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的儿童观 1/4

作者: 三珏 | 来源:发表于2017-05-03 16:20 被阅读38次

    结合对儿童的认识,试解老庄思想

    通读完《道德经》之后,我对老子的思想有了更深的认识,不再仅仅是“无为而治”了。捕捉到的一些关键词有虚静、复归、退、知足、知白守黑、不争、报怨以德等等。当我想把这些词再进行简化总结时,由于词与词词之间都是相关联的,所以最后合并成了“道”。于是乎,我亲自证实出:道即自然,道无处不在。

    《道德经》,前四十章为道经,后四十一章为德经。庄子对道德的理解是“调而应之,德也;偶尔应之,道也。”(《知北游》)从大众的角度,我理解的“德”是有为而成,“道”是无为而成;儒家重视德行,“为政以德,譬如星辰”,道家重视“道”。《知北游》后文又说:“帝之所兴,王之所起也。”所以“道德”应是相辅相成的,儒道并不对立。但为什么儒道分家,难道帝兴王起不是好事,因为有了人为秩序,不再自然?[1]

    而从道家的角度,“德”是“道”的体现,因为道是无形的、不可言只能卮言、不可为只能无为......所以《道经》《德经》,应理解为道家的论说;《德经》是指导我们该怎么做。

    还有这个“偶”字,我觉得是值得注意的“无心”的体现。道的发现是偶然的,不经意地突然地发现了它,前文还提了对“有无”进行区分的行为也是偶然。本来,照理说“道”因其虚无,是必然不会被发现的,“有无”的对立是必然不应出现的。但又因“道”位于两极之间,或者说“道”本身包含了“两极”,所以“道”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两种性质不能完全分离,对“有无”区分的行为(儒道两家争执的行为)也就不能分对错了。

    《庄子》一书通篇看下来,给我印象很深的是庄子心胸的开阔,不同于老子“消极”的退守,而是不失偏颇的、多角度的、顺其自然的去看待世间万物。如《逍遥游》中,“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意为大树不会遭到刀斧砍伐,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去伤害它。虽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可是哪里又会有什么困苦呢?这里是说无用之用,许多东西看似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对于一个整体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再如《大宗师》中,“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忘”是将自我与自然融为一体,也就是忘我;“化”是自化,体现一种自发的自然而然的转化,这一句体现了心灵活动所达到的最高境界——全身心投入到自然中并接受转化。

    陈鼓应先生认为,老子强调道反的规律:无为、不争、柔弱、处后、谦下;庄子则在老子的基础上有很大提升,他全然扬弃“有无”的概念而求精神境界超升。老子认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齐物论》中说“无有为有”,“无”与“有”不再是相对的概念,已经融合一体了。

    此外,也许由于庄子所处的时代百家争鸣的现象更多,所以《庄子》也多了许多对儒家的正面比较。在《人间世》中,“且夫乘物以游心,讬不得已以养中”。使心志自在遨游,最好的办法是将一切都寄托于养蓄神智。“养中”,不同于儒家的中庸之道。我觉得中庸是方法论,告诉我们看待事物要客观、别走极端;养中是世界观,意识到提高修养就能让我们处在相对自由的环境中。还有种常见的说法,儒家是入世心态,将自己“囚禁”于家庭世俗中;道家则是倡导出世,将自己融于自然,“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而游乎天地之一气”,跟造物者结为伴侣,而逍遥于天地浑一的元气之中。

    这里想要再多赘述的一点是,我认为将儒道两家划分为“积极入世”与“消极出世”是不恰当的。也许儒家会认同这样的区分,但道家一定不认同,因为这种划分存在对立,而道家思想是没有对立的,万物归一。所以,站在道家的立场上,或许可以说儒家思想片面了,道家思想更加全面。(片面与全面不是对立关系)。当然,分为“入世”和“出世”貌似更加客观。上段提的“游乎天地之一气”还可以看出气化论,人是由气凝结而成的,融于自然,就要将气散于天地之间。

    近来学习老庄有点入迷,心里总惦记,烧水的时候发现锅盖上的小孔,深感又发现了道的载体。锅盖上的小孔一来可以保证锅中气压不会过高,二来不会让热腾腾的水汽弥漫房间,达到了锅里锅外的平衡状态。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平衡不是绝对静止,因为水汽(水分子)是在不停流动的,道也是在守恒的前提下生生不息。高温的水汽混进了旁边低温的水汽中间,而高温水汽的原本空间又由低温水汽填补,两方同时移动以达到平衡。而且水温不能过高,一旦气压突破了临界值,就会顶起锅盖,于是平衡状态被打破,高温水汽连带着沸水一起喷涌而出……老庄将道比作水、气、风、儿童等等实在是太妙了,或者也可以说成,只要我们用心找寻,会发现道真的无处不在。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十五之前尚且都称为儿童,那段时间的孩子没有经过学习,是未经雕刻、没有明确的是非观的,所以童言无忌、童言总是饱含大道理。“童言”,是《庄子》中“卮言”的体现。“卮言”即忘言之言、无心之言,要求说话者开放且真实,童言是最接近这个状态的,甚至可说童言就是卮言。我们经过一辈子的时间才到达从心所欲的境界,或者说圣人的境界,许多耄耋老人甚至还到不了这个级别。看完老庄,我总感觉做到从心所欲的人,不过是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证明儿童视角是思维、心态的最高境界。也难怪七旬老人和小孩的搭配总是可观,有年龄的代沟,却没有心灵的代沟……人生就是一个圆。

    有部电影叫《入殓师》,主人翁误打误撞成为了入殓师,他从一开始看到尸体就呕吐,甚至无法食肉,到后来能自如的给死者整理仪容、并且全心全意的为他们送行。想来,他这样的改变就是因为敢正视并且接纳了死亡吧。影片中还有

    句台词:“死可能是一扇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下一程,正如门一样。”如果生死都是一扇门,那两者是否可以等同呢?[2]从这个角度去看,就可以同老子说的“复归”联系起来了。

    “复归”,庄子对其加以升级,成为了“两忘而化其道”,忘记“复归”,忘记“忘”本身。克里希那穆提认为,当我们意识到某物的时候,这个东西反倒不存在了。比如当我意识到我很自私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开始反省并且开始考虑别人的感觉,那我就不再自私了。结合忘“忘”,忘记“忘”本身,才是真正的遗忘;不刻意复归,才是真正的复归。艺术家安迪·沃霍尔还说:“一旦你不再想要某个东西,你就会得到它。”以上都在证明忘“忘”的重要性,也是庄子对老子思想扬弃的要点。

    提起艺术家我就想到“本能的缪斯”。说起来艺术也属于卮言的体现,因为卮言看重的语言的意义,而非语言符号。音乐、绘画等艺术因其不需要专业性(特地学习乐谱或者绘画技法)就能传递感情、信息,人们更注重的也是它们所表达的含义,所以艺术也是卮言的表现形式,前面说童言等于卮言,那艺术与儿童自然就不分家了。

    还有一点,老子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从字源角度,“有”是手提着肉,表示持有;“无(無)”通“舞”,意为祭奠亡者,后来则指缺乏、失去的这种状态。“舞”也是一种艺术呢,于是“舞”即“卮言”的表现,其内涵就是“道”。既然“有生于无”,那“有则生于道”,对应的,“无也生于道”,所以“有无”的概念实际上还是老子主观的划分,“有无”的存在是偶然性。这样推理也许可得出庄子说的:“道不可有,有不可无”(《则阳》)。

    再说回这老庄的儿童观,通过以上赘述, “婴儿”(或者儿童)即是“道”的形象化这个想法已经呼之欲出。“婴儿”在老庄思想中就喻指了本初的、纯天然的概念。同样将道形象化的意象还有水、善、治国、兵学等等。由于婴儿在书中没有一个特定的范围,虽是“道”的形象化,但还是抽象的,所以我想暂且把文中的“儿童”锁定在从出生到及笄成年这笼统的时间段中。

    [1]此问在后文《天道》、《天运》篇的理解中得到了答案,即“是的。”

    [2]此问在后文《知北游》中得到了答案,即向死而生,“死”是另一种方式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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