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心，夜微凉|21 惊现黑影
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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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末冬，在初春的怀抱中伸着长长的懒腰。从河对岸吹过来的凉风也跟着懒散、柔软了些。
比清野高两级的男生是隔壁湘栗村的湘文贤。他是湘栗村唯一一个到他市上学的小孩，不是因为他们家有钱有势，而是因为他的成绩过于优秀，还有一点或许也是主要的一点，当年他的妈妈为了救身处危险之中的他而丢了性命。自那之后的许多年，他都是跟随父亲在外公家与爷爷家这两地来回奔波，为的不过是让外公外婆少一些失女之痛。湘父也希望岳父母能在湘文贤的身上找存一些对女儿的牵挂。
清野没想到他眼前的这个人身世如此可怜，他仅从湘文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就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大男子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要不，咱们以后做兄弟？”
湘文贤说完这话抬脚就往前走，清野被他这突然一句眨巴了几下眼睛：“可……可以吗？你不嫌弃？”
“嫌弃你什么？嫌你个头小？”湘文贤挽挽棉衣的袖口，“兄弟，咱干正经事吧！”
清野抬头朝湘文贤笑了笑，转身脱了上身的棉衣，只留一件衣服在身。
“你……你脱外套是怕弄脏了衣服吗？”
“是的。我明天就要回外公家，衣服脏了感觉不太好。”
“可你只穿这一件没问题吗？而且还是短袖。”湘文贤裹了裹自己衣身。
“我一直都是这样穿的，习惯了。”
清野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外公就每天带着他出门跑步，天天如此。即便是下雨、飘雪，他们爷孙俩也从未断过。直到清野九岁那年，外公患病，他们停下了天天跑步的日子。
对于一个天生爱玩乐的孩子来说，清野本以为以后再也不用天天去跑步了。没想到时隔一年半后，爷孙俩又重新出现在了晨跑或夜跑的队伍中。而清野的外公也渐渐恢复了健康，拾回了丢了一年半的欢乐。
“真的好巧，我们俩都是住在外公家的小孩。”
“我住到十八岁就可以回到我父母的身边了。你呢？”
“我……”湘文贤有些不知所措，“我回不回来都是一样的，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我到哪，家就在哪！”
清野从湘文贤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些难过的气息，便不再想过分地去打探他人的隐私。他觉得，刚和别人认识就去探究别人的世界，似有些不妥。
“干活干活，今天我们要捉个大妖，大妖！”清野捡起地上的木棍，就往红薯藤前再次走去。
“好，做正经事，为民除害。”
两个男生步步逼近红薯藤，虽心中潜藏些胆怯，但身体里的另一份力量却让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进。
清野手中的木棍在那一大石磙上轻轻敲了敲，石磙就像是一个人，它本能地往里躲了躲。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闷的呻吟声，很明显这呻吟声又是从藤间传出来的，这呻吟声让原本安静的世界再次吵闹起来。
“让我来！”湘文贤拿过清野手中的木棍，将清野拉到他的身后。
“好奇怪，石磙竟然会喊疼，难道真的是人，而不是我们认为的妖魔鬼怪？”
“嘘——”
湘文贤示意清野别再言语，用耳朵仔细听声音。他举起木棍，将石磙周围的薯藤往外围拨去：“你看，这石磙还有呼吸，那就说明这是个有生命的物体。”
就在湘文贤转头和清野说话时，石磙又往藤里挪动了一下，藤间隐藏着的还没全部融化掉的雪团稀稀落落地往地面上坠落。
“动了，又动了。”清野睁大眼睛望着石磙。
“不对啊！我越看越觉得这石磙明明就是一个人的后背。”
“后背？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相像。”清野朝着石磙说了一句，“我们知道你是人，你快出来吧！”
“＃￥īᝰ……”
藤间传来一阵言语，可这语言对于清野和湘文贤来说简直就是火星语。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真的是遇到妖怪了？”湘文贤有些不可思议。
“婴儿语？外星语？妖语？土地公语……”清野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世界好恐怖，怎会有这样的语言存在！”
“哈哈哈……哪有这么复杂的语言！”
“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先不管这些，我们先把这人拉出来，到时一切自会揭晓。”湘文贤丢掉手中的木棍，双手开始扒拉起厚厚的红薯藤。
“我们爬上去，从上面一层一层往下堆。”
两个人爬上薯藤堆的最高处，又弯下腰奋力地将最上面的薯藤往空旷的地面推去。这样一层接一层地推下去，很快就到了石磙所在中心位置的上一层。
望着湿漉漉又粘乎乎的红薯藤，清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看样子，我所看到的、听到的还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原本还打算刺激一回呢！”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眼下咱俩做的这事不够刺激？”
“我都饿了。估计这会我爸妈正在等我回家呢！”清野一屁股坐在了红薯藤上。
“别着急坐下，我们还是赶紧把这最后一层推下去吧！”
说干就干，两个人又将覆盖在石磙上最后一层的红薯藤给推落到地面上。此时此刻，之前一大堆高高的薯藤现已矮了大半截。正午的阳光犹如夜色中最炙热的花火，将最热的火全数倾尽给了湿润的红薯藤、粘脚的地面。
“唉呀！这红薯藤终于被我们制服了，接下来我们该看看这个说着火星语怪物的真面目。”湘文贤拍了拍手，抬脚看了看脚下。
“快看，这是什么？”在另一侧的清野急声说道。
听清野这么一急乎，湘文贤赶紧往他那边走去。两人蹲下，凑近一看，是一把木质的梳子。
“梳子？难道是Ta的？是个女生？”
“不应该啊！女生的后背怎会那样？还有这梳子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啊？”湘文贤伸手捡起薯藤上的梳子，左瞧瞧右看看，一脸的不解。
“怎么了？”清野又急忙凑了过来，“谁说只有女生才会有梳子，男生不是也会有吗？”
“你看——”
“我的个天，又是一行不认识的火星字。邪了门了今天。”
……
“哗啦——”
就在清野和湘文贤认真研究手中梳子时，身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两个人慌忙地转过头，只见一个黑影从薯藤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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