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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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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院外的缕缕阳光，在初春的怀抱里拼了老命似的往院子里挤去。奈何，院里的哭泣声并未理会它的辛劳奔波，而是将它再一次压在了厚厚的尘土里。
离俏的目光从院里抽了回来，再一次走进水青青的言语之中……
“你天哥我，要你一句道歉！”那个扬起高傲的脑袋、两个鼻孔里充斥着恶臭味的所谓的“天哥”的男人，怒气冲冲地朝着都城吼着。
“给我们天哥道歉，不道歉，你今晚休想离开。”
“对对，快道歉。”
……
和男人同桌的另几个男人七嘴八舌地混入这一场口舌之争中……
“你也配！你是叫啥？我怎么就从未见过你，敢出来混，就怕你没命回去。”都城已然是忘了自己出门干嘛来了，他歪着脑袋，朝着男人走了过来，手在半空中不住地比划着什么，整个身体已失去了重心，仿佛一根手指轻轻一碰就要倒了一般。
“你哥哥我叫卫一天，在这一条道上混了许多年。看样子，你又是个外乡来的小打工仔吧！”
“哈哈哈……”都城半倚靠在男人的桌旁，大声地笑起来，“原来又是一个看不起他乡人的势力小人。”
卫一天见都城这样地数落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怒火再次蔓延进眼眶中：“赶紧给老子道歉，赶紧地。”
“外乡人？呵呵……如果我真是外乡人就好了，就不会活得这样的悲惨。原来，老天爷是公平的，不该是自己，终有一天，还是要还回去的。”都城并没有理会卫一天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起开起开，小虎，赶紧赶他走，神经病！”卫一天点拨身边人，赶紧赶走都城。
叫小虎的那人，伸手就拽着都城往一边走去，都城见势，一个大甩身，将小虎甩开，不偏不移，小虎刚好甩倒在卫一天的身上。
本就恼火的卫一天，被这么一撞，他更是生气，黄土色的脸瞬间变成一颗紫甘蓝：“不给你点颜色，怕是你已忘了你是谁了！”
此刻，都城的脑袋已不正常，他心里有苦难言，他早已失了往日的那般沉着冷静，更失了这么多年一直刻在骨子里的冷漠。
“我是谁？我可以是谁？我可以选择吗？”都城嘴巴里念念有词。
或许，他是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又可以是谁了。
还没等都城再多说一句，在卫一天抬一抬下巴后，一阵拳头雨朝着都城的全身袭来。
“算了算了，教训一下就好了，别整得太难堪。”卫一天见势不妙，赶紧制止了他的几个小跟班。
在受了一阵拳头之后，刚刚头脑混沌的都城，反倒是清醒了许多。他从地上“唰”地站了起来，握紧左拳，朝着倚靠在椅背上卫一天的脸一阵猛揍。
看傻了眼的小跟班们，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愣了几秒，回过神来，他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按住了都城。被揍的卫一天，一脸油腻腻的大肥肉浸泡在血水中，眼睛也肿了起来。他抬了抬下巴，捂着流血的嘴角、鼻子，大声地道：“给我打，往死了打！”
五、六个人一阵乱揍暴踢，让原本坚强的都城，一下子从迷醉的世界醒了过来。
他拖着使不上力的一条腿，右手顺手提起了地上的空酒瓶，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下还没站稳，他就抡起手中的酒瓶往自己的脑门砸了下去，一瞬间，他额头上的血如曾经那些至爱的誓言，往身体外奔流……
“呵呵呵……”他阵阵的笑，笑得让人好想哭。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酒馆老板赶紧跑到了都城跟前。
“一边去，我不在这呢吗？他不需救护车，你赶紧去忙你的。”揉搓着眼角的卫一天不耐烦地道。
酒馆老板见势，灰溜溜地快步走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都城一遍一遍地质问老天爷，为何他的人生会这般的曲折。原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却没料到，他竟只能做心爱女孩的梦里之人。
“道歉就是道歉，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我怕你吗？啊？”卫一天的鼻血还在流，他仰着脸，朝着都城斜眼一看，“小虎，过来扶我一下，今晚酒不喝了，回家。”
小虎过来扶起卫一天起身，而都城就站在离他只两步之远，准备离开的卫一天走到都城身旁，存心歪了一下身体，撞了一下都城的左半边身体。
“饭桶！”都城一个跨步，抬起手臂，朝着卫一天的脸打了过来，打得扶着卫一天的虎子连连往后退去，卫一天一个踉跄倒坐在了地上。
“饭桶，我不过是碰了一下，你竟然这样骂我。”卫一天的脸上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奸笑。
还没等沉浸在伤心事里的都城反应过来，他感觉到左胸处有点火辣辣的，既而有一种心被掏空了的感觉。他还没来得及低下头看看怎么回事，就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直到店老板叫来救护车，还有警车的到来，他都没有再睁开眼睛，睁开眼看看他曾经爱透了的世界，还有那个一直住在他梦里的那个女孩……
久久不愿平息的黑夜深处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夹带着怨恨、不甘的声音——叶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一旁听水青青讲着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的离俏，她想起来那个叫卫一天的人，就是以前高中原副校的儿子，当年路见不平的小柔还因为学长梁冰而得罪过卫一天。离俏想到这些，不禁为小柔担心了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这个卫一天真是可恶。姨，那个卫一天呢？”
“幸好，那家酒馆里有监控，当晚在场的人一个没跑掉，也录下了整个事情的全过程。”水青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小城的左胸被参差不齐的酒瓶连续扎了数下，等救护车到时，他已因失血过多而……”
水青青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慌忙地捂住了嘴巴，泪流满面，她生怕她的哭泣声被院里的小柔听到。
离俏赶紧上前搂住了她，不停地安慰水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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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