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晓十七
全目录 | 【监狱里的丁香花】
上一章 | 尘埃落定
初到北京的日子是灰色的，没有方向，没有归属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也找不到待下去的理由。
顾晓的父母在中年时曾在北京打饼子挣钱，后来年纪大了就不干这行了。其中的辛苦顾晓是知道的，父亲现在还落下了一身病，腰疼、腿疼。最近的几年老两口只是在外面打打零工，本来计划今年开年就不出来了，这为了顾晓又跟着一起来到了北京。
她知道他们是放心不下她，经过自己的这几个月风波，更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位子。远方自己一直惦念的那个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剩下半疯半傻的自己。
无法解释前几个月自己的病状，完全无意识的疯癫，可自己一点都没印象。就像父亲说的，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丢了魂。
人真的是个奇怪的物种，爱上一个人，即使他让你流泪、失望、失去信心，可别人一提到他的名字，你还是会竖起耳朵去捕捉关于他的消息，无法控制。
顾晓一度任性的认为，即使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只要有个思念的人，就不会失去希望。可现在，事实赤裸裸摆在面前，她已经没有了希望，还是像抓着救命稻草般不愿放手。
母亲每天都陪着顾晓，生怕她看到什么情绪激动。距离他们所在的城中村3公里处就是各种汽车4S店和物流中心。在集中的小吃摊位处，有各种平价的食品，灌饼、饼子、包子、面皮、还有快餐点。这些摊位属于不固定摊位，只按月交租金，没人保证你可以长期干，再说还会根据上面的政策有时几天都不能出摊。
顾爸爸在小吃点租了个摊位，干起了老本行，离家不是太远，没想通过这个挣大钱，够他们日常开销就好。
顾爸爸每天四点多起床，开炉子 ，和面，收拾好东西蹬着三轮就出去了。由于他的饼子个头大、层数多、色泽金黄、外皮酥脆，所以刚去就受到了欢迎。
小吃点也是在公交站牌不远处，早上上班期间，从6点半到9点钟，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9点到12点，零星有人过来买，也有11点半就过来提前报午饭的人。
顾爸爸不慌不忙，对自己也没什么具体要求，卖多少算多少，闲下来会打电话询问顾晓的情况。
小吃点的其他两个饼子摊已经干了好多年，对于顾爸爸的到来好像并不欢迎。都是年轻的两口子在经营，上班高峰期他们卖的饼子是顾爸爸的两倍，就这还一块商量怎么挤兑走老顾。
顾爸没想这么多，因为要长期弓着身子站着，他的腿疼腰疼也会犯，特别是这两天，手关节也开始隐隐作痛。
每天回去躺在床上就疼的不想动，顾妈妈赶快拿着膏药用蜡烛烤烫后贴在顾爸疼的部位。
“哎呦，轻点，不服老不行啊。年轻时一天和两袋面都没事，这连一袋面都和不下就不行了。”
“你都多大了，女儿都快30了，还提当年。”
“现在都跟不上节奏了，面粉、油都要用好的，饼子里夹的肉、鸡蛋、蔬菜也都必须是新鲜的。咱们还用的蜂窝煤，别人都改成液化气了，时代在变，技术也在改变呀！”
“当年咱们就加个鸡蛋，哪有肉和菜呀，咱也不图挣多少，我就盼咱家晓快快好彻底。”顾晓躺在床上听着父母的对话，心里愧疚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天还不亮就听见爸爸开始收拾东西，顾晓一个机灵起身，穿好衣服，快速向门外走去。只见爸爸头戴矿灯，已经坐在了三轮车上，“爸……”，听到叫声后顾爸扭了回来。
“晓，你起这么早作甚？外面这么凉，快回去！”
“爸，我睡不着，要不今天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快回去，想去一会天亮了和你妈一起去，我走了。”
顾晓没回去，快步追上三轮车一下跳了上去。“爸，让我去吧，我还没这么早出去过呢。”顾爸知道拗不过孩子，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顾妈妈，示意没事，就蹬着三轮走了。
路上很安静，连个车都没有，由于太早的原因，有点冷，有点害怕。路两旁的树影像一个个站着的守护神，高大，威武。
“爸爸，你们是不是还放心不下我？”
“没有，这个活还行，我也想待在北京看看，你就放心的住着，什么时候病情稳定了可以出去找个工作。”
“我早稳定下来了，这活太累你们就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真的。在监狱里我学会了裁缝、手工、糕点、电脑，也看了好多书，找个活还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慢慢来，你总是能做的那么好。”听着父亲的鼓励，顾晓觉的还有什么比现在的自己更幸福？
到达小吃点后父亲就开始和面打饼子，热提前备好的卤肉，顾晓也帮着洗土豆，擦土豆丝，最后把土豆丝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凉水盆里；洗蘑菇，用手顺着纹路撕成小块；生菜择好后拿去水龙头那里用大水冲洗。
一切准备就绪后其他摊位有的才缓缓来了，顾晓就看着父亲熟练的往面上抹油、卷面、拉长、最后擀开放进炉肚子。
6点就开始有人了，陆陆续续，越来越多，帮着父亲打包饼子，收钱找钱，一刻也不敢怠慢了，就怕自己的一个疏忽放跑了一个客户。
最忙时后面有两层排队的，其他摊位也是人满满的。顾晓替父亲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开始忙碌起来，就那样3元、4元、6元，不一会鞋盒就满了。
一过9点人就少了，顾晓高兴的数着盒子里的钱，5角、1元、5元、10元，真真的不少呢。
“爸爸，我们挣了不少。”
“多亏你今天过来帮忙，平常卖不了这么多的。”
“我就说这不是一个人的活嘛，明天开始我就和你一起出摊吧！”
“不行，你的病还没稳定下来，医生说要两个月后看情况，如果那个时候还没复发，你就可以自己去找工作了。”
顾晓点了点头，说自己饿了，父亲赶忙做了一个加香肠鸡蛋的饼子递给了她。不远处的另外两个饼子摊，正在以一种无以名状的眼神盯着他们，好像他们的存在打乱了饼子摊的一些规则……
(未完待续)
下一章 | 摊位风波
无戒365写作训练营 第 19 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