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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病复发,在潘医生那里吃了两个月的中药,却依然不见好转。去复诊时,潘医生又开了半个月的中药,并一再叮嘱,说药要坚持吃,饮食更要注意,三分治,七分养,一定要引起重视,不然,让病情继续发展了,怕转良性为恶性。
父亲死于胃癌,对我来说应该是个无形的压力。但听潘医生这么说,心里却不是那么紧张。因为长期跟疾病作战,又一直战而不胜,在反反复复的拉锯战里,对生死也就渐渐地看淡了。
生在父母,养在自己,归在自然。
虽然抱有这样豁达看透的心态。但在深夜未眠时,听着身边老公酣睡的鼻息声,握着他那暖暖的并不阔大的手,突然有些不舍。由而想到三毛,想到姐。
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是固若金汤、外人无法插入的。荷西离去后,三毛的身心无处安放,生存不下去。但为了父母,她一直努力地劝说自己活下去。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抵挡不住对荷西割舍不断的爱,找她的最爱去了。
三毛的执着,虽然引来了许多人的非议。但也感动着那些被感动的人。我也在其列。必竟,没有多少人能够像她那样爱到可以不要命。
情到痴迷万事休。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一旦爱到骨子里去了,便没有了自己,死也为其死,生也为其生。为爱而死,是需要天大的勇气。同样,为爱而生,也需要天大的勇气。
姐遭遇重大车祸后,在送去医院的路上,都以为她撑不下去。但是她奇迹般地挺过来了。
姐在经历炼狱般的求生之路后,失忆失语大半年。当她开口说话时,第一声叫出来的是姐夫的名字,还说姐夫身上穿的外套是她买的。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姐对她所熟悉的人,时而想起,时而忘记。唯独姐夫,是她在时好时坏的记忆里唯一忘不掉的人。在漫长而又痛苦的恢复期里,姐饱受了肉体和精神的磨折。所以在清醒的时候,她也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一了百了。
姐的言外之意,是在可生可死的紧要关头,因为心中的不舍,选择了生。她也一直在为她的这种选择做着坚持不懈的努力。但漫长恢复期所带来的身心折磨,已经吞噬掉了她选择生时的积极与抗争。精神和肉体所带来的痛苦,透支了她心中因为不舍而产生的希望。就算是这样,如果再让姐选择一次,我想,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三毛和姐,一个为心中不舍的爱放弃生,一个为心中不舍的爱承受凤凰涅槃的痛苦,她们都是大无畏的勇者,爱得执着,爱得轰轰烈烈。
我对老公的爱虽然不像她们那样爱得飞蛾扑火,平常得如白开水一样波澜不惊,但在一起共度的这二十余年的长相伴里,也算是情意绵长,如结婚周年我写给他的情书那样:
一条大河宽又长
一叶孤舟行于上
一个老汉摇船桨
一个妇人收渔网
一路风雨一生共
一生相伴情意长
在我心中,我和老公是行于大河孤舟上的渔夫和渔妇,在风雨同舟的岁月里,早已如榫卯一样吻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法分离,不能舍弃。
清晨,在老公醒来后,我用一种十分惋惜的口吻对他说,按潘医生的说辞,如果我能活到六十,我能陪你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年;如果我能活到七十,那也只有三十年不到的光景。
老公听了,脸色突然愠怒,说潘医生胡说八道,像我这种平常小病不断身的人,会比一般人活得更长。见老公真的急了,我笑着说,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地陪着他,把我们这只行于大河之上的孤舟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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