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维真
01.
“爱能让你骄傲如烈日，也能让我卑微入尘土。”
一开始看到这部电影的名字，我心里是觉得很讽刺的，显然，这是一个向马伊琍示好的举动。基于这样的猜想，我对电影的期待其实很低，本以为是暑期档再常见不过的合家欢无脑喜剧爱情片，却没想到电影的最后，当上面这句话黑底白字地出现在大屏幕上时，竟也赚走了我几滴眼泪。
故事的剧情很简单。
个儿高、人靓、盘儿顺的马俐，幼儿园时还是朵傲娇的小花，长大了就是远近闻名的校花。从田径队队长到学生会主席，再到学校里最最年轻的讲师，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而作为女神的“好哥们儿”，长得不帅、人也挺怂的陆垚，如果说这辈子做过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儿，大概就是爱了马俐好多年，还是当备胎，超大号的那种。
马俐恋爱了，他在旁边当绿叶；马俐失恋了，他在旁边递纸巾；马俐要睡觉了——他在门口嚼锅巴，哄女神入睡。用他的好哥们儿朱亚文的话来说：“这男人，能有一天不犯贱吗？”
大概也就是靠着这种犯贱的精神，这些年马俐身旁的男人走马灯一样换了又换，但陆垚却一直都在她身边。哪怕中途有一次失散，再重逢时，又是旧时画面重演。
这样的故事搁在现实里大概毫无感人之处，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绿茶婊女神和他的超级无敌大备胎，终于有一天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可是看着看着，却教我想起了好多事。
02.
大概每个人都曾经像陆垚那样对一个青梅竹马念念不忘。
之所以难忘，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感情最单纯。
喜欢就是喜欢，不是想亲吻你拥抱你和你做爱，而是仅仅想要触碰你、陪伴你。在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肌肤相贴就是爱的时候，本能已经指引我们做出了选择。
小陆垚上幼儿园的时候，中午不喜欢睡觉，反而总是喜欢回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身旁睡着的小马俐，伸出小手，轻轻碰一下她的肩，就笑得像花儿一样了。
而二十几年后，两人再一次同床共枕，陆垚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藏好的避孕套一个也没用上不说，偷偷到卫生间解决时还被女神甩门而去，只冷冷地丢下了一句：“难道我还不如你的右手？”
小时候，我们只要偷偷拉个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嘴角带笑。
可是长大后，闺蜜开始认真地跟我说：“一个男人交往了三个月还没吻你，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根本不喜欢你，一个他是gay。”
在这个性开放和爱情的协调程度失衡的年代，我们越来越难以分清楚性冲动和爱情的区别，也越来越容易失去谈恋爱的兴致，只剩下做爱的性致。
偶尔我也会想起小时候喜欢我的那个男生。
除了有一次在背后偷袭一样地抱过我，他和我最近的距离，大概就是上课时两个人隔了两排，我在看黑板，而他缩在教室的角落里看我。
多少年过去，我大概都忘不了那样的目光。因为很久很久，都不再有一个人那样专注地看过我。
可是啊，时隔多年，当我再一次在街头看到那个少年，第一反应就是跑开，仓促地甚至有些狼狈。
就像时隔多年，陆垚再一次在教授的葬礼上远远地看着流泪的马俐时一样：熟人若变生分，会比生人还生分。
不是不再在乎，而是害怕我在乎，而你已经不在乎。
这部号称是跨越了三十三年的电影，出乎意料地有点儿现实。
03.
昨天看毒舌电影的评论，说文章的这部电影算是合格的处女作，但却唯独看不出爱情。
我琢磨了一番，又忍不住问自己一个经典的问题：爱情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两小无猜》是爱情，《太阳的后裔》是爱情，《我的少女时代》也是爱情。他们有的美好、有的清纯、有的恒久。影视剧里令人称颂和回味的，几乎永远都是政治正确的爱情，看完之后就让人忍不住想谈个恋爱那种。
现实里的爱情呢？
很可能就是像陆垚和马俐这样儿的。
一对作天作地的作男作女，在旷日持久的纠缠里，谁也不先开口，却又谁都没忘记过谁。他们都没耽误过谈自己的恋爱，甚至是订自己的婚。不怎么忠诚，不怎么坚定，比起两个人好好在一起，更多的是别别扭扭，甚至是互相伤害。
有人说，如果马俐真的爱着陆垚，就不会在那个夜晚逼出陆垚的真心话，扒光他所有的遮挡，让他赤裸裸地把真心暴露在众人目光的炙烤下。
真的吗？未必啊。
我看过太多的人，在爱情里设置着本不存在的考验，用怀疑和猜忌来检验真爱的程度，用挑战对方尊严的方式来寻求安全感，用大冒险来掩饰想要靠近的真心。
试探和玩笑成了习惯，不代表爱情不存在，仅仅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学会爱。
这很遗憾，但却真实。
我相信马俐在那个晚上所有的眼泪都是滚烫的，就和陆垚颤抖着说出的那句“我爱你”一样赤诚，可她却选择用哈哈大笑来掩饰自己的真心，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那一瞬间她也害怕了。
再回过头去看电影最后的那句话，或许文章觉得在这段关系里，马俐是骄傲的。可我倒觉得，卑微的不只是陆垚，马俐又何尝不是？我们所以为的高傲，有时不过是卑微外的一层空架子。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越真诚的感情，越顾虑重重。
而作，仅仅是人们产生顾虑的最下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
04.
马俐和陆垚用了三十年，最后终于作累了的时候转过身，发现对方还在。
——文章给了这段现实的爱情一个童话般的结尾。
这或许是他对马伊琍的又一种示爱，又或许是迎合大众的审美对自己感情观的洗白。
总而言之，当陆垚和马俐真正走到白头的那一刻，我心里是有些遗憾的。因为事实上，现实中的大多数人，没等到那个机会，就已经各自天涯。
这也是为什么我其实不认为文章讲了个备胎与女神的故事，反而觉得他是在讲爱情。
因为爱情里其实根本没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日久发现我爱你”和“十动然拒”。
“多年备胎终转正”大多数时候都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之中，而唯一的转正指南不过是一句：她本来就爱着你。
不然就像马俐说的，我不喜欢的人，给我什么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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