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髯公千里走单骑

        汉寿侯五关斩六将

却说曹操部下诸将之中，只有张辽、徐晃和关羽交情深厚，其余也都很是敬服，只有这蔡阳向来不服关羽。现在听说关羽离去，便要请令追赶。曹操说：“关羽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正称得上大丈夫，你们都要好好效仿才是。”他斥退蔡阳，不让他去追赶。

程昱说：“丞相对待关羽很是深厚，现在他不辞而别，乱言片楮冒渎钧威，罪过很大。如果让他归到袁绍手下，好象与虎添翼。不如追上杀掉他，永绝后患。”曹操说：“我当初就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怎能失信！都是各为其主，谁也不要追了。”曹操对张辽说：“云长挂印封金，财贿不能动其心，爵禄不能移其志，这等人品我十分敬服。料想他离开这里还不算太远，我不如送他个整人情。你先去留住他，等我前去为他送行，带上路费征袍相赠，让他日后牢记于此。”张辽领命后单骑先往，曹操领数十员上将随后赶去。

却说云长所骑赤兔马，日行千里，本来是赶不上的，但因为是护送车辆，不敢纵马而奔，只是按辔徐徐而行。

忽听背后有人大叫：“云长且慢行！”关羽回头一看，见是张辽拍马赶到。关羽让车辆从人只管朝着大路加紧前行。自己勒住赤兔马，按住青龙刀，问道：“文远莫想追我回去吗？”张辽说：“不是。丞相知道兄长将要远行，想要专程前来相送，特地先派我请住台驾，没有其他的意思。”关羽说：“就是丞相派铁骑来到，我也会决一死战！”关羽立马在桥上远望。

远远尘土飞扬，曹操领数十骑飞奔前来，身后是许褚、徐晃、于禁、李典等手下大将。曹操看到关羽横刀立马在桥上，命众诸将勒住马匹，左右一字排开。关羽看到众人手中都没有军器，这才放心。曹操问：“云长走得为何这么匆忙？”关羽在马上欠身谢礼答道：“关某我前番曾经禀告过丞相。现故主在河北，我不得不着急赶去。我已经多次去丞相府中拜别，都没有机会相见，所以写一封书信拜辞，挂印封金，还给丞相。万望丞相不要忘了当初许诺之言。”曹操说：“我以行信义于天下，怎么能够背负前言。只是恐怕将军途中川资不足，特地前来送上些费用。”一将军从马上托过黄金一盘呈上。

关羽说：“多次蒙丞相恩赐，我手中余资很多，还是留下黄金用来赏赐有功将士吧。”曹操说：“这点酬劳对于关将军所立大功不抵万一，为什么谦虚推辞？”关羽说：“我所立区区微功，根本不用挂齿。”曹操笑道：“云长是天下义士，只恨我命浅福薄，不能相留。现有锦袍一领相赠，略表我寸心。”令一将下马，双手捧袍送上。

关羽恐怕其中有变，也不敢下马，只是用青龙刀尖挑起锦袍披在身上，勒马回头对曹操称谢道：“蒙丞相赐袍，他日定能相会。”于是拍马下桥望北而去。许褚说：“这人真是无礼之极，我替丞相前去擒拿回来！”曹操说：“他只是一人一骑，我们数十人，他怎能会不生疑心？我话已经出口，谁也不允许前去追赶。”曹操领众将回许昌城，在路上叹想关羽不已。

不说曹操回许昌，且说关羽急急追赶车辆。他急行三十多里，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不由得心中发慌，纵马四下里寻找。忽然看见山头有一人，高声喊道：“关将军且住！”关羽举目一看，只见一少年黄巾锦衣，持枪跨马，马脖子底下悬挂着一颗首级，领百余名士卒飞奔过来。

关羽问：“你是什么人？”那少年赶忙扔枪下马，拜伏在地上。关羽恐怕其中有诈，勒马持刀问：“壮士不要多礼，先通报姓名。”那人答道：“我本来是襄阳人，姓廖名化，字元俭。因为战乱流落江湖，聚集了五百多人靠劫掠为生。刚才我的同伴杜远下山巡哨，误把两拉夫人劫掠上山。我问了随从，才知道是大汉刘皇叔的两位夫人。听说关将军护送路过这里，我想立即送下山去，杜远却是出言不逊，被我杀掉了。现在特地献他的人头来与将军请罪。”关羽问：“两位夫人在哪里？”廖化说：“现正在山寨之上。”关羽叫廖化快快送下山来。

不多时，百余人簇拥着车辆过来。关羽下马停刀，叉手在车前问候道：“两位嫂嫂有没有受惊？”两位夫人说：“如果不是廖将军保全，我们已经被杜远所辱。”关羽问左右：“廖化怎样搭救了夫人？”左右说：“杜远劫夫人上山后，就要与廖化各分一人为妻。廖化问起原由，心生拜敬之意，只是杜远坚决不从，已经被廖化杀了。”关羽听完后赶忙拜谢廖化。

廖化想要带部下人跟随关羽，关羽寻思这些人都是黄巾军余党，不能轻易作伴，于是婉言谢绝。廖化又拜送金帛，关羽也不接受。廖化拜别后仍然领同伴回山寨中去了。

关羽就把曹操赠袍之事告知两位嫂嫂，催促车辆继续前行。天晚时候，投宿一村庄安歇。庄主头发胡子全白了，出门迎接，问道：“将军您姓甚名谁？”关羽施礼说：“我是刘备的兄弟关羽。”老人说：“难道就是斩颜良、文丑的关羽吗？”关羽说：“正是。”老人大喜，立即请入庄中。

关羽说：“车上还有两位夫人。”老人便召唤妻女出门迎接。两位夫人来到草堂之上，关羽叉手侍立在两位夫人旁侧。老人请关羽就坐，关羽说：“尊嫂在上，我哪里敢就坐！”老人于是让妻女请两位夫人进入内室款待，自己在草堂上款待关羽。

关羽问老人姓名，老人说：“老汉我姓胡名华。在桓帝时曾任议郎，现早已归乡。我有小儿胡班，在陈留太守王植部下当从事官。如果将军从那里经过，我有一封书信写给我儿。”关羽当即允诺。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请两位嫂嫂上车，收好胡华书信，相别而行，上路奔陈留方向而去。

路过一关口，名叫东岭关，把关将领姓孔名秀，领五百军兵在岭上把守。当天关羽护送车辆上岭，军士报告给孔秀，孔秀出关来迎接，关羽下马和孔秀施礼。孔秀问：“关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关羽说：“我刚刚辞别丞相，特地前往河北寻找兄长刘备。”孔秀说：“河北袁绍正是曹丞相对头。将军这次前去，肯定会有丞相的过关文凭？”关羽说：“因为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讨要文凭。”孔秀说：“既然没有过关文凭，那等我派人去禀报过丞相，才能放行。”关羽说：“等到你禀报回来，肯定耽误了我的行程。”孔秀说：“规定就是这样，我不得不如此。”

关羽问：“你的意思是不许我过关吗？”孔秀说：“你过去也行，但要留下老小为质押，我好向曹丞相有个交待。”关羽大怒，举刀就要杀孔秀。孔秀退入关去后鸣鼓聚军，披挂上马后杀下关来，大喝道：“你敢过去和我对杀吗！”关羽让车辆退后，纵马提刀也不搭话，直取孔秀，孔秀挺枪来迎。两马相交，只一个回合，关羽大刀起处，孔秀尸横马下，众军士便要逃走。关羽喝道：“军士不要逃走。我杀孔秀是迫不得已，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借你们众军士之口，传话给曹丞相，说是孔秀想要加害于我，我所以才杀了他。”众军全都拜倒在马前。

关羽立即请两位嫂嫂车辆出关，奔陈留方向进发。路过颍川郡，早有军士报知太守韩福。韩福急忙聚集众将商议对策。牙将孟坦说：“关羽既然没有丞相过关文凭，就是私自而行，如果不加以阻挡，必定有罪责。”韩福说：“关羽勇猛无双，颜良、文丑都被他所杀。现在不能力敌，可以设计擒拿。”孟坦说：“我有一计：先将鹿角拦住关口，等到他到来时，小将我领兵和他交锋，假装战败诱他来追，你可以用暗箭射他。如果关羽中箭落马，我们立即擒拿住押往许都，必定能够得到重赏。”

商议停当后，有人报告关羽车辆已到。韩福弯弓插箭，领一千人马排列在关口，故意问道：“前面赶来的是什么人？”关羽在马上欠身施礼说：“我是汉寿亭侯关羽，现在敢借关口过路。”韩福问：“你有曹丞相的过关文凭吗？”关羽说：“走得匆忙没有讨得。”韩福说：“我奉承相钧命镇守此地，专门盘拿过往的奸细。如果没有过关文凭，谁也不能通过。”关羽怒道：“东岭孔秀已经被我所杀，你这是想找死吗？”韩福说：“哪位将军替我擒拿关羽？”孟坦出马抡双刀来取关羽。

关羽让车辆退后，拍马来迎。孟坦战不到三个回合，拨回马便退，关羽急急赶上。孟坦只是想引诱关羽，不想关羽马快，早已赶上，只一刀就将孟坦砍为两段。关羽勒马回来，韩福闪在人群中，用尽气力射出一箭，正射中关羽左臂。关羽用牙拔出箭，血流不住。他飞马直奔韩福，瞬间冲散众军士。韩福慌忙逃跑，却被关羽手起刀落，带头连肩斩于马下。关羽杀散众军士后保护车辆过了颍川郡。

关羽包扎好箭伤，在路上恐怕遭人暗算，也不敢久住，连夜奔长社而去。守把长社的将军是并州人，姓卞名喜，善使一对流星锤，他原来是黄巾军余党，后来投奔了曹操，派来守把。当下听说关羽将要来到，心生一计：就在县城后镇国寺中，偷偷埋伏下二百多名刀斧手，引诱关羽来到寺中，约定好以摔杯作为动手信号。

安排好了之后，卞喜满脸堆笑出关迎接关羽。关羽见卞喜来迎接，便下马相见。卞喜说：“关将军名震天下，哪个人会不敬服！现在投归皇叔，足见你的忠义！”关羽说起了斩杀了孔秀、韩福的事情。卞喜说：“将军杀得好。我见过丞相会代将军说明原因。”关羽很是高兴，上马过了县城后，随卞喜来到镇国寺前下马。

众僧人全都鸣钟出来迎接。原来那镇国寺是汉明帝御前香火院，全寺有三十多名僧人。其中有一僧人是关羽老乡，法名普净。普净早已经知道卞喜的阴谋，故意和关羽搭讪，问关羽：“将军离开蒲东有多少年了啊？”关羽说：“已经将近二十年了。”普净说：“您还认得贫僧吗？”关羽说：“我离乡多年，不能相认。”普净说：“贫僧的老家和关将军家只隔着一条河。”卞喜见普净叙起乡里之情，恐怕说走了嘴，于是训斥普净：“我现在想请关将军前来赴宴，你这僧人怎么多嘴多舌！”关羽说：“没有关系。老乡见老乡，怎么能不叙叙旧情啊？”普净就请关羽到方丈室喝茶。关羽说：“两位嫂嫂还在车上，要先给她们献茶。”普净叫僧人先给夫人送茶，然后请关羽进入方丈室。普净用手拍拍佩戴的戒刀，用目光示意关羽，关羽明白意思，命令左右持刀紧紧跟随。

卞喜请关羽到法堂中饮筵。关羽问：“卞君你请关某，是好意，还是歹意？”卞喜还没有来及回话，关羽早瞅见壁衣中暗藏有刀斧手，于是喝斥卞喜说：“我以为你是好人，怎么敢加害于我！”卞喜知道事情败露，大叫道：“左右还不快快下手！”左右正要动手，却都被关羽挥剑砍杀。卞喜下堂绕着厅廊奔逃，关羽扔剑操大刀追赶。卞喜暗中取出飞锤朝关羽便打，关羽用刀隔开双锤，赶将过去，一刀劈卞喜为两段。

关羽随即回身来看两位嫂嫂，早被军士团团围住，看到关羽赶来，四下里全都逃走。关羽赶散军士，拜谢普净道：“如果不是法师相助，我早已经被此贼所害。”普净说：“贫僧以后也再难以在这里安身，我这就收拾衣钵，去其他地方云游。后会有期，将军保重。”关羽再次称谢，护送车辆往陈留方向进发。

陈留太守王植，却和韩福是儿女亲家，听说关羽杀了韩福后，召集手下商议想要暗害关羽，先派人守住关口。等到关羽到了后，王植出关相迎，关羽诉说起寻找兄长之事。王植说：“将军一路驱驰，夫人在车上十分辛苦，暂且请将军入城，在馆驿中歇上一宵，来日登程赶路也未迟晚。”关羽见王植十分殷勤，于是请两位嫂嫂进入城中，馆驿中食宿早已都安排停当。王植请关羽前去赴宴，关羽推辞不去，王植就派人将筵席送到了馆驿中。关羽马不停蹄赶路十分辛苦，就请两位嫂嫂晚饭后去正房中安歇，命随从饱喂马匹后也都各自安歇，他也卸甲稍微歇息。

却说王植秘密召唤从事官胡班说：“关羽背叛丞相出逃，又在沿路斩杀太守和守关将校，死罪不轻！但这人武勇难敌，你今天晚上领一千军士包围馆驿，一人一个火把，等到三更时分一齐放火。不管是谁，全都烧死！我在外面给你接应。”胡班领命后点起军士，悄悄地将干柴引火之物，搬运到馆驿门四面，约好时间一起放火。

胡班暗中寻思道：“我久闻关云长的威名，却没有见过他什么模样，马上一把火烧死就再也见不到了，我现在就去探看一番。”于是进入馆驿中，问驿吏：“关将军现在哪里？”驿回答道：“关将军正在厅堂上看书。”胡班悄悄到达厅前，看到关羽左手绰髯，在灯下聚精会神看书。胡班见到后失声叹道：“真是天人！”关羽问是何人说话，胡班进入拜道：“我是陈留太守部下的从事官胡班。”关羽问：“难道你是许都城外胡华的儿子吗？”胡班说：“正是，关将军怎么知道？”关羽召唤随从从行李中拿出书信递给胡班。胡班看完书信叹道：“我险些误杀了忠良！”于是对关羽说：“王植居心不良，想要加害将军。他暗中派人四面围住了馆驿，约定在三更时分放火。我现在就去开了城门，将军您赶紧收拾行装出城。”

关羽大惊，急忙披挂提刀上马，请两位嫂嫂上车，出了馆驿后果然见四周军士手执火把等候。关羽来到城边，只见城门大开，关羽催促车辆急急出城，胡班按照原计划还去放火。关羽车辆行了不到数里，背后火把照耀，军马追赶而来。王植一马当先大叫：“关羽休走！”关羽勒住马，大骂：“你这匹夫！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派人放火烧我？”王植怒道：“你前番所杀的韩福，却是我的儿女亲家！这回让你死个明白！”拍马挺枪，直奔关羽，被关羽拦腰一刀砍为两段，人马全都被赶散。关羽催促车辆急行，在路上感激胡班不已。

行到滑州界首，有人报告了东郡太守刘延。刘延领数十骑兵出郭相迎。关羽在马上欠身说道：“刘太守别来无恙！”刘延说：“将军这是要去哪里？”关羽说：“我辞别了曹丞相，去寻找家兄刘备。”刘延说：“刘备就在袁绍那里，袁绍是丞相的仇人，丞相如何容许你前去？”关羽说：“这是我和丞相原来的约定。”刘延说：“现在黄河渡口关隘是夏侯惇部将秦琪据守，恐怕他不会容许将军渡过。”关羽说：“太守你只管派付船只，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刘延说：“我这里船只很多，只是没有丞相命令不敢拨付。”关羽说：“我前番诛杀颜良、文丑，也曾经解救过足下。现在只求一渡船而不给，却是为何？”刘延说：“我只恐怕夏侯惇知道后，必然怪罪于我。”关羽知道刘延是无用之人，于是不再和他纠缠，催促车辆继续前进。

到达黄河渡口后秦琪领军出来问道：“前面赶来的是何人？”关羽说：“我是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秦琪问：“现在要去哪里？”关羽说：“我想去河北寻找兄长刘备，特地来借渡。”秦琪说：“丞相的过关文书在哪里？”关羽说：“我本来就不受丞相节制，哪里有什么公文！”秦琪说：“我现在奉夏侯将军将令守把关隘，你没有文书，便是插上双翅，也飞不过去！”关羽大怒道：“你也听说过我在路上斩戮拦截者吗？”秦琪说：“你只杀得无名下将，现在敢来杀我吗？”关羽怒道：“你比那河北名将颜良、文丑怎样？”秦琪大怒，纵马提刀直取关羽。二马相交，只一个回合，关羽刀起处秦琪头落。

关羽说：“挡我去路者已死，其他人都不必惊慌。速速备好船只，送我渡河。”军士急忙撑舟傍岸。关羽请两位嫂嫂先上船，渡过黄河后便是袁绍地方。关羽总共历经关隘五处，斩杀上将六员。

后人有诗叹说：

“挂印封金辞汉相，寻兄遥望远途还。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忠义慨然冲宇宙，英雄从此震江山。独行斩将应无敌，今古留题翰墨间。”

关羽在马上叹息道：“不是我喜好沿途杀人，而是迫不得已。如果丞相得知后，必定以为我关羽是负恩之人。”正行进间，忽然见一骑自北赶来，大叫：“云长稍住！”关羽勒马视之，正是孙乾。关羽问：“自汝南别后，你打探的消息怎样？”孙乾说：“刘辟、龚都在将军回兵之后，复夺了汝南。派遣我去河北结好袁绍，请刘备同谋破曹之计。不想河北将士互相妒忌，田丰被囚禁在狱中，沮授隐退不出，审配、郭图各自争权夺利，袁绍生性多疑，主意不定。我和刘皇叔商议，先寻求脱身之计。现在皇叔已去汝南会合刘辟去了，恐怕将军不知道消息，反而去了袁绍那里，特地派我来迎接将军，幸好在这里遇见。将军可速去汝南和皇叔相会。”关羽叫孙乾拜见夫人，夫人问起经过。孙乾说袁绍两次想杀皇叔，现在皇叔已经脱身到汝南去了，夫人可随关将军到汝南相会，两位夫人都各自掩面垂泪。关羽不再投奔河北，而是回转奔往汝南方向。正行之间，背后尘埃起处，一彪人马赶来，最前面夏侯惇大叫道：“关羽休走！”

正是：六将阻关徒受死，一军拦路复争锋。毕竟关羽怎生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黄其军

    作于2018年7月11日（古历五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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