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楚离
西藏，墨脱。
“楚先生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
在一间依山而建的喇嘛庙的庭园里，一名喇嘛模样的老者和蔼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似笑非笑地询问道。
青年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喇嘛袍，头式是标准的短发喇嘛头，这让得他看去就是普通的喇嘛，然而他和普通的喇嘛又有着一点点的不同，那就是他的脸。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完美得无可挑剔。
青年茫然地环顾一番这个庭园，四周都覆盖了厚厚的白雪，只有中心的这个石桌和周围的几个石椅被清理出来，而他和面前的老者就坐在庭园的中心这里。
“仁波切，为什么今年的这场雪来得那么早？”
（仁波切是对高级喇嘛的尊称）
“是啊，今年的这场雪来早了一个多月。”
仁波切抬了抬宽松的喇嘛袍，把手臂露了出来。他和青年的面前都摆放着一碗刚煮好的酥油茶，仁波切轻轻地扇了扇那蒸腾起来的水汽。墨脱一般很少下雪，但这里例外，在这依山而建的喇嘛庙上，一般十月份才开始封山，可今年的这场雪来早了，现在上山下山的路都被大雪封死了。
青年抬头仰望仁波切身后依山而建的喇嘛庙，因为下雪的缘故，整片天空都是阴沉沉的，庙里很早就生起了烛火，这让得仁波切身后的喇嘛庙看着宛如一条缠绕着这座雪山的巨龙，周身摇曳着烛光，一时间竟看不到尽头。
“仁波切，我来这里有几年了？”
“楚先生从出现在西藏那天到现在刚好四年。”
“四年了么？”
青年把目光从仁波切身后的喇嘛庙上收回，眼神迷惘地看着仁波切，眉宇之间充斥着厚重的沧桑感。这让得他的神色和他的脸显得格格不入，明明是二十多岁的脸庞，眉宇之间的那种沧桑感，却让得眼前的青年仿佛经历了千载万载。
“也是时候离开了。”
青年话说完便站了起来，对着仁波切双手合十鞠了一个躬后便转身离去。青年身上的喇嘛袍早已缀满了雪花，他抖动了一下宽松而厚重的喇嘛袍，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雪地离开庭园向着那个矮小的庙门走去。
这是一番没有答案的谈话，离去的那个青年叫楚离，四年前他背着一具尸体来到这间喇嘛庙，说四年后他会再次回来这里并带走那具尸体，然后便转身寻找他要的答案去了。四年后的今天他如约出现在这里，却让得仁波切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两个小喇嘛在清扫昨晚的积雪，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然而上山的路早已被大雪封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着来到这里。让仁波切恐惧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青年出现在这里是毫无痕迹可寻的。庙门前的阶梯上，青年周围的地方，除了厚厚的积雪，没有任何一个他的脚印。
另外，他也没有再提起那具尸体，就好像他是刚好路过这里，进来讨一碗酥油茶一般。然而他的那碗酥油茶直到凉了也没有碰过一口。
稻城，地处青藏高原东南部，横断山脉东侧。稻城古名“稻坝”，藏语意为山谷沟口开阔之地。
稻城亚丁
张子夜一行人经过一番跋涉，终于来到了稻城。一下车，张子夜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路上的疲惫一时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能是早上到达的原因，这里的空气特别清新，让人为之精神一震。
“走吧，酒店就在这附近。”
这时黎天浩也从旅游客车上下来，搭着张子夜的肩膀就拉着她往前面的街道走去，完全不顾刚下车的另外几个人。
说是街道，其实不过是一条村落小道，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就是稻城亚丁村。一条蜿蜒的乡间小路连串起这里所有的房子。房子并不大，看着简单古朴，别有一番韵味。
“啊晓你负责背行李啊，我们两个失恋的人要抱团。”
张子夜抬眼就是一白眼。
“你怎么真的混成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了，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
“唉，你不懂。女孩子就喜欢这样有点坏坏但又幽默的男生，怎么样，不然咱两凑一对？”
黎天浩继续没心没肺地打趣道，领着张子夜有说有笑地走着。
“唉，我说你怎么没有你哥哥的幽默感？子夜喜欢有趣的人，你这样可追不到子夜的哦，沙师弟。”
秋伊看着勾肩搭背的黎天浩和张子夜，趋近黎晓，拍着他背着的行囊打趣道。
“子夜她……很明确地拒绝了我，所以……我和她应该没什么可能。”
黎晓看着张子夜的背影，话刚说完脸色就苦了起来。他还记得那个早上的张子夜，她是那样的陌生和干脆，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他。
“拉倒吧，就你那直肠癌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从大学喜欢子夜喜欢到现在，她生日前几天不是我怂恿你，可能子夜结婚了你还傻不拉几的呢。”
“秋伊，我们是来陪子夜散心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意涵这时终于开口了，一路上她都没有怎么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清楚的还以为失恋的是她。
“我说得有错吗？你不也是希望子夜和黎晓在一起的？”
林意涵又沉默了下来，只是看着张子夜的背影没有说话。
“你可别忘了我修的是心理学，你们骗不了我。”
“唉……”
林意涵看着张子夜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子夜不喜欢黎晓，我们怎么希望也没办法。”
“我就说吧！你们瞒不了我。那当初你为什么支持他和那个什么歌手在一起，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不要这样说夏天明，可能他有什么苦衷呢？”
“哎呀，小梅不是说过吗？他没有整过容，他根本就不是子夜喜欢的夏离，他就是个碰瓷的，他看子夜单纯，就和她玩玩，明星都这样的，炒热度。”
“可是……”
回想起那次饭后和夏天明的谈话，林意涵没有看出夏天明有说谎的痕迹，虽然几个重要的问题他都回避了，可他看得出他对子夜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他和子夜在一起了，没有把那些秘密告诉子夜，为什么他要这样藏着掖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回答和夏离有关的问题。
难道他真的不是夏离？
秋伊没有理会林意涵的喃喃自语，伸手摸摸黎晓的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别丧气，姐姐我还是很支持你和子夜在一起的，毕竟这年头愿意吊死在一棵树的人不多了。没有绳子的话，姐姐借你，怎么样？”
“你才是我妈亲生的吧，怎么和我哥一个样？”
黎晓白了秋伊一眼，发现黎天浩和张子夜停了下来。
“到了，就是这间酒店！”
林意涵等人抬头，发现他们到达的是一间古朴的房子面前。房子比村落其他的房子大一点，两三层楼高的样子，没有大上海那些建筑那样宏伟而现代化，看着却让人身心平静。
“进去吧，我朋友开的。”
黎天浩松开张子夜的肩膀，示意她挽自己着手臂。
“这里情侣入住半价，来吧，我们像大学那样，再装一次情侣。”
回想起大学那段和黎天浩假扮情侣出去“偷蒙拐骗”的时光，张子夜咧嘴大笑起来，伸手去挽黎天浩手臂。
“好！那就再装一次！”
“这次别露馅了哦，哈哈哈。”
或许我六年的时光里，除了夏离，还有你们，只是你们对我太好，我当作了理所当然，直到他真正要离开了，我才发现一直在我身边的你们。
生活，你好；爱情，再见。
夏离，祝你幸福。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稻城啊，离西藏不远了。”
“稻城么？”
“你为什么要跟他说离西藏不远了？”两名稻城的本地人，奇怪看着刚刚问路的那个喇嘛。
“他不是喇嘛吗？应该是回西藏的。”
“喇嘛？好可惜啊，长得那么完美为什么是喇嘛。”
我忘掉自己，却记住了你——19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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