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春里梨花凉

作者: 焦月二十三 | 来源:发表于2018-05-31 21:29 被阅读606次

    【一】

    “唱戏,就要下一番苦功夫,做我的徒弟,唱念做打,样样都得是最好的。”杜浔生神色柔和温润,低头凝着纳兰抚瑶圆滑可爱的小脸,看着纳兰抚瑶一脸认真听教的样子,不由一笑。

    那一笑,春风吹落梨花般,美得不真切。

    纳兰抚瑶小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忘记了杜浔生在训话,:“师傅,我能生的你这般好看吗?”

    “师傅是男人,你与我比什么?”杜浔生轻弹了纳兰抚瑶的小脑袋一下。

    抚瑶转念一想,确实是,答到:“那我一定好好学戏,不落师傅的名头!”抚瑶跪在地上,举着茶水,眉眼恭敬:“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杜浔生端了茶碗,一饮而尽,温柔爱怜的抚了抚瑶的头发,他说:“瑶瑶。”

    那日起,纳兰抚瑶想,再也没人能将瑶字说的这样好听了。

    【二】

    抚瑶拉着杜浔生的手,第一次进梨园,里面练软工吊嗓子的女子,无一不清雅恬静,眉目端庄。抚瑶的手柔软细腻,手心却出了一层细汗,:“师傅,我怕。”

    说着,小心地抬眼打量了一眼杜浔生,看杜浔生嘴角勾起的好看的笑,才放下了一颗心,真怕师傅觉得自己登不上台面。

    杜浔生替抚瑶理了理小脸上的碎发,安抚道:“你的一生都系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不要怕,只当回家就好。”

    一生的依靠?抚瑶没由来的心里有些寒意,但这话是从杜浔生嘴里说出来的,她便踏实了许多。

    抚瑶的手柔软细腻,挽花时有种特别的韵气,这是寻常人学不来的,抚瑶是天生唱戏的料子。

    梨园里唱戏的角儿们没有不喜欢抚瑶的,她认真仔细,踏实认学,梨园里的名角都指点过她一二。

    这天,杜浔生正在后台梳妆,瞄着眉,便嘱咐抚瑶不要乱跑,在后台等他。

    可是抚瑶不想浪费这些等待的时间,便心里想着自己先去连练软工吊嗓子,掐着时间回来就好,抚瑶自己便跑到到梨园里的梨花树林里吊嗓子。

    军部的李大人来听戏,听的乏了,出来走动,一眼便看见了练软功的抚瑶,觉得抚瑶的眉眼有些眼熟,走了过来,搭讪抚瑶,李宗扬模样张扬俊朗,年纪虽同杜浔生一般大小,确实模样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纳兰抚瑶?”李宗扬试探道,抚瑶下意识的回答:“嗯?”发出声音来抚瑶才惊觉漏了嘴,慌忙的收回目光,故作镇定的压着腿。李宗扬冷冷一笑,眸里漆黑一片,抚瑶莫名觉得心惊。

    李宗扬找来班主,想出钱买走抚瑶,因为是杜浔生的徒弟,班主也不好做主,便遣人去请杜浔生。

    杜浔生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一袭戏装,风华无限,李宗扬见了杜浔生一眼,眸光微动,好像是改了主意:“家母最喜浔生先生的戏,不知道能否赏脸到李府一坐?”意味深长的瞟了抚瑶一眼,杜浔生不得不点头应下。

    “晚上派车来接你。”李宗扬摆了摆手,离开了。 杜浔生脸色变了变,挂着僵硬的笑,拢了拢抚瑶有些杂乱的秀发:“瑶瑶,你先回家,记得,以后只准在后院练习,万不得再跑到前院来了,知道了吗?”

    抚瑶点了点头。

    杜浔生没回来,抚瑶睡不着。

    她坐在大门口等了一夜,杜浔生一夜未归,回来时天已大亮,满眼的疲惫,回来便让人放了水,沐浴更衣。

    杜浔生泡了很久的澡,抚瑶有些担心,听见杜浔生穿衣的声音,这才进去,抚瑶看见杜浔生的脖颈和后背上满是点点青紫色淤痕,抚瑶有些哭腔:“师傅,你怎么了。。”

    杜浔生听见背后抚瑶的声音,浑身一颤,像被发现了什么肮脏的禁忌,仓皇穿上衣衫,压低着嘶哑的喉咙,拼命压抑着,他背对着抚瑶怒吼:“滚出去。”   

    抚瑶从未见过如此的杜浔生,她吓得向后踉跄了一下,坐倒在地面上。

    杜浔生平日了里总是温柔宁静的,从没这样失控过,一定发生了什么。

    那天午后,很温暖。杜浔生却瑟缩在阁楼里隐晦的角落里,浑身冰冷。他轻轻将抚瑶揽进自己冰冷的怀抱里,像极了即将凋零的花朵,他说:“我该怎么办,瑶瑶。”

    抚瑶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将浑身的温暖给他:“师傅,你还有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杜浔生眼泪凉凉的,抚瑶心里莫名的酸涩,坚定的补充道:“永远不会。”

    杜浔生那日起,便不唱戏了,全心全力的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验和技巧教给抚瑶,抚瑶很少去梨园,全在杜浔生的家里,出门时,杜浔生也多半会陪同。

    【三】

    抚瑶姓纳兰,纳兰家被判了通敌罪,满门抄斩,抚瑶是唯一幸存的纳兰家人。

    杜浔生所在的戏班前一日来纳兰家唱戏,小抚瑶不知怎的,迷迷糊糊藏进了杜浔生装戏服的箱子里,又稀里糊涂的被带出了纳兰府,这才逃了一命。

    那天下了小雨,杜浔生撑着伞送抚瑶回纳兰府时,那股血腥气味,老远便能闻到。

    抚瑶一夜成了孤家寡人。

    杜浔生可怜她,便将她收到了梨园里,成了自己的徒弟,给了抚瑶安稳的生活,他郑重的对她说:“从今儿起你便是杜抚瑶,不是纳兰抚瑶了,记清楚了没?”心里点点头,自己以后便是杜抚瑶了。

    抚瑶喜欢京戏,最初的喜欢,还是因为杜浔生,杜浔生扮的虞姬,虽说是男扮女装,但那话本里的虞姬,似是被杜浔生演活了。

    抚瑶每次见虞姬自刎那幕都忍不住泪目,人生如戏不如说戏如人生,那时她便想做个戏中人,一生一世。

    杜浔生生的唇红齿白,皓姣明洁,眉眼多是女性的柔和温顺,阴柔动人,

    抚瑶若是不会知道杜浔生是个男子,怕也会把他错认成女子。

    抚瑶小时候总是瘦弱瘦弱的,如今长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女,越发的眉清目秀。

    抚瑶虽师从杜浔生,但却并没有杜浔生的温弱气质,她的扮相威武,神气,唱腔端严,杜浔生对待唱戏一向严格,即便是抚瑶已经将那出戏练得如火纯青,就算几度彩排,口碑甚佳,也不让她公开唱戏。

    “师傅,我何时才能登台,这出《捉放带宿店》我不知已经练了多少次了。”抚瑶终于忍不住开口。

    杜浔生修长的倒着茶水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眸中漆黑,看不出想法:“你总是太急,不够沉稳,登不得台。”

    抚瑶有些失望,眼睛一红,转头跑了出去。

    杜浔生看着消失了的身形,喉咙里满是苦涩,他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深爱戏曲,只是他又何尝不想让她登台演出,只是她那敏感的身份,还有那个在暗处时刻威胁着他的人,他都不能狠心放手让抚瑶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抚瑶抱腿坐在后院的几株梨花树下,登台唱戏的事情她本是不急的,只是过几日便是杜浔生的生辰,她想给他唱一段,让他开心罢了。

    自从不唱戏了以后,杜浔生连笑都勉强了。抚瑶想让自己成气,也让他开心。

    【四】

    杜浔生早就不再登台表演。

    杜浔生先前明艳京城,即便不再唱戏,先前的老顾客也愿意没事来与杜浔生喝喝茶下下棋,其中来往次数最多的便是那军部李大人,李宗扬。

    往常李宗扬来的时候,杜浔生都让抚瑶去后院吊嗓子,练软功。

    抚瑶虽与这李宗扬见面次数不多,却在最初的那个印象里,感觉李宗扬那抹阴沉令人心悸,她不愿杜浔生与那人来往,只是杜浔生和那李宗扬的关系不近不疏,她作为徒弟,更是不能多言什么。

    抚瑶这两天夜里有些受了风寒,浑身没力气,杜浔生请人去抓了几副药,他有些冰凉的手试了试抚瑶的额,轻声道,温柔谦和有些怪罪:“好在烧的不重,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糊涂!”

    杜浔生正欲站起,却被抚瑶拉住衣角,低眸,瞧见抚瑶眼睛湿湿的,没有精神:“别走。”

    他温柔的勾起嘴角,轻轻顺了顺抚瑶的额角碎发:“瑶瑶,别担心,我不会离开的。”

    握着杜浔生的手她格外安心,而她也因为风寒格外疲累,几个喘息的功夫,困意袭来,靠着杜浔生的手臂睡着了。

    抚瑶清醒时,已经天黑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虽退了,可是浑身却乏的厉害。

    杜浔生不在床边,抚瑶躺的有些昏沉,想出去透透气。

    裹了杜浔生的鹤纹披风,出了房间。

    肚里空荡荡的,抚瑶想去小厨房里找些吃的。

    突然,抚瑶听见会客厅有推到桌椅的声音。以为是来了小偷,便随手拿起扫院子的扫把,轻着脚步走了过去。

    将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一抹昏黄的烛光映了出来,一个壮年男子正在解杜浔生的衣裳,强吻上杜浔生的微薄的唇,抚瑶只觉浑身僵硬,五雷轰顶。

    杜浔生的眉眼被阴影遮挡,抚瑶看不清杜浔生的眸光,忽然,房间里熄了灯,男人粗重不堪的喘息和间歇间断的呻吟,身体碰撞的声音。

    抚瑶手里的扫把轰然倒地,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巨响,仓皇逃跑。

    抚瑶六神无主的捂住自己要发出惊叫的嘴。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抚瑶不停的告诉自己,她不相信。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回到了房间,抚瑶在也止不住眼泪,哭了起来......怎么......这样

    她清风明月一般的师傅,怎会在一个男子身下承欢。

    抚瑶挣了一宿的眼,天亮时,杜浔生手里拿着鹤纹披风,放在抚瑶的架子上,原来抚瑶仓皇逃跑时,连披风跑丢了都不知道。

    “这么晚了,怎么跑出去了?”他温柔的眼眸有些疲累,抚瑶没接话,抱着腿。 杜浔生想摸一摸抚瑶干净的脸,还未触到,便见抚瑶缩了缩身子,躲开了。杜浔生的身体迟钝了一下,终是收回了手,苦涩溢满了双眸,声音沙哑:“你知道了,对不起,我......”

    抚瑶拼命的捂住耳朵,眼泪混着绝望,大吼:“求你,求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求你了。”我不要知道,不想知道。

    杜浔生浑身僵硬,有些酸涩:“瑶瑶。”

    “出去,请你出去。”

    杜浔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去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连看他都不愿对看一眼了。

    以前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师傅。”永远不会,她说。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人儿,却对他眉目疏离,他又该如何?

    那个壮年男子,是李宗扬。

    茶馆里,杜浔生将李宗扬约了出来,“放过抚瑶吧,我随你走。”杜浔生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鱼缸里的鱼,无悲无喜。

    李宗扬眸里惊喜:“真的?”李宗扬昔日阴沉的眼里眼下却满是欢喜:“我再郊外有个庄园,你收拾好行李我来接你。”

    “嗯。”杜浔生的目光终于落在李宗扬英俊的脸上: “那抚瑶?”

    “我自会给她安排妥帖,你只管放心便是。”

    【五】

    抚瑶知道那事以后,便颓在房里好几日不出门了,满脑子都是那样场景 

    杜浔生最初一天来看自己好多次,一开始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仍是没说。

    杜浔生今日买了抚瑶最喜欢吃的杏仁酥,剥开那油油的纸皮,那颗杏仁酥静静的卧在杜浔生的手掌心里。

    抚瑶有点想哭,抚瑶小时候体弱多病,每次喝苦涩腥气的中药,抚瑶总是闹腾,死也不喝,最终都溺在杜浔生温柔的眉眼里,被甜甜的杏仁酥和杜浔生如四月春风一般的清澈嗓音里忽悠的喝下去

    抚瑶轻轻的靠在杜浔生单薄的肩膀上,一颗泪珠没由来的落在杜浔生的手腕上,抚瑶抽噎着:“师傅。对不起,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你骂我吧,师傅。”抚瑶把头重重的埋在杜浔生的怀里。

    杜浔生只是轻轻揉了柔抚瑶的脑袋,笑的有些涩,他心里的那些舍不得,被他温和的声音隐了去,他说:“无论如何,都记得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抚瑶打死也没想到,这是她与杜浔生最后一次见面。

    再也没人买她最爱的杏仁酥,杜浔生这样清雅高华,淡然温和之人,抚瑶一生也不过只遇见一个。那个在梨花树上,明媚的晨光里,拧着眸子,端正身姿的风华之人,终是消失不见了。

    抚瑶颓然的落下手,手接住那片洁白的梨花,软绵绵的,落在抚瑶地手心里,灼的滚烫。

    一晃十余载,抚瑶也成了梨园里顶尖的名角,慕她芳名来听戏的人不胜枚举,只是,她真想唱给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与杜浔生,她时常想念,院子里的梨花树,他走时才只有三棵,现在小院里已经种满了,约莫着没有十八也有二十棵了,梨花树贴的紧凑,三月开春时,白晃晃的,像银霜般落了一地。

    还记得很多年前,她在树下吊腿,杜浔生就在旁边喝茶读书,有时她累了,便去蹭口茶水喝,:“师傅,院子里就这三两棵梨树,太清净了,等着我们多种几棵吧。这样开春的时候,院子里密密麻麻一片雪白,多好看啊。”

    “你喜欢,师傅陪你种就是。”杜浔生沉思了一下,抬眸:“不过,院子你来扫。”

    那个诺言如今只有她一人实现了,可是实现了,又怎样?没了那个同赏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六】 

    抚瑶盯着雪白出神,回头时,突然发现站在门外的挺拔男子,是李宗扬,李宗扬早些年辞了官,便不来梨园听戏了,想起他和师傅的往事,眸光一凝。

    “我得了他的人,没得了他的心。”李宗扬眸光收敛,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凌冽气,眼眶凹陷,倒是像个寻常人了。

    “你什么意思?”

    “浔生时日不多了,我觉得他想见你。”

    彼时,杜浔生正抱着火烫头看书,身上盖着棉被,李宗扬推门进来,杜浔生抬了抬眸,重新回到书上。

    他还是如此清雅,低头看着书页,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珍珠一般苍白的光泽,窗外的薄光透过窗棂落在杜浔生脸上,杜浔生瘦了,抚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师傅。”抚瑶声音有些颤抖,站在李宗扬身后,抚瑶不知自己究竟是哭了还是笑了,虽然笑着,脸上却一片湿滑。

    杜浔生翻书页的手僵硬了一下,许久才重新抬起了眼眸,目光落在抚瑶端庄秀丽的脸上,他苍白的脸颊上,笑意洋溢开,声音因为经常咳嗽有些沙哑,不似往昔那般温柔了:“瑶瑶,出落的确实比师傅好看了。”

    她说的话,他仍然记得。

    抚瑶投进杜浔生的怀里,身上盖了如此厚的被褥,仍是凉凉的,杜浔生身上是苦苦的中药味道,她最讨厌中药苦涩的味道,此刻她却甘之若饴:“师傅,院里的梨花树,我多种了好多棵,初春时,格外漂亮。”

    杜浔生眼里满是笑意,抬头:“若有机会,一定陪你去看看。”他脸色一白,喉咙中痒痛,推开抚瑶,拿出帕子捂着嘴咳了起来,抚瑶想上前,却被杜浔生制止:“先离我远些,别沾上这些病气。”

    杜浔生急急收回了帕子,抚瑶还是看到了那点点血红。

    和杜浔生聊了很多,杜浔生满目疲惫,可他有些贪恋和抚瑶的时间,他的时间不多,能多给她一些也好。

    天有些渐黑,杜浔生已经睡去。给他收拢好被子,抚瑶轻轻关上门,李宗扬站在门外,背着身子,背影有些萧条:“浔生这些年来一直对我不冷不热,连当初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你。”

    抚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以为你逃过了纳兰家的追杀?若不是追你踪迹的人是我,你怕有一百个脑袋也得砍完了。”

    “他对我百般忍让也是因为怕我伤害你罢了,连当初跟我离开也是想给你谋个高枕无忧。”李宗扬自嘲的笑道

    抚瑶有些眼晕,差点站不住脚。和杜浔生分开的这么多年,归根结底,竟是自己拖累了他。

    为了自己放弃了热枕的京戏,放弃了一生的幸福。

    脑子里满是李宗扬最后的话:“我自私没错,可是你呢?你就没错吗?”

    抚瑶踉跄的离开

    【七】 

    杜浔生的身子一天天的弱下去,连拿起书来的力气都没有,抚瑶便给他念书,杜浔生闭着眼睛,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今日杜浔生格外精神,撑起身来,白纸一般的容颜上绽出笑容,温和柔软:“瑶瑶,唱段霸王别姬可好?”

    抚瑶红着眼,挺起腰板,挽起兰花指,:“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杜浔生眸光渐渐暗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抚瑶泪水落在地板上,朵朵生花:“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一城春里梨花凉,怎负一片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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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7d52c48be5f7:我瑶哭了,我也想哭😭
      • 江五圆:唉……
        真是惆怅,看得我心里闷闷的
      • 7f3d68e97c53:过俩天的高考加油。
      • smile佳佳:看的我都哭了
      • 苔原:太悲伤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心也是不由己,虽然杜浔生能在临死前见到抚瑶,可是大抵也是因为他的病重才能让李宗扬放手_§:з)))」∠)_不过我还是有点儿在意这种偏腐向的剧情。
        (萌新小白口无遮拦,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啦。)
        7d52c48be5f7:@修十二腐。。。。。😂
        江五圆:@君菡笙 +1
      • 乍见长生:写的很好
      • 原来是阿一:最后打错了,打成了苏浔生
        焦月二十三:@原来是阿一 好啦改正啦 谢谢咯
      • 原来是阿一:超级好
      • Rophen春山:我好喜欢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 朝兰落英:当真是满座衣冠无相忆,还有谁痴迷看这场戏,还有谁为她停伴她如衣
      • 如意素:好文,妙文。
      • 篱下有鹿:太难过了
      • 椒房不淑:泪赞👍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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