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87 腊八粥

《北佬》上卷87 腊八粥

送走马杰的当晚，杨籽买了几罐八宝粥，当做腊八粥。和李小妹在宿舍里补过腊八节。当然，杨籽没能买到馓子。

小妹新买了一盒歌曲磁带。循环播放、学唱陈星《离家的孩子》那首歌。杨籽听了很有感触。就拿过笔和纸，写下了一篇随感。

«腊八粥»

依稀记得年幼时，我的村子——淮北平原的一个普通但宁静祥和的村子，腊八节过得并不隆重，但是一定要过的。

拂晓，大锅烧水，用自家地里种的五谷杂粮开始煮粥。暮冬的冷风吹散了袅袅炊烟，携裹着粥香,馓子香味弥漫整个村子。

空气都是香的，真香，那时候没有雾霾，虽然家家户户烧柴。

同龄少年中，我的个子最矮。腊八这天早上，母亲每每煮好粥，第一个拉我起床，待洗漱完毕，端给我第一碗腊八粥。我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捧着那碗粥走到门前的大椿树前，开始属于我的仪式——至少那时候我认为是属于长不高的孩子的仪式。

用汤匙舀了粥，糊在椿树的树干四周，嘴里念叨:

"椿树王，椿树王，你长我也长;你长粗来我长长（Chang)。你长粗来做栋梁，我长长来撑衣裳"!

围着那棵椿树念叨三遍，搂三搂树干，仪式结束。然后回屋，一家人开始喝粥，吃馓子。

《北佬》上卷87 腊八粥

有一年的腊八，父母早早煮好粥，村里有老人故逝去帮忙了，我的仪式正在进行。

村里起早拾粪的八爷（一个被"改造了"的地主，曾经的黄埔军校的学员。）看到我正在搂树，他告诉我:要搂着树不能动，要到太阳出来才能放手，这样才能灵验。

我就这样搂着那棵椿树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小手小脚冻僵，鼻涕挂了一寸来长，在浓雾中搂着椿树半个上午等着日出......。

后来母亲笑骂八爷大半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搂那棵椿树了。

直到我长大成人，在八爷弥留之际，他老人家还能清楚地和我笑说那个腊八节搂树的情景。

那是我记忆最深的腊八节!

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身体还算高壮，确实撑了不少衣裳。和我一样，门前的那棵老椿树也没能成为栋梁之才，依然半死不活地独处在破败的老宅门口。

如今的腊八粥，口味,食材,花样百出。相比"情人节","圣诞节"等洋人的节日，甚至各类商家自创的"节日"。腊八节愈加倍感冷清。

今年的腊八节，夜深人静，独栖外乡城市的边角，看华灯璀璨，就又想起了母亲亲煮的腊八粥。

母亲已经早逝五个年头了!

距离1976年1月8日，华历乙卯兔年腊月初八，一代伟人周总理仙逝25年整。

腊八节还是那个腊八节，腊八粥再也不是那个腊八粥味了。

不知道将来我们这代人的孩子长大以后，还能不能记得过属于中华民族自己的传统节日了?!

为了忘却的记念，我的腊八粥。

《北佬》上卷87 腊八粥

元旦假期过后，镇公安分局召开了一次治安联防会议。杨籽和廖厂长参加了会议。

会议要求靠近迎宾大道的各工厂企业，在早晚上下班高峰期一个小时内，派出至少两名保安员在路边一定范围内巡逻执勤；派出所、村委加强治安队员的机动巡逻密度；形成政、企、民的治安联防联治。

另外，会议要求各企业必须给外来员工办理暂住证，每人收30元暂住证费用。

杨籽所在的丝花厂和对面的群思电子厂，因为靠近车站。要各派出四名保安员。会后，杨籽免费领取了四个警用盾牌、头盔、防刺马甲、半指手套、T字橡胶棍和八套新式警用作训服、作训靴。

廖厂长还多要十条T字棍和一条高压带照明的电警棍。

至于暂住证，廖厂长说年后再办。要求杨籽交代好员工出门一定要带着厂牌。

总经理冯生从香港开回来一辆粤港两地牌照的奔驰轿车，自己开车上下班。原来厂里的那台丰田商务车，就由住在市区的司机阿风专门接送庞小姐、阿美等办公室女职员上下班用。

工厂拿出2000块钱奖励给杨籽的保安部。阿美也自掏腰包，拿出1000块。

杨籽先发给包括三名女宿管员在内的共计29人每人50块，然后又发给刘虎、奇鹰等四名参与抓捕飞车抢夺嫌犯的保安员，每人300块钱。余下350块钱，杨籽留给廖叔保管，作为保安部今后聚餐的基金。

杨籽自己没有留一分奖金。刘虎等四人又各自拿出50块钱给杨籽，说是冲抵元旦聚会杨籽掏出来的买酒水的钱。杨籽推辞不掉，就收下了，随后交给了廖叔一并当作基金保管。

元月24号就是大年初一。眼看还有20天就要过年了。各个省份、城市的长途大巴车主，派人到工厂大门口派发卡片。发卡片的人买了几包好烟，留下了很多卡片在杨籽工厂的门卫室。

很多员工抽空去位于常平的东莞东火车站，或者镇区的火车票代卖点排队买火车票，有人甚至排了一整天整夜，也没有买到火车票；只能寄希望于倒票的黄牛。或者最终考虑放假时坐长途大巴回家。还有人为了避开春运的大迁徙，还请了假提前回了老家。

工厂开会决定20号全厂放假，年初八正式开工。放假期间办公室由杨籽值班。

杨籽开始统计留厂的工人人数。准备在放假期间把厂外的宿舍工人，临时调到厂内宿舍居住。

放假期间公司饭堂不煮饭。要自己准备好方便面等干粮。

没满一年的保安员不可以放假回家。值班的保安员每天按双倍的工资计算。年初一、初二、初三，按三倍计算。杨籽的假期值班，除了按正常的工资结算，还按照每天的办公室节假日值班费双倍算，也有三天的三倍。

保安部只有张明等四个人够放年假的资格，本地的廖叔和旺叔同样要值班。杨籽特批了张明的老婆娥姐和黄毛的表姐谢大姐两个宿管员，回家过年。

饭堂的供应商，陆续给杨籽递过来红包，每家最少的都有3000块钱。而出乎杨籽意料的是，肥佬刘也托廖厂长给了杨籽一个三千块钱的红包。

离春节放假还有十几天，杨籽就有了近三万块钱的灰色收入。当然除了廖厂长，杨籽没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阿美和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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