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耕牛不分配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仍搁到集体名下,谁给喂牛呀?于是,耀全拿出了两个方案供大家研究:
方案一:
耕牛免费分给饲养员,但他们要免费给队上的社员犁地。现有的牛他们不能卖,牛要是老得犁不了地了,就杀了给家家户户分肉。但是母牛下的牛犊子,归饲养员所有,他们养也罢卖也罢,随其自愿。
方案二:
把每一头牛都按牙口以及是犍牛、母牛还是公牛进行作价,队上的社员都可以买,牛钱一年内给队上付清。牛钱付清之前,要免费给社员犁地,付清之后,牛主人也就没有免费给社员犁地的义务了,把牛是养啊、卖啊、杀啊,愿意咋承办就咋承办,反正牛成了人家私人的了,别人也就弹嫌不上啥了。
队干部们议论了一会儿,都觉得方案二楞整,方案一太拖泥带水,开始可能还不觉得,可是时间长了就不好办了。于是大家都一致同意将耕牛作价后让社员们买。
耀全把这些处置方案在社员大会上宣布后,会场竟出奇的安静,竟无人像开分地会时那样提反对意见了。耀全自然很是高兴,连连夸赞社员们觉悟高。于是,耀全便让兴文承头,又给分派了四五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开始对全队二十多具耕牛逐一进行作价。
就在张兴文他们分头走访各家喂养户,了解每一头牛的详细情况过程中,竟在同一日接连发生了几起耕牛滚坡事件,四五头正值壮年的牛都摔死了,其中便包括郭德旺父子曾经养过的那头犍牛。郭达山不由得想起了父亲临终那日说的话,便深感诧异,总觉得有些鬼怪,好几日都胆战心惊的。
汪耀全有些怀疑是饲养员不愿意让旁人买牛,人为制造了牛滚坡事件,但是好几个饲养员共同作案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吧?因此,他便将疑惑埋在心里,并没向任何人说起。后来,自然让队上的杀猪匠把那些死牛剥了皮,肉和下水按人头分给了社员们。郭达山家并没有烹饪牛肉的经验,只是将生牛肉切成小块子在锅里爆炒。可是生牛肉直接爆炒后顽不叽叽的,不怎么好吃,连续吃了数日爆炒牛肉后,一家人只要看见牛肉就发恶心,所以还剩了十来斤牛肉就没再吃,最后放臭了扔到茅厕去了。
地分了以后,播种、施肥、锄草、收割等一应农活,再也不用别人安排了,全是自己给自己安排活干,社员们便自由自在得多了。这不,眼下又到了春日,且又逢上了连日阴雨。社员们自然都乐得在家清闲,再也不用担心队长会分配什么能在雨中干的活路了。
可是郭大山父子却并未闲下来,而是双双坐在堂屋里打草鞋。
张长玲则偎在炕上慢吞吞的做着针线。由于眼睛昏花得厉害,拿起针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做活的针脚很大且不说,还密疏不匀,很不整齐。要是线从针眼里脱落了,光穿针就要穿上半天的。可是有啥办法呢?一家人都要穿衣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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