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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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开学第一天,我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寝室。寝室里有六张床,上下铺都能住人。
我来之前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正在我犹豫选上铺还是选下铺时,一个女孩来到我面前,指着下铺中间的一张床说:“我的床在这,你愿意和我睡一张床么?”
二十年前的小镇中学,学生多,寝室房间少,必须两个人睡一张床。
我看着这个主动和我打招呼的漂亮女孩子,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
可能我从小就好色,对于长的好看的人我总是格外关注。
放好东西,收拾好床铺,我们就去教室选座位。虽然后来老师对学生自己选的座位做了调整,我们还是幸运的没有被分开,成为了同桌又同床的好朋友。
十几岁的女孩子,对友谊十分看重。
从进入中学的第一天开始,只要是在校期间,我们基本都在一起,吃饭,上课,睡觉,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去。
相处久了,发现我们之间真的很有缘分。
我们竟然有许多衣服和鞋子的颜色款式相同。
每当我们穿着相同的衣服牵着手在校园里行走,总是会被人误会成双胞胎。
其实她比我漂亮,家境也比我好。
02
我们的学校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
这么一个漂亮显眼的女孩子,不可避免的引起了许多青春萌动的少年的关注。
那个时候,手机还很稀有,连固定电话都没有普及,只有一部分有钱人家安装了电话。
想追求一个人,只能靠写信。
燕从初一就开始收到情书,同班的,不同班的,初中的,高中的都有。
书本里,桌洞里经常会出现各种夹着情书的小玩意。
初中三年,她都处在被不断骚扰的环境中。也曾迷茫,也曾烦躁,但最终稳定了心神,没有被任何人的追求所打动。
我去过她家,她也来过我家。
我见过她大多数的亲戚,她也了解我所有的家人。
第一次到我家,我妈喊我,她也答应了。原来我们有着相同的小名。
后来我妈问起她父母的情况,聊天中得知,她妈妈和我妈妈也是初中同学,也是同桌。
世上的缘分真是很奇妙,我们竟然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在校期间整天粘在一起,放假特别不适应。没有电话联系,就写信。写完了不用寄出去,存着,开学了回到学校互相交换着看。
一个假期能写一大摞信。
其他同学对我们的行为很不能理解,我们只笑笑,从不加解释。
有一段时间她很郁闷,我问原因,她开始还不愿说。
后来给我写了一封信,狠狠的控诉了我一通,说我和别的同学走的近了,她吃醋。
现在想起,这些事情真是幼稚的可笑,但这又何尝不是一段珍贵的青春记忆呢?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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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但不在一个班级。我学文科,她学理科。
不在一个寝室,我们干脆在校内租了房子同住。
年龄增长了,班级分开了,各自都有了新的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以前多了,我们的关系却并没有疏远。
学校附近都是田地,下午放学到晚自习前的那一段时光,是我们很多学生最爱的。
有些人喜欢运动,有些人喜欢看书,有些人什么也不做,就喜欢随心所欲的到处走。
这一段时光,是我们最爱的时光。
有时,我们会到田埂上坐坐,更多时候,我们会顺着“大塘埂”走一走。
大塘埂是一个地名,中间一个很大的水塘,四周围起了一圈又高又宽的埂。不知哪年哪月出现的,也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大一个塘。
每到傍晚,这里都会有很多学生光顾。
看书、跑步、散步、聊天都适合。中学阶段,我们每星期都会来走上几圈。
高中不比初中,功课重了,压力大了。年龄长了,心思活了。
因为不是重点高中,学习的氛围不是特别浓,男孩女孩们进入了青春期,开始有了对爱情的憧憬。
再面对男生的追求,我们就有了一丝心动。
彼时,我有一个关系暧昧的学长,不在一所学校读书,靠书信交往。
她有一个从初中就开始追她的追随者。男孩比我们高一届,长的也挺帅气,追了她这么多年,她就是不心动。
每次这些女孩的心事,都能让我们讨论很久。我们之间无所不谈,根本没有所谓的隐私,也从来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记得有一次,不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从吃过晚饭一直聊到月上中天。
等我们醒悟过来,教学楼没有一点亮光,晚自习早已结束。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蛙鸣。
想起身,长时间久坐不动,腿已有些麻木,这才才惊觉,我们竟然坐在一座坟上!
04
时光飞快,转眼到了高三。
家人想让我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决定让我转入县城的高中。
决定是临时的,在国庆假期,我无法对她说明。
本想着走时给她留张字条,没想到我去出租屋收拾东西时,意外的发现,她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说决定要和明(那个追了她五年的男孩)在一起,退学不上了。
我不明白这个假期发生了什么,她明明之前还说对明没好感,怎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我到了新的学校,交了新的朋友,适应了新的环境。
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怎么联系。她忙着恋爱,我忙着迎接高考。
突然有一天,她打来电话说:我要结婚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么年轻就要走入婚姻生活。
没有质疑,没有指责。她出嫁前夜,我请假从学校赶到她家。
什么学习,什么高考都抛到了脑后,我要做她的伴娘,亲眼见证她婚礼上幸福的一刻。
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虽然知道要早起化妆,我们还是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到很晚,很晚。
告别家人时,每个人都对她说了祝福的话语,轮到我,面对摄影师的镜头,我只说了一句:希望你永远幸福!
05
后来,我上了大学,她有了孩子。
她和老公在省城收了一段时间的废铁,积累了一些钱,回到家乡的县城,选了一处店面,经营起了运动鞋服专卖店。
无论是在省城,还是在县城,每个假期,我们都会相聚几天。
在一起的时候,他老公总会被他赶到另外的房间,我们像中学时一样,睡在一个床上聊天,不知不觉就会聊到很晚。
有时她老公开玩笑,说我们有些像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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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工作,结婚,生子,时间推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前走,转眼,我们已相识整整二十年。
无论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人事变迁,沧海桑田,我的朋友,她一直都在不远处关注着我。
只要我需要,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前两天,她给我寄了一个四件套。寄的理由很简单:我自己用了一套,觉得挺好,就想送你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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