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写下的告白

未及写下的告白

        （前言）

        请允许我，

        就那样固执的相信，

      你也曾和我一样，

        那样纯粹的喜欢过一个男孩，

        他必定是喜欢穿白衬衣的，

        他必定是笑容爽朗的，

        他必定是……

        是我们最终也没能够告白的……

        如果……如果可以……

        是否可以请你在评论中，大胆地写出他的名字。

        仅仅……

        仅仅只是证明，

        我们曾经爱过。

        纯粹过。

        青春过。

正文：（一）

        我很好，很好。

        真的。

        对我而言，大概一切都是好的。不！不对，不是大概而是一定，对我而言一切都一定是好的，我很好，真的，即便苏楠总会挑着眉毛对我说，落子，你一点都不好。

        对于他的话，我只能表示不屑，他怎么会懂呢？我怎么能期盼着从未进入百名榜的人能给一直是第一名的我答案呢！即便是在很多年之后，在他猛然从我的生命里远去之后，我依旧会这样说，我很好，真的。

        即便我很想抱着他痛苦流涕，好好地责怪他突来的插足，你要知道，当时的我并没有定下要认识他的计划。

        他，也许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意外。

（二）

        2010年的春天还是记忆里一成不变的绿色，没有流动的欣喜。暗色调的巨大山脉连绵在天的一角，在清冷的阳光之下投下肃穆的黑影，而我所能看到的对于生命的热情也仅限于作文里，昧着良心用繁华枯燥的语言堆起的黑色文字。

        公布榜旁早已堆满了人群，繁琐而杂乱的语言在我的耳膜上打着小鼓，以至于我无心继续看手中的英文读物。我正在计划是不是要取出一部分的睡觉时间来填补现在的偷懒，或者应该说是‘被迫偷懒’。

        我尚未做好计划，索索便从人群中利落地挤出，刺眼的阳光下她笑得一脸春光，老远朝着我挥动她圆滚滚的莲藕似的小手。

        “呀！落子，你简直是我的神，你知道吗？你今年又是第一！第一啊！天哪！你知道第二名和你差了多少分吗？整整30分啊！”

        索索显然有些高兴过头了，以至于在太阳的光辉之中，我极其清晰地看到了她喷水机似的小嘴正不断向我扫射。我默默地向后移了几步，企图想要免遭她毒液的喷洒。当然，我失败了。在索索用尽力气在我脸上极为清脆地“啵”了几下之后，我眯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抬起头看着她说，“索索，我得回去了，你知道的，今天我已经做好了计划。”

        索索脸上的兴奋快速地消失了，我真怀疑她是不是背着我学过变脸，要知道我们每天可以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瞒着我偷学这些歪门邪道。她看着我，嘟起小嘴，欲言又止，许久她开口“落子，今天就不能例外一下么？我今天特想帮你庆祝一下！”

        我顶顶黑色的眼睛眶，拍拍手里一叠厚厚的书。

        然后我看到索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耸耸肩，将包甩到背上转身走了。我猜想她一定又会不断地在路上抱怨着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怪胎。

        不过，我亲爱的索索呀！凭着我们可谓是打娘胎一出来便认识的那比亲生姐妹还要亲密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是决对不会放弃我所定下的任何计划的。你要知道我很忙、很忙，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那一年我尚还是17岁的林落子，就读于崇光高中，市里最好的学校。当然，会来到这里对我而言一直都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项计划一直都在我初中时的计划表里。

        计划是最为重要的东西，只有先定下目标才知道自己该怎样朝着前方奔走，不至于迷失自己。而那唯一能调动我情绪的，我想便是小本子上被一个个划掉的那些已经实现过的一小行黑色文字。

        至少，在认识苏楠之前应该便是这样。

        苏楠，是我的意外。

（三）

        我尚还提不上欣喜，即便在我看完一大堆文学著作以及为了写作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之后，在文学周刊那不易被人注意的一角终于出现了属于我的专栏。不过，我真的无法咧起嘴来微笑。书评区一大堆好评里，一行简短的话颇为隐秘的存在着，即便如此却还是被眼尖的我一眼挑出。

        华而不实——一缕风

        这四个分开之后便无太多意义的字眼，在那个时候极为神奇地让我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星期。现在仔细想来却真的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一条简短的评述。也许一切在那个时候便已经埋下种子，在时间一点点的浇灌下逐渐生根发芽，埋入心扉。

        那段时间，秃头的语文老师一看到我，便会咧嘴露出洁白的牙，我甚至模模糊糊中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感动的泪光，而我也成了校园里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一个神秘人物。不过，我一点都不开心。“华而不实”近乎魔咒般的在我的脑袋里转悠着。为此，索索几乎每天都变着花样逗我开心。

        在一次次失败后，索索终于怒了，指着我的眉毛对我说“林落子，你是中邪了吧！一条评论罢了！”

        看着怒火中烧的索索，我的心脏绞成了一团，我故作恍然大悟般的安慰自己，对呀，不就是一条评论吗？

        然后，我抬起脑袋看着索索圆乎乎的小脸，极为平静地说，“索索，我得回去复习了。”当时索索看着我的表情极为复杂，可谓是喜怒并存，许久，她重重地拍着我的肩对我说，“落子，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为你恢复正常而高兴。”

        那个时候的我，以为心中那突入其来的不满已经完全消失，至少我没有想到会有更加直接的刺激来到。

        没错，那更为直接的刺激便是苏楠。

        那一天，我正坐在校园的草坪上准备着下一篇稿件。阳光有几分刺眼，所以我很聪明地选择了那棵在草坪上极为不协调地出现着的巨大榕树。我躲在它的阴影下，呼吸着它淡淡的植物气息，开始构想着那些从未存在过的青春热情，至少对我而言这是从未存在过的。

        笔杆在我手中不断滑动着，写着那些我无法触及的神秘情感。偶尔路过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瞄着我，偷偷地议论着，我依稀可以听到她们惊叹的话语。

        你看，就是她，我们学校的奇迹！你知道吗？她永远都是百名榜的第一位！

        我的嘴角勾起稍纵即逝的笑容。

        “我看到咯！”细微的声响由我的身后传来，我一惊快速的转过身去。

        他低着头看着我，额前细碎的刘海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几乎触碰到我的额角，他的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他说，“我看到咯！”

        我微微发愣，清晰地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因惊恐而圈成一个O形的嘴。

        “什么？”许久，我才反应过来的发问。

        他的笑意更浓，凑到我的耳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男生和我如此贴近，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已然感受到他温暖湿润的气流触碰着我的耳垂。

        我听到他轻佻地说着，“我看到咯！真是虚荣而不美好的笑容。”

        他的声音沙哑柔软，透着午夜浪漫的气息，一时间迷惑了我的心扉，让我忘记了生气和抗拒，以至于又给了他一个嘲笑我的机会。

        当我看到他那充满戏谑的眼光之后，我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不安。拿起我的作文本匆匆逃窜，这也使得在很久很久之后苏楠还是会用“落荒而逃的小老鼠”来形容我。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他说，落子，你是一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苏楠，即便是那样匆忙的一次却依旧使我慌了神，也许只要遇到他我就注定是一只落荒而逃的小老鼠。

        很显然，那一天我的计划被破坏得一团糟。在忘却‘华而不实’这四个大字组成的词语后，我又因为这突来的经历而慌乱了，最终的结果是，那一晚我又失眠了。脑海里回荡的满满都是他戏谑却美好的笑容，他的笑意漫上了眸子，细碎的刘海在阳光下反射着最为柔软的橘黄。

（四）

        在那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我所绝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弄丢了那本写满安排计划的黄色小本子。

        我曾回到树下找过它，可是它却不翼而飞。我很确定是他拿走的，至于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莫名地就是认为是苏楠拿走了它，即便那个时候的他对于我来说几乎就还是一个陌生人。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为此而强烈的不安着，但是除了不安之外更多的却是一份奇异的悸动。我都把心头的这份莫名而来的悸动归结为人类对于漂亮东西的热忱。就像是吃糕点会先选择漂亮精致的那一块，看到漂亮的花朵会不自觉的多看一眼，这是就连幼儿都有的自然反应。

        但是很快便会厌倦的，婴孩总有一天会丢掉之前所看中的毛绒玩具被另一个更加漂亮、显眼的玩 偶所吸引，这是绝对的。

        抱着这样的思想，我小心翼翼地压制着胸腔里澎湃得几乎要将我燃起的热潮，依旧像之前的每一个日子一样乖乖地听课，即便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他那张可以单纯地称为漂亮的脸。

        很多时候我甚至会幻想，他出现在班级门口，用着那天我所听到的慵懒声调说着，喂！这是你的本子吧！然后，他会勾起嘴角，笑意漫上了眸子，带着戏谑却又无限美好。

        “落子？”索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我疑惑地眯着眸子，看见索索正用着极为诡异的眼光看着我，那样子仿佛在看《动物世界》，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你干嘛？”我被索索看得发慌，不由得发问。

        “落子！”索索十分郑重其事地叫着我的名字，这让我也不由得认真起来，然后索索问我，“落子，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微微一愣，从初中开始凭着文静的长相、内敛的性格，我奇异地招惹了许许多多青春洋溢的大男孩，只不过关于恋爱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我压根没有那个计划。

        我笑笑，嗔怪地瞪了索索一眼，“想什么呢！”

        索索低下头沉思一阵，依旧是一脸诡异地看着我，许久索索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落子，我有喜欢的人了。”

        索索的圆圆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在阳光下像是刷了一层红漆。在那之后，索索便立志减肥了，要知道从小学开始索索都是一直完美的保持着标准的“小胖子”身材，就连高中入学军训那会也没见她瘦几斤，但是这一次索索竟然真的渐渐的瘦了。

        看着索索逐渐显露的腰身，我有一丝迷惑，“恋爱”这个神秘而禁忌的词语在我的脑海里缓慢浮现着，我很好奇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胸腔里的悸动再一次萌发起来，我用手心按住胸口，感受着那此起彼伏。就像在我的心头种了棵极为突兀的大榕树，它垂下的根须不断触动着心头最柔软的一处，莫名地期待着些什么。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五）

        索索总是不肯告诉我她所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只能隐约从她偶尔的话语里拼凑出信息。“很高，很帅，笑起来能电死人”这便是我对那个神秘人物所有的了解。

        索索告诉我，等她追到那个男生时，一定会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我笑得开了花，我说，“索索，你就不怕我把他抢走啊！”

        索索露出了一脸惊恐，她说，“你敢！”

        我摇摇头说，“不敢不敢！”

        索索笑了，索索说，“你要是也喜欢上他我可不会让。”

        我支支吾吾地点头，然后我们扭打成一团。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射到我们的身上，带着烫人的暖意。

        在那之后我再次遇到了苏楠，他站在顶楼护栏边，风充满了他白色的衬衣，柔软的发丝随之飘舞，他像一只白色的大鸟，好像随时都会展翅而飞。

        而我便莫名地受其吸引，他终于注意到了我。我一惊，声音也急促起来，“我可不是想找你，呃…我…本子，我是来要回本子的。”我涨红了脸，像是天地间突兀的小丑。

        他笑起，沙沙哑哑的声音在风中缠绕，“本子？你说这个？”

        说着，他晃动手中的黄色本子。

        我的心揪得紧紧，“对，就是这个，还给我！”我直直地看着他。

        “落子”，他轻轻地唤我的名字。

        我一惊，瞪圆了眼睛，不过很快便平复下来。作为年段第一名的我，他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又笑了，他说，“本子上写着你的名字。”

        我的脸瞬间发烫，他的话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面神奇的镜子，虚荣和自负一下子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把本子朝我丢来，黄色的本子在阳光下跳跃出奇异的弧度。他走向我，凑在我的耳边说，“落子，看了这个就知道你过得可真差！”

        我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声音却有些颤抖，“你胡说！”

        他站直了身子，目光锁着我，微黄的发丝轻轻飘动，他说，“落子，你过得一点都不好，难怪你写的文章华而不实。”

        我僵直在原地，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远了。

        他就像一只白色的大鸟，一缕拂过面颊的风。

        是的，他是一缕风。

        我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困扰着我，让我无法入眠的人都只有他一个。我有些恼怒，一页页的翻动着本子，企图在上面找到一点他的痕迹，最终我成功了。本子的后几页，我随手写下的文章旁清晰地写着几个字‘华而不实’。

        我粗粗地喘着气，看着那干净的字迹，胸腔里压抑已久的热浪再次澎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苏楠是我的意外，在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清晰地发现了。

        没错，在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

        我喜欢上了他，我喜欢苏楠而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六）

        由于是毕业班的缘故，我总是十分的忙，以至于在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再也没有见到苏楠。

        有很多时候，我都会莫名的很想他，想念他柔软的发丝、勾起笑意的嘴角，他像是罂粟般快速在我的心里蔓延着，逐渐将空气挤去，占尽每一个狭小而隐蔽的角落，将我的心脏撑得胀。

        我很确定在毕业考之后，我便会将“像苏楠告白”列进那本黄色的小本子里，即便我知道对于他而言也许我只是一个尚还不能称为熟识的同级生。

        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期盼便是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为此我甚至更加努力地发表着各种各样的文章，可笑地期盼那一条简简单单的“华而不实”。

        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是疯狂的，并且我在等待，等待着自己真正将其写入计划表的一天。

        当然，最终我也确实和苏楠熟识起来了。我们甚至一起回家并在回家的路上唱着当时校园最流行的歌曲，一起笑嘻嘻地吃着门口的小摊，一起在卡拉ok玩闹，一起笑得昏天黑地，一起在周末聊上几个小时的天，然后我会看到索索挥动着已然纤细的小手叫着，落子！苏楠！

        我的心，微微一颤。

        苏楠转过身去对着索索微笑，笑意及了眸子，他张开修长的双臂将索索揽入怀中，他们一起对着我微笑，向我招手对我说，落子，再见。

        索索巴掌大的瓜子脸在阳光下透着女性特有的柔美，苏楠抓着她的手逐渐远去。是的，走的确实太远了，甚至于走出了我的生命，我只能感受到索索身上那件白色纱裙荡起的微风正轻轻抚着我的脸颊。

        我的嘴里是泪水的咸。

        索索说过，落子，等我追到他，我一定要把他带到你的面前耀武扬威。

        那一句话最终还是实现了，在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索索喜欢的是苏楠。

      在我犹豫着是否该把“向苏楠告白”写进计划表里的那段日子，索索不断地付出努力，一点点将自己浓缩起来挤进了苏楠的生命。而我那本黄色的小本子里也再也没有机会出现那样的一句话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个时常一起出现着，一起疯，一起闹，像是形影不离的三胞胎，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他们两走的永远是同一条路。他们对着我招手，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拖得修长。

        苏楠经常问我，落子，你过得好吗？

        我会倔强地回答，当然！我过得很好！

        而他依旧是笑笑，笑意漫上了眸子。

        看着他那烫人的笑容，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要告诉他，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也许，比索索对他的喜欢还要多得多。

（七）

        如果我想告白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天赐良机。

        此时苏楠正直直地盯着我，他的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奇异表情。我的心不由地“砰砰”直跳。难不成，他看出了我的心意？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成千上万的可能。

        若是苏楠对我说，喂！林落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只是我对你真的没意思。那么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保证我可以忍住泪水，就算可以也一定会红了眼眶。

        若是苏楠对我说，他喜欢我。那么我该怎么办？我会为此背叛索索吗？难道一向都是乖乖女的我终于要沦落得背负一个‘背叛好友，勾引好友男友’的骂名？

        当然，上帝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老人家顶多就瞄了眼我，微微嘲笑了一声，被再也懒得看我一眼。

        眼前的美好少年苏楠正对我说，“喂！落子，过几天是索索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来帮我！”

        我愣愣地站在一旁，厚厚的躯壳包裹下，温热的心脏正快速地跳动。我甚至没有听到，我是何时答应下来的。

        在后来的三天里，我和苏楠几乎每天放学后都呆在一起，而苏楠便总是有办法支开一向喜欢粘人的索索。我曾问苏楠，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苏楠笑眯眯地凑近我的脸，他说，“落子，这就是智商的问题了。”顿了顿，他扬起眸子，“林落子，你很热吗？干嘛脸红。”

        我装模做样的应和着，“没错！就是太热了。”

        低下头，快速地做着手中精致的纸玫瑰。

        我说，“苏楠你真是太小气了，送花本来就够土了，你居然还送手工花。”

        苏楠伸出手来拍我的头，“林落子，你真傻！你不知道索索对花粉过敏啊！”

        我支支吾吾地说，“我当然知道，我对索索的了解可比你多得多。”

        这句话我并没有撒谎，所以我也知道有花粉过敏症的索索有多么喜欢花。我也记得索索曾经说过，她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一个能为她这手工花的男人。

        只是，即便如此。

        我还是想要故作不知道的问上一问。

        九月十五号是索索的生日，这个日子往常只有我和索索一起过，而今年却多了一个让我们都深深喜欢的人，苏楠。

        索索收到礼物时别提有多高兴了，几乎就合不上嘴。大概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过于兴奋，索索不断地给自己灌着酒，而我们也只能陪着寿星喝着。

        索索的小脸涨红，苏楠看着她轻轻地说，“索索，别喝太多了要醉了。”

        索索仰着小脸微笑，眼睛里闪着夺目的光彩。索索说，“不行！苏楠，今儿个你得让我喝个痛快。我索索也算没白活，有你和落子这怪丫头陪着我！我真的很幸福！”

        话一出口，索索突然哭了起来。

        我瞪着她嗔怪地骂了一句“索索你疯了！干嘛哭！”然后莫名的，我也哭了。

      我们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哭累了就喝酒，弄得浑身酒气。苏楠在一旁看着我们，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一夜我们都在苏楠家醉倒了，我趴在一堆啤酒罐之间，眼眶哭得红肿但我知道索索也不比我好到哪去。隐隐约约之间听到苏楠和索索细微的声音。

        索索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抽泣。

        苏楠，我真的很怕！我知道你之前是喜欢落子的。为了和她认识你还特地在文学报上给她评论，甚至到她经常呆着的榕树下等她。最近你总是支开我，而你们却在一起，我还以为···

        傻瓜，我现在喜欢的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了！

        泪水迷蒙之中，我只能看到两人相拥时近乎唯美的姿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气息，而我便被这酒精迷惑了双眼，视线逐渐模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是那个午后。尚还是圆滚滚的索索看着我，一脸诡异而认真地问“落子，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笑笑，我说“想什么呢！”

        长长的发丝遮掩下，索索微微地松来口气。抬起头，索索说“落子，我有喜欢的人了。”

        梦的尾端逐渐模糊，朦胧不清。

        我不得不承认，在那一晚过后我和苏楠的故事已经逐渐到了尾声。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和苏楠的人生逐渐分离，越来越远。现在的我不再局限于校园文学报的一个小小版面。我依旧在写，在写着我对苏楠那隐隐的痛、写着我小心翼翼的悸动和锁在箱子里不再使用的泛着岁月黄渍的小本子。

        前几天，我无意中看到了这样一条回复。

        其实我喜欢过你，只是我碰到了一个真正爱我的女孩，而你过得还好吗？——一缕风

        泪水再次漫上眼眶。

        我很好，真的。

        并且我相信你也已经看到了我所写下的思恋以及最为青涩的那未及写下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