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旺的丧事办完时,石门沟的旱地、水地也都丈量完了。可是地有肥沃的,也有贫瘠的,究竟该怎么分?队上开了几次会都定不下来。因为分地涉及到家家户户的切身利益,谁知道猴年马月才会调整呢?所以,都不愿意要薄田。
在这分地的会上,汪耀全也镇不住社员们了。马上分田单干了,谁还在乎他这队长呢?……最后还是耀全去请公社派来了一个干部,在队上蹲了十来天点,才算把地给分配下去了。这公社干部分地的原则倒也简单,就是借鉴外地的经验,把所有土地按成色划分成几个等级,并将各个等级的地按照不同比例都折算成一等地,再按人头分成等份进行编号,让每家每户进行抓阄分地。这干部私下里少不得要向汪耀全发牢骚说:就你们石门沟难缠!都像石门沟这样,地还咋分?把公社干部还不累死?
可是这干部也只是把土地给分了下去,却留下一个很大的尾巴没解决:就是大牲口没有分,钢磨等农机没有分,生产队这些年积攒下的十来万元存款也没分。特别是,石门沟有二百余亩桐树,还有一个桐油加工厂,该怎么处理?那个干部也没有给出解决办法。
现在已经不兴集体了,这些东西不拿出个处置意见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耀全便与生产队的干部们开会研究。
因为现在的政策只是让社员承包耕地,并没有说是否要分林地,所以耀全建议桐树林暂时先别分,等一等再看;至于桐油加工厂咋处置,耀全建议也等一等,反正桐子还没熟,尚未到榨油的时节,等过上一段时日,他到公社去领会一下政策再说。队干部们对他的这两个建议倒也没有异议。
生产队的存款,耀全认为:如果分光分净,一个人头也分不了多少钱,还不如暂时留在队上,仍由张兴文管理,随后几年的农业上交款啊啥的,也不叫社员们交了,就用生产队的存款给交。另外虽说要单干了,可是队上的那几个五保户也不能没人管是不是?他们行动都困难,还能种了地?所以尽管给他们都分了地,可要叫他们靠地养活自己,怕也难,还不是得靠生产队救济?队上要是没有钱了,拿啥救济?
干部们对于生产队的钱款到底分不分,自然还是有些分歧的,便议论了很久,总算勉勉强强同意了暂时不分。
农机呢?统共只有十来台,没办法分,总不能拆成件件子分废铁吧?要是叫社员买的话,便宜的一两百,贵的成千块呢,谁又能买得起?况且,柴油机数量远远少于农机,集体的时候,都是几台农机伙用一台柴油机,如果卖给私人的话,没有搭配柴油机的农机谁要呢?因此,汪耀全的意思,农机也暂时不分,以后要是处理桐油加工厂的话,一并进行处理也不迟。大家也都觉得耀全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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