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小桑
图片来自网络侯树贵闻听张氏呼救,赶紧跑去,撞了几下大门没撞开,只好搬梯子搭在堂屋和东厢房间的墙头上,蹭蹭几下爬上去,扒着墙头看过去:
只见张寡妇的院子正中,亮闪闪盘着一条大蟒蛇,腰身约有碗口粗,正对着张氏吐芯子,自那嘴巴不时探出的舌头,似乎就要舔到张氏脸上。张寡妇早已吓做一团烂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侯树贵没有多想,使劲抠下一块土坷垃砸过去,冲蛇大喊:
“蛇大仙,蛇大仙,别吃这个人,地里老鼠多的是……”
蛇仍是不动,只是芯子藏到嘴巴里,脑袋左右摆动两下,像是在观察四周。
“他娘的,吃就吃了吧,这不知道好赖是非不分的娘们儿,吃一个少一个。”侯树贵嘴里嘟囔着,脚下一蹬,整个人站到墙头上,一边手舞足蹈地冲蛇大吼,吸引它的注意力,一边抄过房顶上的木锨,使劲儿砸过去。
大蛇一愣,随即往后缩了缩脑袋,警惕地朝木锨看过去。侯树贵又抄过木筐,用力投过去,蛇这才向一边偏了偏身子,朝东边墙角处爬去。
侯树贵朝张寡妇大喊:“你他娘的还不起来,等它回来捎上你一起走是不?”
张寡妇这才战战兢兢爬起来,大气不敢出地跑进屋再不敢出来。
大丫此时已经把庆收喊过来,也在张寡妇的院门外焦急地砸门,侯树贵眼瞅着大蛇爬到墙根下的水沟里,又顺着水沟爬出去,墙外便是一两人深的大水坑,方才松了口气。
他打开院门,简单跟庆收说明情况,回身拿了自家木锨木筐,冲着堂屋里惊魂未定的张氏喊道:“老老实实过日子吧,这社会多好了,多行善积德,保佑你闺女托生个好人家。”
妹妹们围在爹身边,兴奋得问这问那:“大蛇长啥样?大蛇吃人吗?”
树贵俩眼珠子红红的,坐到磨盘上对孩子们说:“大蛇也是生灵,吓唬跑就行了,不能伤它。”
庆收也在一边附和:“是啊,这蛇能长到这么大,也不容易。只要它不伤咱,咱也不伤它。”
大丫忍不住问:“那它要是伤咱咋办?”
侯树贵一瞪眼:“人还能让它给伤着?人有刀有枪的,不要它们的命就不错了。”
大丫撅着嘴反击:“刚才要不是你,那蛇还不就把张奶奶给吃了。”
“不会,蛇吃老鼠不吃人。”树贵耐心的解释着,这边庆收也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我还是得去看看,再去了别家,伤了小孩。”
树贵点点头,满意地望着眼前这个头儿追上自己的侄子,侯家的嫡子嫡孙:“去瞧瞧吧,多喊几个人,动静整大点,让它不敢再来就好。”
大丫抱着最小的妹妹,招呼着妹妹们去屋里,侯树贵这才磕了磕鞋里的土,满院子找推车,准备处理那些死鸡。
“哎,我说,你不知道现在不让自家养鸡么,庆收没跟你说过?”
侯树贵点上烟袋,吧嗒着问宋氏。
宋氏低头不语,忙着烧水褪鸡。
“哎,听见没,问你哩,还好全死了,这要是让乡里人知道了,俺这头儿是咋带的?这可是犯错误。”
宋氏仍是自顾自忙活,一肚子话不敢说,只有憋着。
“我说,你这还准备把孩子药死?真是他娘的四六不懂。”侯树贵的嗓门开始高了,人也从磨盘上站起来,满院子找他的地排车。
宋氏赶忙接话:“是鸡吃的药,又不是人吃药,咋能药死人。”
一句话,竟然令侯树贵无言以对:“理儿上说是这么回事……这鸡,它不是吃了药么……”
宋氏答:“就说么,是鸡吃的药,不是人吃药……”
侯树贵:“鸡吃了药,它就不能再被人吃了,人吃了会被药死的……”
宋氏:“人又没吃药,咋会药死么……”
侯树贵抓耳挠腮,整个儿凌乱了。宋氏见男人没再说话,以为被自己成功说服,心下高兴起来:“这么多鸡,不吃多可惜?煮一锅给邻居们都分分……”
没等她说完,侯树贵已经气炸了:
“我的地排车呢!你他娘的又找事,药死自家孩子不算,还想药死全村人?谁跟你说药是鸡吃的,人就没事了?”
宋氏直起腰,支楞着手朝西厢房指了指:“地排车在西屋……”
侯树贵折身进了西屋,接着又探出个脑袋:“车轱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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