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真的来了,北方各地纷纷开始下雪,微信里收到各地朋友和同学们的问候:落雪降温了,注意加衣,别感冒!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坐了一天,公司的业务增加最近一直处于忙飞的状态,下班后安静下来看着这些简讯突然泪花闪闪。虽然我时常都不能及时回复朋友们的微信和留言,但是他们依旧在渐冷的日子里给远游在外的我问候温暖。突然之间心都化了,好想好想家!
——题记
前言
2006年的11月28日,雪。
我为母亲办完出院手续去病房接她,她站在窗前,窗外雪花飞舞。
我说雪这么大肯定打不到车了,要不明天出吧,医生叮嘱了不能感冒,反正今天的床位费已经算过了。
她着急了,赶紧说,走吧走吧,我穿厚点,再带上帽子围巾,不会冷。
我了解她急切离开的心情,在医院住了快四个月了,化疗的副作用让她的头发眉毛基本掉光,每一个毛孔里都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听到医生的出院安排,她恨不得立刻飞走。
她以为她的病好了,医生才给她安排出院,她着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亲人们。其实只有我和医生知道,三个多月的化疗并没有抑制癌细胞生长,基本全身扩散,出院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日子轻松一点。
雪不是很大,但是很急,母亲走的慢,帽子和大衣上都积了雪,我伸手替她弹掉。她叹气问:我是不是老了!我不敢接她的话,只说车站已经到了,公交车要进站了,因为我怕回答她,你没有老,在我心里永远年轻的时候自己会哭。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和保护我,而她需要我护她在羽下的时候,我的翅膀连毛都没有,只剩下苍白无力。那时候我毕业仅四个月,刚签下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身上的所有存款只有三千两百块钱,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在病床前端茶递水。
那个冬天是我过的最冷的一个季节。
如果没有回忆和记录,几乎忘记那个冬天的雪,是我见的最后一次雪!
六个月后,母亲与病魔的抗争以失败结束,6月12日晚上,她带着她未能亲历一双儿女成家立业的遗憾,永远的回家了……
雪落潇簌
2018年,1月,已入冬,未见寒。作为亚热带海滨城市的深圳,冬季像是深闺千金,徐徐缓缓,迟迟不肯露面。虽已立冬却依旧是薄衫,自从生活在这里以来,就再也没有听过北风呼啸雪落潇簌的声音。
其实冬季是四个季节里最温暖的时节,这个时间是家人团聚在一起最久的时候。只有在冬季人才会从四方往家聚首,只有相聚在一起才能是家,家里要有人气才能温暖!
小时候生活过的城市,每到11月末初冬之后总会迎来一场大雪,晶莹的雪花潇簌落入掌心,渐融为一抹冬的吻痕,留在青春年少的内心!
关于冬和雪的记忆,有童真美好,也有灰色暗淡,这些都是我原生家的样子,她孕育了我,我从这里走来。
这番记忆我总会在夜色阑珊的无眠深夜翻出。因为她有熟悉的“味道”,是平凡生活检索的倒影。落雪的天气,火炉里跳动着热情的火焰,将小屋燃烧的温暖舒适,爷爷在摇椅上打盹,奶奶和妈妈赶着缝制棉被、小妹们嬉戏打闹、长条几上放着我初中一年级的寒假作业,作业本下压着一本《红楼梦》......伴着宝玉和黛玉凄凄哀哀的爱情故事,度过冬的寒假。
这些老电影似的桥段,在如今我的内心是被珍藏的佳酿,孤独或者疲累时都会拿出来品味解忧!许是太久没见过雪花飞舞,许是当妈以后对母亲角色的理解更升一格,这个季节里尤为思念我的母亲,突然特别期盼下雪的日子,想象着旧事重演,我该如何护得她周全。
明知道深圳不可能落雪,却依旧想念这份世间独特的礼物!
伸出冻红的双手接住苍穹空降下的天使。
在纯白的世界里奔跑,让睫毛上结出晶莹的珠花,让鹅毛飞霜将我裹成雪人儿。
在厚厚的雪地上踩出花瓣和动物的造型,穿的像包子一样的孩子们,又多了一个游戏的场地。
有人说落雪无声,其实雪落潇潇,在静谧的空中纷飞,飘落大地,她有自己独特的潇嗦之音,认真感受生活的人一定听得到。我想念雪落潇潇的声音,是想念少年时代的生活,一个无畏忧愁的岁月;想念那个时候的家人,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一起在寒冬里守望春的来临!越是细碎的生活越是真实,越是简单的幸福越是难得!
潮汐起伏的旋律,四季更替的分明在这里感受不到,都市快行的节凑,科技发达的进步,取代了淳朴平凡的日常。见到最多的是西装革履和视频会议里没有表情的各色工作的脸,目及之处是高楼林立和被刻意雕塑的绿化,听的最多的是键盘敲击,传真机,复印机,电话和各种先进仪器的机器呢喃,偶得的假期,见到自然总会冲动和感慨。
地球的公转和太阳的普照,才有四季冷暖的更替,神奇的自然送来特殊的礼物,我想伸手接住它,像童年那样用玻璃瓶装住它,连同曾经的美好记忆一起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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