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昙 五十一章. 落花流水抚云稍

作者: 朱鸾镜_霜染 | 来源:发表于2019-02-02 14:14 被阅读45次

四下里风光尤好,一行人在适应了辽阔无霾、毫无遮挡的所谓轻风后,顿觉豁然开朗。

虽说已是山巅,却仍有水流潺潺下流,与水下的岩石冲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滴水打石声。

放眼望去,山巅的平原之后,仍有连绵不断的高山,笔直地高耸入云端之间。

“久闻云丫头在往尘仙山修行数年,你猜这些峰峦之山可还有高峰,可有修仙门派?” 楼主定睛细瞧,依稀瞧见远处山峰之间略见几点零星黑影,似有几处屋宇宅邸,便笑着指了指那些黑影,向诗云发问。

“往尘可比这些峰峦缥缈得多,这山与修仙大家相比,恐未及山门一半,远处那些屋宇许是高人避世所居,也可能是些草寇匪徒吧。”诗云循着楼主指向的方向看了眼山峦,随口应道,转头便又去瞧夏砜棱做饭。

诗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灶台,刚烧红了炭火,架上了锅子后,便毫无防备地崩塌殆尽,扬起了满天的灰尘,众人来不及躲闪落下的灰尘,顷刻间便都染成了一个个布满灰尘的小黑人,只剩下摸擦后仍见白皙的脸蛋。

“既然你会法术,那赶紧先把我们弄干净再说,行不行?” 夏砜棱掌勺时,总觉她在旁看着碍眼,冷不丁地回了她一句,不禁语气有些急切。

“嗯。”诗云定睛看了看他们,也顺带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双手变换指诀,使了个洁净咒,将彼此身上的污秽消去,便连那上山时脚下沾污的泥水也一并消了去。

“这二娘也是奇怪,明知你会法术,却叫你亲自动手,不许施法,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夏砜棱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意地将即将出锅的菜盛了出来。

“也不尽然,搭炉灶或许可以用法术,可这做菜...法术却做不来。” 诗云无奈地耸了耸肩,将菜端到了楼主夫妇跟前的布帛上。

“原来你喜欢这个?” 夏砜棱做好余下的几道菜,见她似乎心情不错,笑着与她并肩。

“无谓喜不喜欢,舒坦些未尝不好。” 诗云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侧耳留神听着小泉流水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水源。

“方才我爹问你仙山之事,不知你那师门是个什么模样的地方?”夏砜棱瞧见远处高耸的山峰,饶有兴致地询问她。

“往尘自是一座仙山,山体盈有结界,若隐若现,并不轻易能叫人瞧见,若是无缘,自然难寻上山之路,更别提欲要拜入师门。”诗云言语之间,眉眼里不禁略显暗淡,似乎有些落寞,随后她又对夏砜棱说道:“机缘之事,自是强求不得,非你我能轻易左右。”

“如你这般说来,反倒叫我生了些兴致,也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 夏砜棱听罢,试探性地问她。

“或许吧。” 诗云淡淡地应道,见金家的姐妹俩走来,便随即从他身边走开,与金家姐妹俩并肩,帮衬着收拾好以后,便随着他们坐在另一边。

“不知这水从何而来?” 诗云瞧见下人们盛来了新鲜冰凉的泉水,随即询问道。

“在那雪堆里化来的,刚好日光融了雪,便叫我们盛了不少,留着下山饮用,应也足够了。”一个下人指了指悬崖边雪白的峰峦,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竹筒。

“谢谢,我知道了。” 诗云柔声谢过,回到他们身边,与他们一并用了一席夏砜棱做的野炊小宴。

一行人说笑不止,甚是欢乐,既瞧着过眼云烟时刻变换出的新鲜花样,又瞧着偶尔穿行云间的大雁、五彩鸟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颇为惬意。

云丛似松软的棉花一般,轻柔洁白,忽而一团黑云强行挤入其中,却叫其他白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它一并变得灰黑。再有一阵,云间忽见满天红霞从云缝里透出,几道白光闪烁,一阵闷耳巨响轰然而至,吓得鸟雀忽然惊慌四散。

“这是要下雨了?!” 金绮罗见此,赶忙放下了碗筷,快步跑到悬崖边,探着脑袋往底下看。

“这地方不错吧,还能叫你们瞧见云雨降临。”夏砜棱见罢,也放下了碗筷,从容地走了过去。

夏砜槊见他们这般,先是露出了盈盈笑意,又从容地走向楼主,搀着楼主慢慢地走到悬崖边。

任凭懿夫人如何冲夏砜语打眼色,他偏是纹丝不动,在旁等着显然未把云雨当作一回事的诗云起身。此景叫懿夫人瞧着,不禁心里暗自啐骂儿子不成气候。

“你怎么不去瞧那云雨?”夏砜语问道。

“不过一场云雨,若二公子从未见过,不妨同他们一道瞧个真切。”诗云白了他一眼,缓缓地放下碗筷,不再理他,自己走向悬崖边。

见他们瞧得爽快,诗云瞧瞧地退了几步,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一只小纸鹤留在了原地,自己偷着摸进了山巅的密林里。

待云雨散去,成片的黑云又逐渐褪去了它们的黑色外皮,重新变得洁白柔软,方才躲藏在暗处的太阳又再重新冒了出来。

“嗯?云丫头人呢?” 楼主回头坐下,点了点人数,却发觉诗云已然不在附近。

他们在附近寻了一阵,仍未见踪迹,正打算派人入林寻找时,她便拎了一堆草药从林里走了出来。

“有它在这呢,何必费神去找我,我总不会在这丢了吧。” 不等他们先说话,诗云指了指那只飞扑着翅膀飞到她身边的纸鹤,开始收拾起草药上的泥块,施法收入了自己的虚境里。

“你怎又去采了药?”夏砜棱嫌弃地看了看她满是泥土的双手,又说道:“你... 该不会是徒手挖的吧?”

“是又如何,我瞧着此处游赏得差不多了吧,可要我直接送你们下去?” 诗云冷不丁地跳开了他的话,忽然这般问他。

“多谢姑娘好意,山路之间也有不少景致,你瞧这沿途的山树上的花也都开了,我们为何不一路走下去呢?” 夏砜槊见他们在此谈话,便笑着将夏砜棱挡在了身后。

“好。”诗云淡淡地应下,又在布帛旁坐下,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安排。

诗云施法在悬崖下凿出了一条小道,将融下来的雪水引进了山路上的干涸的沟渠,雪水沿着沟渠下行,不知又将通往何处。

看着自己“人为”凿出的流水,她颇为满意。

再有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便收拾好了用具,沿着来时的山路折返,准备回到衡怀的小县城里。

虽说下山的路并未如他们料想那般好走,但沿途却无人抱怨。

山树花枝布满五颜六色的花朵,形态各异,花枝间垂落着或多或少的果子,或青或金黄。

金绮罗摘下一朵鲜花别在金绮秀的耳畔,自己又去摘朵新的,她见夏砜棱摘了几个果子塞进嘴里,便将花丢掉,又摘了两个果子放进嘴里。

“你们怎么什么都敢往嘴里放?”诗云见罢,走向金绮罗,一把将她手里的野果扔了出去,又叫她将嘴里的果肉吐掉。

“为何不能吃?难道有毒?” 金绮罗金绮秀巴巴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他要是吃死了,那是他的事,你们可别吃,回头是要肚子疼的。”诗云循着金绮罗瞥向夏砜棱的眼光望去,索性将她们面前的花枝折断,从山路旁丢了下来。

“喂,诗云你怎么回事?我要吃死了,你还能看着不成?” 夏砜棱闻声,停下脚步回头走到她们面前。

“你死关我何事,我和她们说话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诗云冷眼啐了他一句,伸手推他走开。

一行人走在山路上,挤落了花枝上的鲜花与绿叶,落入流水的沟渠中,不知即将流向何处。

便是如此打闹着,走了几近两个时辰的功夫,一行十多人终于下了山,回到了落脚的客栈。

经历了一场上山下山的颠簸,众人已觉疲惫,夏砜语也再无气力外出撩拨当地的小姑娘,安心地留在了自己的房中,睡得十分香甜。

一只大隼在衡怀的屋顶上飞过,绕了几圈,最终落在了比翼楼的屋顶上,尖锐的爪子攀抓着各个房间的砖瓦。

忽然有一股异香在屋顶四周散开,引得大隼连连后退,不再盘踞在比翼楼的楼顶。又听得一阵暗哨声忽起,大隼扑棱着翅膀,便落在了一只穿戴着黑甲铆钉手盔的手臂上。

“你们倒是难得出来一趟,若不添些有趣的玩意,岂不白来一趟?” 一把沙哑的烟嗓忽然出现在与比翼楼相邻的第三座建筑物的屋顶上。

另一只穿戴者手盔的手,抚摸着停在左手上的大隼,系在腰间的风铃随风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仿佛是城中百姓挂在屋檐底下的铜铃串发出的一般。

“你想怎么玩?不如带上我如何?”一只纤细白滑的手忽然出现,搭在了那人又冷又硬的肩甲上,语气妩媚勾人。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调皮。”沙哑的声音中饶有几分玩味,宠溺地将抚摸过大隼的手搂在了女子纤细雪白的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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