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孩,我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食堂大战”之后。虽然一战成名,但是我却彻底失去了我暗恋的男神。唉,真是得不偿失啊!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乱得像肆意生长的野草,嘴角有些淤青,衣服上沾满了油污,活脱脱一个野丫头的样子。
我狠狠地呸了一口,心里愤愤不平,还是不解气。刚才应该下手更狠一点,让那个小婊子变成大眼乌鸡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事情的缘由是争风吃醋引起的。平安夜这一天,大学校园里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人人都在为晚上的化妆舞会做准备。化妆舞会上的舞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要你带着舞伴出席晚会,就相当于宣布了自己的主权,这是我的人了。
我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呢,我准备邀请暗恋了好久的男神作为我的舞伴,在晚会上骄傲地宣布,这是我的男朋友,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妖精死心。
我的男神是学霸君,靖宇。他是我心中翩翩的白衣少年,一举一动都带着光环,一颦一笑都让我着迷。
自从那次在图书馆遇见,我那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就被靖宇深深迷住了。
我这个学渣,因为就要到来的考试,不得不到图书馆恶补。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一抬头发现,对面坐着的是班上的学霸,靖宇。
我悄悄地抬头看靖宇,他正专心致志地看书,浓密的睫毛覆盖了大眼睛,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专注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迷人。
“你是来看书的,还是看我的?”靖宇冷不丁冒出一句。我闹了个大脸红,赶紧低下头看书。但是那个俊朗帅气的学霸从此住进了我心里。
从那以后,我没事就往图书馆钻,因为那里有我的心上人。就算不说话,偷偷看几眼,心里也是满足的。
去食堂吃饭我是跑得最快的,不是因为我贪吃,而是我要去占位置。早早占好位置,看到学霸君来了,我会大声招呼他,这里,这里有位置!
时间长了,学霸君也会和我闲聊几句,有时还会对我露出笑容。这个时候,我会开心好几天。
这一次,我准备主动出击,邀请男神成为我平安夜舞会的舞伴,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2
像往常一样,我早早到了食堂,发现学霸君今天来得很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打好饭坐到了学霸君身边,学霸君向我点头打招呼。默默吃了一会儿,我好几次张嘴想说,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眼看学霸君吃完饭就要离开了,我厚着脸皮说出了口,“靖宇,今晚我能邀请你当我的舞伴吗?”
“不能,是我先邀请靖宇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穿着短裙,化着淡妆的黎希也坐在了靖宇的身边,她挑衅地看着我。
这个小妖精,平时就爱对着靖宇抛媚眼,搔首弄姿的样子令人作呕,今天竟然敢来坏我的好事,我气不打一出来。
“免开尊口,我没有和你说话。”我冷冷地说。
“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也配当靖宇的舞伴吗?”黎希嘲笑地瞟我一眼。
她成功地挑起了我的怒气,“你他妈就配了?你以为你妖里妖气的样子就配得上了?!”
“你说谁妖里妖气?”黎希尖叫,把手里的餐盘摔到我身上。顿时,我身上沾满油污,挂满了残羹剩饭。
我恶从胆边生,冲上前和黎希扭打在一起。还好我从小野惯了,对付黎希那个小妖精还是绰绰有余的。两三个回合我就占了上风,打得黎希没有了还手之力。
食堂里围满了吃瓜群众,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人来劝我们。等我们都狼狈不堪地结束战斗以后,我看到站在一旁的靖宇眼里的失望和厌恶。“对不起,你们不用争了,我已经有舞伴了。”扔下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围的人有人在笑,有人在议论,看不出那个女孩子还挺猛的,公然抢男朋友呢。
我不仅失去了靖宇,还成了校园里的笑话。
回到宿舍后的我,蒙头大睡。去他妈的化妆舞会,去他妈的学霸君!
这一晚,我没有参加学校的化妆舞会,而是带着闺蜜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小酒吧,想要一醉解千愁。
3.
暮色酒吧是一家很有情调的酒吧,除了有特色的室内设计以外,还有一个叫狼叔的神秘的歌手,很多人慕名而来却不一定能听到他的歌声。他只是偶尔出现,随性唱两首,并不是一般的驻唱歌手。
我的运气很好,我们到酒吧的时候,狼叔正在台上唱歌: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狼叔特有的烟嗓,充满了沧桑感和画面感,仿佛在讲诉昨日的故事。一首《当爱已成往事》唱得我悲从中来,眼泪决堤。
在和黎希打架受伤时,我没有哭,在遭到学霸君拒绝时,我没有哭,在受到周围人嘲笑时,我也没有哭。而现在,我却忍不住流泪。我知道,心中的爱情死了,那个白衣少年不再值得我留恋。
我是一个不会掩饰的人,爱也爱得明白热烈,哭也哭得痛快淋漓。
我把闺蜜打发去跳舞,自己点了一打啤酒,一边喝酒一边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坐了一个人,狼叔。魁梧的身材,发达的胸肌,暗哑的声音,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痕浅浅的皱纹,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故事。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和狼叔一比较,学霸君简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
“有什么伤心事吗?小姑娘。”狼叔喝酒用的是大杯子,他自顾自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得不得了。
我端起酒杯和狼叔的杯子碰了一下,仰头干了。我要醉一场,让爱成为往事。
几杯下肚,在酒精的催化下,我变成了话痨。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了狼叔,并还原了食堂大战的动作,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自己把情敌撂倒的情形,逗得狼叔哈哈大笑。
“像你这样勇敢,这样真实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这是我记得狼叔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事情全断片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头痛欲裂地醒来的时候,闺蜜手舞足蹈地模仿我昨天的醉态,说我喝醉了挂在狼叔身上不肯放手,还嚷嚷着要和狼叔成为兄弟,要拜把子。
闺蜜笑得不可自制,我则羞愧难当,用被子蒙住脸,我有何面目再该面对狼叔啊,一个女孩子毫无节操的醉态,最狼狈的样子都被狼叔看见了,他一定会觉得我幼稚可笑吧。
4.
听说平安夜的舞会,学霸君的舞伴是舞蹈社的“白天鹅”。因为她人美,舞蹈美,成绩优异,大家都叫她“白天鹅”。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原来学霸君有女朋友啊,为啥还和我搞暧昧,为啥还对我笑,笑个毛线!害得我自作多情,花痴一般单相思一场。
我很快走出了情伤,变回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名草有主的人,我不屑再去惦记。
时隔半月,我又来到了暮色酒吧,狼叔的歌声会让人上瘾。
我悄悄地坐在角落里,台上的狼叔依然唱着李宗盛的歌: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应该满足……
狼叔的烟嗓把李宗盛歌里的沧桑和深情,恰到好处地诠释出来,直击人心。
我望着台上的男人,那人的心底藏着多少故事?狼叔能把男人的桀骜不羁和暗涌的深情集于一身,那种铁汉柔情的感觉让人心动。
狼叔一曲唱罢,径直走到了我面前,戏虐地说道:“兄弟,你来啦!”
我红着脸说:“狼叔,你就别取笑我啦。”
狼叔仔细看我一眼后说:“失恋的小姑娘,现在没事啦?”
“能有什么事儿,我才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
“这才像我的兄弟嘛!”狼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真把我当成了他的小兄弟似的。
这一次,狼叔不允许我多喝,还告诫我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一个女孩子不要总是喝醉酒,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发现狼叔粗犷的外表下面,内心竟然无比细腻和体贴。
狼叔开着他的牧马人送我回学校,一路驰骋,夜风吹起我的头发迎风飞舞。我伸出手感受夜凉如水,心里妥帖而踏实。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我竟然无比信任眼前这个男人,连我自己都感到不解。
到了学校门口,晚风中,狼叔手插在口袋里,斜斜地靠在车身上,向我挥挥手,“再见了,兄弟!”
我定定地看着他,暮色给这个男人笼罩了一层冷色调,有一丝落寞,有一点超出凡俗的萧索。
我的心怦然一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磁场,吸引人不知不觉靠近。无论是他唱歌时的深情还是现在的那副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模样,对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大步离开,又忍不住转过身给了狼叔一个拥抱。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给他一个拥抱,一个没有欲望,没有负担,也没有目的的拥抱。
而后,我忽而有点羞涩,转身跑开。身后传来狼叔的声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兄弟!”
“你兄弟叫杨玫,狼叔和羊妹,是绝配吧,哈哈哈!”奔跑在夜色之中,我的心底莫名的开心起来。
5.
我成了暮色酒吧的常客,经常赖在狼叔的休息室不走。
狼叔的休息室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工作台,还有一个小小的厨房,阳台上吊着一个大沙袋。
我四处搜寻,没有看见任何女人的物品。这个狼叔这把年纪了,看上去荷尔蒙爆棚,居然不近女色?我很是好奇,难道......
一天晚上,狼叔有事出去了,我在狼叔屋里等他,玩着手机的我感到有些困了,就在狼叔床上睡着了。
夜深了,狼叔才回来。疲惫的狼叔钻进被窝才发现在他床上呼呼大睡的我,吓了一跳。
被狼叔吵醒的我,睡眼朦胧地嗔怪他,“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我都困了。”
“你就不知道先回去吗?你一个女生睡在单身汉屋里,你不害怕吗?”狼叔好笑地说。
“怕什么?怕你这只狼啊?”我伸了个懒腰,“我才不怕呢,你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吗。”
“谁说我不喜欢女人?”狼叔逼问,“谁告诉你的?”
“没谁告诉我,是我猜的。”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把年纪了都没有女人,难道不是gay吗?”
“我来告诉你我是不是gay。”狼叔猛地拉我进他的怀里,霸道地吻上了我的唇。一时间,天旋地转,我还没来得及招架,就已经深深陷进去了。
等我脸红心跳地推开狼叔,狼叔坏笑着说,“怎么样?还男人吧?”
“你是个骗子!”我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劈头盖脸地向狼叔砸去。狼叔也不躲闪,任由我打累了,才轻轻地抱住我,“羊妹妹,是你自己先撩我的,你别忘了。”
这一夜,我留宿在狼叔家,听狼叔讲了他不为人知的过往。
6.
十年前的狼叔,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狼哥,他为人耿直,讲义气,人脉广,有很多好兄弟,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小琳。
小狼哥最开始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后来酒吧老板准备出让酒吧,小狼哥就接手了酒吧。因为小狼哥别具魅力的歌声和好人缘,酒吧生意非常火爆。
夜场总免不了会有酒醉闹事的,还有砸场子的,小狼哥的威名是一次打架之后得来的。一伙人寻衅闹事,把酒吧砸得一片狼藉。小狼哥以一敌众,撂倒了一片,把闹事的人打得屁滚尿流。从此,得了小狼哥的名号,酒吧也太平了很多,没人再敢来闹事了。
小狼哥很快就开了几家连锁店,生意越做越大。但是树大招风,麻烦不请自来。
当时社会上有一个黑道大哥,人称黑虎。他看到狼哥的酒吧生意火爆,就盯上了狼哥。
黑虎想要在狼哥的酒吧里卖违禁药品,并答应在巨额利润中分一杯羹给小狼哥。奈何狼哥坚决不答应,双方陷入僵局。
黑虎可不是善茬,在三番五次交涉无果之后,黑虎撂下狠话:如果再不让步的话,你会后悔的!
小狼哥年轻气盛,根本不理会黑虎的威胁,大不了火拼一场,谁怕谁啊!
谁知道,黑虎竟然把黑手伸向了狼哥的女友。黑虎绑架了小琳用以胁迫狼哥,谁知道小琳为了狼哥不受人牵制,从疾驰的车上一跃而下,狼哥的女友摔得面目全非,抢救无效而亡。
黑虎的手下被捕坐牢,黑虎却因证据不足逍遥法外。这件事对狼哥的打击很大,他关停了所有酒吧,退隐江湖蛰伏起来。只留了偏僻地段的暮色酒吧,不图盈利只是闲暇时自己唱歌消遣。
时隔多年,小狼哥变成了狼叔,心中的仇恨依然没有忘却,因自己而丧命的女友从没有从心底离开。狼叔,形只影单独自生活了十年。
听了狼叔的故事,我内心深深震撼,我紧紧抱住狼叔,这个有故事的男人,令人心疼。
狼叔的身体由僵硬的抗拒,渐渐变成柔软的迎合,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耳语,“你是十年来,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人。”
7.
和狼叔在一起的日子,充满惊喜和浪漫。有阅历的男人,他既知道你要什么,他更会享受生活。
周末的时光,只属于狼叔。
狼叔会开着牧马人,带我去偏远的山村,少有人涉足的地方。这里犹如世外仙境,远离世俗的喧嚣,我们躺在草地上数星星。
狼叔会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我在他身后感受风的速度,大叫大笑,体会最单纯最极致的快乐。
狼叔会带着我爬上最高的山,坐在山顶等待日出。当山风吹拂起我的长发,当天边的第一缕曙光照亮我们的脸庞,我意识到我深深爱上了狼叔。这个男人带给我的幸福和快乐,让我无法抗拒,让我为之沉沦。
一个夜风微凉的夜晚,狼叔温柔地拥我入怀,“小玫,我怕你和我在一起会受到伤害。”
“我不怕!”我抬起头望进狼叔眼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这一夜,我感受到狼叔燃烧的激情,也感受到了狼叔激情背后的隐忧。狼叔抱着我一夜没有撒手,仿佛过了这一夜就再没有了明天。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来的时候,狼叔早已不见了踪影,桌上有一封信和一个大大的文件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打开信,映入眼帘的是狼叔龙飞凤舞的笔迹:
我最爱的小玫,原谅我不辞而别,我怕面对你我就失去了离开的勇气。我蛰伏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机会,我要让坏人绳之以法,否则我心难安。
小玫,是你让我死灰一般的心重新活过来,是你让我又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如果我能回来,我要让你成为我幸福的新娘。如果我没能回来,请你收下我给你留下的东西,忘记我,好好生活。
我的心在颤抖,眼泪打湿了信笺。我的勇士,他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我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心底的仇恨,我也知道他要面对的黑暗势力有多么凶险。我把信放在胸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狼叔,我等着你。
桌上的文件袋里,是狼叔的所有财产,几处房产、酒吧所有权和现金存款,多得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直以为狼叔是一个落魄的大叔,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8.
清晨起来,看见窗外的那棵老黄葛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枝桠暴露在空中,苍凉萧索却又有种苍劲的美感。
狼叔走时窗外的树木葱郁繁茂,正值盛夏,而今已是隆冬时节,狼叔依然杳无音信。
最近的睡眠变得很浅,听到细微的动静都要起身查看,心里总想着,是狼叔回来了吧,可是每一次都是深深的失望。
在狼叔离开三个月后的一个夜里,我窝在沙发上,房间里放着狼叔的歌:
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了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这一张唱片是狼叔为我录的,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听着狼叔的歌声,仿佛感觉到了狼叔温柔的怀抱。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在这个冬日的深夜里,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的号码,没有缘由地有些心慌意乱。
电话那头,传来了狼叔低沉的嗓音:“小玫,我爱你!”
“狼叔,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好吗?抓坏人是警察的事情,你不要去冒险了!”我都快要哭出声音来了。
“别哭,事情马上就会有结果了,或许就在明天。你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我才能放手一搏。”
“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我哽咽着说。电话匆匆挂断,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一个夜晚,总是刚刚浅睡就惊醒,只听见黑夜里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我心里越发不安。
第二天,我一整天都关注着电视里的新闻,守着电话,等待狼叔的消息。
傍晚时分,我正端着一碗饭,味同嚼蜡。电视新闻里忽然播报:邻市发生一起特大爆炸案,据警方消息,一神秘人通知警方黑虎在市郊一仓库进行毒品交易。警方赶到时,仓库发生爆炸,黑虎在潜逃途中被抓获,目前爆炸所造成的伤亡还在调查之中。
犹如一道惊雷炸开,我手里的碗摔在地上,裂成碎片。
9.
当我赶到邻市,警察告诉我,这次爆炸案造成两人死亡,死者身份不明。
我站立不稳,腿软得险些倒下。办案民警带着心神俱裂的我走进医院认领死者,我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是狼叔的。
看着白布下躺着的人,我举步维艰。我踉跄着走近,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揭开白布,一看那瘦小的身形,我就肯定,不是,这不是我的狼叔!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接着揭开第二个人身上的白布,赫然看见那人胸口上纹的一朵鲜艳的玫瑰,那是狼叔为我纹的。我扑上前去,肝胆欲裂,泪眼中我看见死者的无名指上,戴着和我的一样的对戒。
“狼叔……”我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但是他再也听不见我说的话了,再也不能为我唱歌了。
我抱着狼叔,最后一次温柔地为他整理遗容,就像一个妻子在为自己的丈夫送行一样。
我终于等到你,我的勇士。
亲爱的,我带你回家。我的心里,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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