勾结的团伙，他们的老板叫做艾万佟，他在本市有一家公司，明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可暗地里实则做着不法勾当。
离开的那一天，父亲他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要小心。”这个大男人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泪水在眼睛里开始打转。
“不会吧，爸，你千万别这样，一把年纪了，别让人家以为我怎么你了一样，好了好了。”
我松开了父亲的手，转身就走了。
“臭小子，一定要小心！”他朝我离开的背影喊道。
我没回头应他，只是抬起手臂挥了挥手，我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可我知道我不能退缩，我不能让父亲丢脸。
“陈浩宇”是我的新名字，我用这个身份顺利的进入到了艾万佟的华天集团。
原来还有同事在这，怪不得一切都这么顺利，可他的身份我并不知道。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们怎么会真的放心派我一个毛头小子去。
三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没能适应这种生活，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只有公司的几个同事，家人同学我一个都不能联系，每天的活动地点除了公司就是家，那个所谓的家，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视机，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有点受不了，因为压力太大我都开始抽烟了，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适合这项任务。
七月八号，我的生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等我回家，可今年却只有我一个人，下班后的我实在不想就这么早回那个冷清的家，于是我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会儿我看见了一家名叫“零点吧”的酒吧，它的名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零点不就寓意着新的开始嘛。
酒可以麻痹一个人的神经，这是卧底的大忌，可我还是走了进去。
“酒保，给我调一杯橙汁。”这就是我的办法。
我没想到在酒吧这么热闹的气氛下我竟然会感到特别的放松，我坐在吧台看着各色的人在舞池中晃动着身体，有位女孩送了我杯酒，可是我拒绝了，为了礼貌，我送了她杯橙汁，本来还想和她聊两句，可我手机响了，我打开手机后看到的是一条快递消息，我从来都没订过快递，我知道是他们在联系我。
我匆忙的出了酒吧，回到家后我看见门口放着一个盒子，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里面是一块卡西欧的手表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生日快乐”，是父亲的笔迹。
今晚所遇见的一切使这次生日不再显得那么寂寥。
第二天晚上我不知怎么回事又走进了那间酒吧，我和昨天一样点了杯橙汁，橙汁的味道比昨天好多了，听说是老板亲自调的，原来昨天的那位女孩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我还请人家喝了杯她自己家的橙汁，呵呵。
她告诉我她叫木子，她对我来酒吧不喝酒只喝橙汁的事很好奇，我撒了个谎说自己酒精过敏。我问了她酒吧名字的由来，她说：“今天不管你过的是否开心，只要一到零点，一切就都是昨天的事了，一切也都会有一个重新的开始。”我喜欢她的这句话。
那天过后，每天晚上下班我都会走进“零点吧”点一杯橙汁，在她面前我不用再提心吊胆，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几天上班，她的模样不时的就会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我心想等任务一结束我就向她表白，以陈华的身份。
03.
八点半，他准时出现了。
“老规矩。”他朝酒保说。
“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将调好的橙汁递到了他的面前，“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浩宇同志。”
“感谢我亲爱的木子小姐。”他笑着抿了一口橙汁。
“周六有时间吗？”我坐在了他旁边。
“干什么，请我吃饭？”
“不是，周六生日，陪我出去玩。”我拿起酒杯，掩饰着我的尴尬，如果他说不来我可真就糗大了。
“木子老板生日，我肯定有时间。”
“那就说好了！”我兴奋的说道，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激动了，咳咳咳。
“好的。”他爽快的说。
04.
今天是她的生日，为了挑礼物我真可谓是绞尽脑汁，最后我将父亲送我的那份成年礼装进了礼品盒。
我们相约的地点是欢乐谷，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玩这些，不管了，今天她生日她最大。
“喂，这么早。”她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木子小姐的生日，我敢迟到吗？”她今天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白T恤，下半身是一件淡蓝色牛仔裤，还搭配了双帆布鞋，这是我最喜欢的女生装扮，看来这次我遇上了对的人。
“看入迷了。”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没有，我是在想这是咱两第一次白天见面。”我笑了起来极力掩饰着尴尬，可话一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呵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赶快进去吧。”说完她便拉着我向入口走去。
周六，欢乐谷的人比较多，我们先到了过山车的排队区。
“你喜欢玩这个？”我问她。
“怎么了，你不敢？”
“这就是小意思。”我承认这次是我逞能了。
终于到我们了，车缓缓的向上行驶着，说实话我有点怕了，紧接着“刷 ”地一声，开始急速下坡，一股失重感袭来，我刚想张嘴喊，她的秀发却狠狠打在了我的脸上，这个教训告诉我永远不要跟长头发的女孩做过山车，不对，应该是永远不要再坐过山车。
后来我还陪她去玩了许多幼稚的项目，比如旋转木马，碰碰车，等等，可不管玩什么，她都能开心的像个孩子。
就像海盗船项目员工所说的那样“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从欢乐谷出来后我送她回家。
“生日快乐！”下车后我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到了她面前。
“谢谢！”她收下了礼物，“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可以吗？”我笑着问她。
“你说呢？”她白了我一眼。
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她说毕业后想独立生活一段时间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我坐在沙发上，她则坐在我旁边拆着礼物，心急的丫头。
“怎么会是个子弹壳？”她打开了礼盒。
“不喜欢吗？”
“喜欢，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他是我成年的那天父亲送给我的。”我说。
“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可得好好保存起来了。”她冲我笑了笑，“对了，我的名字其实叫艾菲。”
“好吧，其实我真正的名字也不叫浩宇，我叫陈华。”
“瞎掰吧。”她有点不相信。
“对了，明天晚上我可能去不了“零点”了，公司有点事。”我忽然想起来公司明晚有个酒会。
“我明天晚上可能也不在，父亲叫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嗡嗡嗡！我手机响了，又是那个快递消息。
“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我对她说。
“好吧，路上小心点。”出门前她叮嘱我。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到了家门口，我看见里面灯亮着，我小心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你？”他是艾万佟的保镖。
“你好，我叫张伟，我就是那个卧底。”他起身说道。
“你出面见我，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现身的。
“我已经查到了艾万佟的那本账本在哪，他办公室墙上有幅画，画后面有个保险柜，东西就在那里。”
“这个老狐狸，怪不得我找不到。”我气愤的说道。
“明天晚上的酒会就是咱们的最好时机，咱们终于可以回归警队了！”他激动地说着。
送走他后，我坐在床上傻乐了半天，我终于可以回归警队了，终于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也终于可以向她表白了。
周一晚上七点半，酒会开始了。
我走进礼堂，随手拿起一杯酒，就向那些同事走去，我一一和他们打着招呼，在这种场合里你必须要表现的特别热情，认识的不认识的你都要打招呼，不管什么话题，你都要跟着聊，一定要显的合群，我就这样在他们中游走着。
艾万佟来了，挽着他的是位年轻女孩，等等，怎么会是她！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巧，艾菲！艾万佟！她是艾万佟的女儿！
我早就该想到的，她说她叫艾菲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想到，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亲手抓的人是她的父亲！
我极力的掩饰着我激动的情绪，现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华，陈华，你怎么不回话？”我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声音。
“不好意思，这边声音太吵，你找到东西了？”我连忙解释。
“嘿嘿，咱两就等升职吧，我是他的保镖一会我还要跟着他，东西我放在卫生间的第三格里了。”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拿。”
东西找到了，可我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这大概就是命，我和她的命！
“浩宇！”她看见了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我。
“我是华天集团的员工，你怎么也会在这儿？”我故作惊讶的问道。
“嘿嘿，他是我的父亲。”她望向了艾万佟。
“爸爸，这是我的朋友，陈浩宇。”她拉着我走到了艾万佟的面前。
“你好，董事长。”
“别董事长了，既然是菲菲的朋友，就叫佟叔叔吧。”他笑着看着我，“今晚玩的开心一点，你可是菲菲第一个向我介绍的男生。”
木子听到这句话后白了艾万佟一眼。
哈哈哈！
艾万佟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这也太巧了吧，你不会是故意接近我的吧？”她说。
我现在情愿我从来就没认识过她，这个傻丫头，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董事长的女儿。”我认真的说。
“我知道，就跟你开个玩笑，这么严肃干嘛。”
“我去个洗手间。”我说。
“嗯”她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到洗手间拿到了那个我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我先在却宁愿没找到它，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一名警察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将那个罪恶的想法给狠狠的扼杀掉了。
酒会结束后我送她到了她家楼下。
“早点进去吧。”我对她说。
“你…你不上去坐坐？”她有点不好意思。
“改天吧，今天回去还有点事。”我拒绝了她。
“好吧。”我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可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我该怎么面对她。
“木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和董事长的关系！”我冲她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知道了！早点回去，路上小心！”她听到后也转身朝我喊道。
我将账本和平时收集到的其他材料一起交给了上面，上面说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给他们定罪了，我和张伟现在就可以恢复身份了。
我终于回到了我真正的家，刚一进门母亲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乖儿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出一点点事，我这辈子都饶不过你爸爸！”
“回来了就好。”父亲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的眼眶也湿了。
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没回他们的话。
“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父亲紧张的问我。
“爸妈，我想一个人待会。”我这才回他们。
“经历这么大件事，这种情况正常。”父亲望了望母亲，又对我说：“你去好好休息吧。”
我走进了那间熟悉的房间，然后躺在了床上，现在我就只想这么静静的躺着。
05.
原来他在父亲的公司上班，不过我相信他不是因为父亲才接近我的，今晚我好像看见他喝酒了，也许是不得已吧。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不过我相信他还会来的。
晚上八点半了，他应该快来了，九点多了，他怎么还没来，十点多了，他还会不会来了，零点了，我知道他今天不会来了。
连续一个星期他都没再出现，听父亲公司的人说他一个星期没上班了，他去哪了？他不要我了吗？我是不是哪做错了，还是他不喜欢喝我调的橙汁了？
2008年11月13号，在本市以艾某为首的特大贩毒团伙被我市公安部一网打尽。
陈华警官交代过了，让她进去吧。
“菲菲，我对不起你。”父亲在电话里说。
此刻，父亲在玻璃那边，我在玻璃这边，我从来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这种地方和父亲见面。
“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的。”我没哭，我不想让父亲看到我哭的样子，我要让他知道我长大了，我要让他在里面放心。
走出看守所，我那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短短几天，我就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原来他没开玩笑，他真的叫陈华。
06.
我的卧底生活结束了，我得到了上级的嘉奖，也如愿穿上了警服，并且上面还给了我两个月假。
“零点吧”没有被封，木子的那套房子也一样，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它们与艾万佟的毒资有关系，看来艾万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我去过了木子的家，可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听她的邻居说她已经搬走了，我又跑去了“零点吧”，到了后我看见几个工人正在搬东西，听工人说这里好像要转让了，在吧台那里我看见了以前的那个酒保。
“你们老板在不在？”我抓着他的胳膊问。
“这里已经被老板转让了，老板也早就离开了。”他接着拿出了张纸条，“老板说如果你来找她的话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浩宇，不对，应该叫你陈华警官吧，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你是第一个陪我过生日的男生，我当初还天真的以为咱们会有将来，可这大概就是命吧，我以前从来都没过问过父亲的生意，但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虽然他做错了事，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你，我走了，你也别在找我了。
木子留
我翻遍了这座城市也没找到她，看来她真的离开这了。
后来我把这座城市的酒吧都去了一遍，进去后我都会让他们调一杯橙汁，有人会以为我是来闹事的，也有人真的给我调了杯橙汁，可我却始终再没喝到她所调的那种味道。
一年以后我踏上了去往沙城的火车，听说有人在那儿开了间酒吧，酒吧名好像叫“零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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