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城市民谣大热。KTV里的点唱排行前十,总是被几首耳熟能详的歌名霸占大半江山。《南山南》《董小姐》《去大理》《奇妙能力歌》等等。仿佛一时间,年轻人都忘了周杰伦,梁静茹,蔡依林和陈奕迅。那天同学聚会,我拿起麦克风,没唱民谣,包间里的姑娘们该摇骰子摇骰子,该刷微博刷微博,还没等结尾音乐放完,就被迫不及待的切歌。毕竟,下一首是另一位男同学的《成都》,所有人都停下游戏,放下酒瓶,正襟危坐满含热泪的把歌听完,虽然我觉得他唱的并不好,可是掌声和关注度依旧碾压了我的《无地自容》。
接下来的时间我无心再唱,坐在角落里闷头喝酒。一个上学时并不要好的同学挪到我身旁,安慰道:“瑞子,你唱的挺好,来,喝酒!”我拿起酒瓶,一口气干了一瓶科罗娜,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微笑。他接着说:“我也纳闷了,你说这民谣怎么火成这样了?”
是啊,民谣怎么火成这样了?
要说起现在流行的新民谣,就不得不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个特殊时期。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大批港台音乐,欧美流行音乐通过各个渠道流入中国内地。新青年开始逐渐接触各种西洋乐器的演奏方式,并且明显区别与知青音乐和民族音乐。摒弃了原有的作曲方式和演奏乐器。吉他这种便于携带和弹唱的乐器,受到青年人热捧。这一时期的新青年,愿意接受新事物,追求新生活,敢于平铺直叙表达内心情感。所以,他们很大程度改变了中国传统歌曲含蓄的曲调和作词。
1986国际和平年的音乐会在北京举行,崔健作为新时期音乐的领军人物。穿着一身农装走上舞台,演唱了《一无所有》。歌曲结束,全场观众起立鼓掌,内地流行音乐,迎来了第一个发展高潮,崔健也因此奠定了他在中国摇滚乐历史上,开山鼻祖的地位。
随后,一大批优秀的摇滚乐队和音乐人如雨后春笋般密集出现。黑豹乐队,唐朝乐队,张楚,何勇,他们的出现,扩充了内地音乐人的阵容,及时的延续了热度。1994年的红磡演唱会,中国内地摇滚终于撼动了整个香港,在流行音乐的历史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时的民谣,还没有明确的区分摇滚。比如张楚,人们普遍把他和窦唯,何勇并称为魔岩三杰,但是他的《姐姐》《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很多作品,与如今的民谣并无二致。可见,民谣想成为独立的歌曲类别,当时条件还不够成熟,人们的意识也没有到位。所以,这时候的民谣,只能混在摇滚的庞大阵营里,偏安一隅,静静低吟。
可惜的是,这次盛况并没有延续多久,94红磡刮起的这阵强风,很快就因为各种历史原因消散。有人觉得,因为金牌制作人张培仁从魔岩唱片回到台湾滚石,使得魔岩三杰无法得到最准确的包装和推广。也有人分析,主唱歌手和乐手之间的利益分配不均,从内部阻碍了乐队发展,使得这一群体普遍性的停滞和消亡。
但熟悉这段历史的人,还是理性的认为,由于市场热度虚高,大批水准低下的歌手纷纷加入,作品粗制滥造,技术简单,歌曲艺术价值大打折扣,众多原因的叠加,最终才导致这次风暴惨淡收场,并且一蹶不振。
直到90年代中晚期,校园民谣拿过接力棒,在自我反思和自我调整之后,众多青年一改之前的愤怒浮躁,转而把清澈忧伤带入音乐,形成了新民谣的最早雏形。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主要是高晓松、老狼、叶蓓和沈庆等人。他们的歌声安静恬稳,歌词少有隐喻,易于接受,通俗易懂。终于在1995年,迎来了校园民谣的全盛时代。并且连续推出了《同桌的你》《恋恋风尘》《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等脍炙人口的歌曲。
谁知好景不长,仅仅几年,内地音乐市场就被众多港台明星占领。校园民谣由于受众有限,歌曲传达的情感局限性强,很快就淡出了正在市场经济广泛影响下,摸爬滚打的人们的视野。这时期的人,焦躁不安,急功近利,在巨大的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争分夺秒的抢占资源,主观的抛弃本就匮乏的精神生活。所以,校园民谣的没落,不仅仅是音乐本身的问题,更多的是处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民众生活需求的一种删减。
之后的很长时间,也就是八零后的成长阶段。我们几乎很少听到,如同《一无所有》《无地自容》这样的震撼歌曲,也很少听到《同桌的你》《恋恋风尘》中清新亮丽的独特轻吟。虽然许巍,郑钧,朴树,水木年华等一批歌手的出现,弥补了人们对民谣摇滚的丝丝眷恋,可这些人也终究逃不出营销包装,通俗化市场化的强大环境,总是不够纯粹,不能直抵内心打动我们早已麻木的内心。
但是民谣的发展并没有停滞不前,热爱这种音乐表达形式的人们,依旧在不停的写新歌,组乐队,唱地下跑酒吧。民谣在城市的角落仍有大片土壤,虽然不够肥沃,也终日难见阳光,可只要向上生长,就总有一天,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向阳光。
2000年以后,那些真正热爱民谣,消化了西方的形式和本土的生活的音乐人,未经商业体系拔苗助长的创作人,终于开创了中国民谣音乐扬帆起航的最初的景象。西北的野孩子、朱芳琼、赵已然,河北的万晓利、小河,以及野孩子开办河酒吧以后出头的王娟、周云蓬,花爵鼓乐队,算是率先吹起了新民谣的进攻号角。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批厚积薄发的追随者,他们有的指挥,有的掌舵,有的眺望,有的划桨。在左立和张磊在电视舞台上的两声呐喊后(《董小姐》《南山南》),满载着民谣歌手的客轮,终于开启了最大航速。川子,花粥,李志,赵雷,宋冬野,马頔,陈粒,尧十三,邵夷贝,郝云,二手玫瑰,好妹妹乐队等等众多优秀的唱作人和团体,如同一阵阵巨浪,遮天蔽日的拍打在流行音乐的海洋上,波涛汹涌,一时间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很幸运,我们都在时代浪花能够溅射到的小船上。
有人说,民谣是一种态度,它承载着人们对现实,难以表述的失望和期待。有人说,民谣是一种情怀,它裹杂着人们对生活,恰如其分的伤感和无奈。但是我更喜欢这样的一种表述,民谣如同家乡海岸的高耸的灯,或许你永远回不去、但它总是远远的亮着,时时的安慰着你那颗,潜藏柔软和深情的内心。
爱生活,爱音乐,爱民谣,也爱自己!
网友评论
我很真诚地告诉你们:
玉林路走到尽头只能走到二环高架,
走不到小酒馆。
成都没有玉林路,
只有玉林/东/西/南/北/中路
另外,
小酒馆在玉林西路,
小酒馆新馆在万象城
成都也不是小城市,
是“国际大都市”
成都也没有灯火熄灭的时候,
因为成都的夜生活十点钟才正式开始……
不过写的很有格局啊。脉络清晰,主题鲜明。
然后我钟情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