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从魏国逃到秦国,经秦孝公宠臣景监的推举,深受孝公信任,在秦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废井田、开阡陌,实行郡县制,奖励耕战,实行连坐。秦国因此“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众“勇于公战、怯于死斗,乡邑大治”,达到“秦民大悦”的景象。
商鞅从骨子里就是一个铁血宰相,他不顾一切变秦国之法,其实也是变天下之法,这股子韧劲,不知是不是和魏惠王在作对,你不留爷,爷就在他处灭你。
所以,当商君之法始变之时,有人提出疑议,《资治通鉴》记载,保守派给秦孝公说“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意思是说,都按照老规矩老路子走,官吏轻车熟路,老百姓也安生,多好啊,咱们费这个劲干嘛呢?
商鞅一听连连反驳,说:“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智者作法,愚者制焉。”
这句话反映了商鞅的人民观念,意思是说圣人只考虑如何使国家强大,他就不会拘于以前的法度和模式。强者创立规则,弱者被规则约束。国家就应该制定严苛的法度,来规范民众的行为,进而服务国家。
所以,《商君书》里记载:“民弱国强,民强国弱”。就是说老百姓弱了,国家就强大了,老百姓强了,国家就弱。这句话把国家与人民说称了对立关系,言外之意,只有老百姓听话了,让他像羊的时候,他连吃草的时候都必须跪着,让他像狼的时候,他连在大义灭亲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所以,商鞅推行保甲制和连坐法。把庶民按照每家每户进行编组,每五户为保,十户相连,一人犯罪,十户连坐。你包庇不告发是吧?好,腰斩!你把罪犯藏匿起来是吧,好,国家视你如降敌,这时候告发你的人,可以按照斩敌人首级的待遇进行封赏。
而且,到了年龄,必须从父母家中分离出来,不然问罪。
那时的秦国,一定会有如此的对话:
儿子:娘,儿子还不想成亲,想跟娘在生活几年。
母亲:不行啊儿子,不是为娘不留你,是商君不让留你啊。
所以,商鞅治政的十年,是秦国崛起的十年,也是秦国白色恐怖的十年。商鞅把成个秦国变成了一个养兵养战的兵营,你不许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打斗,但你可以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厮杀;你不许为了自家的利益而藏罪犯,但你可以为了国君的利益而收罗敌人的头颅;你不需要有爱心,但你必须保持杀气。
社会上,见了罪犯你就要告发,战场上,拿起战刀你就要杀敌。
他们追求的是用亲邻的自由、用敌人的头颅来加官进爵,然后再杀更多的敌人,再换取更高的爵位。这其实,人人都是一台杀人机器,他眼中没有温暖,没有善意,没有生命,有的只是国家利益,君王利益。
所以,商鞅一直用手中的屠刀,用“杀无赦”还震慑秦国上下百万生灵。
据记载,商鞅一天杀渭水河畔七百余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动于天地,蓄怨积仇比于丘山。”
不但如此,他还不允许比人议论新法,凡妄议新法者斩首示众。又一次,一群百姓见到商鞅,急忙上前说,商君之法好啊,我们都拥护。商鞅居然以“妄议新法”治罪了。
在这个像极了军队和监狱的秦国里,除了集权至上的君王,芸芸众生都是特务和间谍,每一个人都是一架木偶,一尊走肉,一台机器,令行禁止。
就连商君本人也不例外,作法自缚,最终他也死于自己的法条之下。
但,商鞅死后十四年,秦惠王称王,又过九十年,嬴政称帝。商鞅其人,也算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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