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南的郊外,这是一个普通的小院落,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两个金锡兽面的铺首,铺首的嘴上挂着一个环。四周种满菊花,竹子,还有扶苏树,小院被绿荫笼罩,格外清幽,院中有一位衣着素雅的妇人,她清秀的面容正布满愁云,站在一棵栀树下,静静地向远方眺望。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中一喜,急忙迎了上去,门开了,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欣喜的说:“累吧,饭做好了,赶紧洗洗吃点。”他点点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
吃罢饭,他惬意的坐在厅堂。望着自己的妻子,刚想说点什么,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人,大王有请,速速入宫。”刚刚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凝重起来,他说:“快与我更衣,我要进宫。”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她的心又一次纠了起来。这时,远方的南山上阴云密布,隐隐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雷声渐渐的越来越大,她的心中又一次纠结起来,甚至有些害怕,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她想象着丈夫在外的艰难辛苦,心中满是对丈夫的担心,她多么希望丈夫能早些回来......这时的她,心中的担心越来越深,不知不觉化成一句句喃喃的吟唱,在寂静的小院中响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
何斯违斯,莫敢或遑?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
何斯违斯,莫敢遑息?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
何斯违斯,莫或遑处?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这是一首夫妻之间的离别诗。这首诗很有画面感,描写了丈夫刚回家就接到政令,出去忙公务。独留女子守空房,这里她听到南山的电闪雷鸣之声,吓得她心惊肉跳。由于害怕,特别思念自己的丈夫。她想象着丈夫在外的艰难辛苦,心中满是对丈夫的担心,她多么希望丈夫能早些回来。全诗三章每章六句。重章复叠的形式唱出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这种反覆咏唱中更能加深了女子情感的表达。
首章以雷起兴,交待了丈夫出行的地点。“殷其雷,在南山之阳。”殷:哄隆隆的雷声。其连接词没有实际的意义。那么雷声多那里响起呢?在山的阳面响起。阳面指的就是南面。“何斯违斯,这个时候去什么地方?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自己的丈夫却要去外面奔波跋涉。因为得到了上级的命令。不得不前行。莫敢或遑?政令如雷声催促,又怎么敢有片刻的闲暇?莫敢,不敢,怎么敢。这是《诗经》里常见的一个句式。或:有。遑:闲暇之意。振振君子,振振:勤奋的样子。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辛苦勤奋,她只能在心里呼喊着:归哉归哉!早点回来吧!早点回来吧!”也可以看出是女子对自己丈夫的叮嘱和依依不舍之情。
二章也是以雷起兴,这里只是改变雷声响起的地点,在南山之侧。在南山的侧边上。不仅写出了雷声飘忽不定的特点,而且还引出对丈夫行踪无定的漂泊生活的挂念。何斯违斯,莫敢遑息?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因为政令的催促,他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振振:表示勤奋有为的样子,也许是女子在看到自己丈夫如此勤劳,刚到家,听到政令又要出发了,尽管她的心中有千般的不舍,也只能叮咛着说几句:早点回来吧!早点回来吧!
三章继续以雷起兴,语意相近,打雷的地方又变了:在南山之下,下指的是山脚下。女子似乎在自问自答,将丈夫不得不出门的理由说了出来,可见她还是很体谅自己的丈夫的。自己丈夫依然是何斯违斯,莫或遑处?处:居所。政令如同雷声在催促,他那里敢在家里有一点闲暇啊。可以看出这位君子是多么的敬业,一点都不敢懈怠。振振君子,归哉归哉!在这首诗中,这句话重复了三遍,从这样一句叮咛嘱咐的话里,也说明了这句是在这首诗歌里的重要性。从这句话里我们可以看到女子对丈夫的依依不舍与心酸。也可以看出她心中的自豪。因为自己的丈夫受到上级的重视,可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在情与理,公与私的矛盾中,也许她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高尚,出于私心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留下来陪她,然而想象很精彩,现实很无奈。因为自己的丈夫没有时间来陪她。她只好一遍一遍地叮嘱:“早点回来吧,早点回来吧!”
这首诗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了最朴素的一种情感,没有过多的说她多么的担心害怕,多么的心酸不舍。只是用雷声来表达政令的急促,雷声自上而下,丈夫在雷声的催促下,“遑”“息”“居”三字层层深入,将一个忙碌的没有一点的闲暇,懈怠之心,必须要赶去处理政务的君子形象一下子展现在我们面前。而女子被突如其来的雷声纠结徘徊在自己难言的情感之中,有抱怨、思念、担心、期盼。本诗语言特征明显长短相错,口语话,在一唱三叹中倾吐心声,颇为传神,堪称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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