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小的时候,冬天我每晚吃罢饭,都是跟随着父亲去饲养室睡觉。那个时候,父亲是队里的饲养员。和队里另外一个比他年龄轻的人做搭档。
饲养员的优点是麦秸草不限制,得多少,取多少。关健是冬天能睡热炕,尤其是星期天的早晨,能赖上一早上的床。想啥时候起来,就啥时候起来。
每天中午,父亲用火棒捅平炕洞的灰,然后,把柴草煨进去,用火棍把柴顶进去。煨满后,在炕洞口塞上稍长的麦秸,作为火引子,容易点燃。
傍晚,用火柴点燃炕洞,用帽子搧一搧,外面的烟卤里冒出滚滚浓烟。屋内也烟雾弥漫。人在屋子里,连声咳嗽。最后,再盖上砖块洞口。
用麦秸煨炕,好着,可不大耐烧,一前半夜炒肉片,后半夜冻猪头。
半夜,父亲起来,在砖石砌成的拌草池里,先倒进一笼一寸长的麦秸,向池泼二瓢水,抓几把精饲料,用铁板掀,搅拌均匀。先给向南边的木槽,在一个牛跟前倒一掀。红软软的牛舌头伸出来很长很长,不停地舔着鼻子。它吃草时,用舌头卷着草料,伴有粗重喘息声。
北边石槽里拴的是马骡驴等大牲口。叫驴的嗓门可大了,啊二啊,传得很远很远。它的叫声有一定的时辰。正端午时是必叫的。在它们跟前也倒一掀。它们田嘴唇吞食,牙齿咬得咯噔咯噔作响,声音好听极了。
早上贪恋被窝,想想外面一定很冷,不想起来。但总得起来,无事旷课,老师是不允许的。
有时候,也偶尔发生着火情况。父亲的搭档,轻纪稍轻,晚上睡得比较实在。在北面的炕上睡着。
一天,父亲闻到一股衣物烧焦的味道。便连唤了几声。他一咕噜爬起来,也感到被被子烫了一下,同时,看到了火星在闪耀。他把被子揭在一旁,用水浇灌。看着火灭了,闷头又睡,不一会,不被烧起来了。又是一阵忙乱,又用水浇灌,然后,又睡了。
过了一会儿,又被烧醒来了又是一阵灭火。这一夜,折腾得一夜没睡。
第二天,人们都知道夜里失火的事,人们以此作为笑柄,取笑他。人们都说:"ⅹxⅹ,爱抽烟,被子着了个大罗圈。"实际上,他的失火是火炕引起的,并不是因抽烟而引起的。
睡在饲养室,也有害怕的时候。记得在八、九岁的时候,我不知道父亲和他的搭档啥时候起来了。饲养室的煤油灯火苗昏黄,照射不远。
半夜的时候,听说是捉住了小偷。据说小偷打着手电偷小卖部。小卖部就在饲养室的前面不远处。
小卖部的人每晚上10点左右就收拾门,回去了。可是那天晚上都到了一点钟,小卖部里有亮光。可是没点灯,只是里面有人打着手电在寻找着什么。
父亲和他的搭档向里边喊了一声,里边立即熄灭了灯,没有一点反映。又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一看情况不妙,可能出问题了。父亲的答档正当年轻力壮,进去双手抱住了小偷的腰,大呼来人抓贼!又让父亲去叫售货员。
贼娃子也是初犯,慌了手脚,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一会儿,来了几个小伙子,把贱拥到饲养室,捆绑在房梁上。一见贼,我心里直打颤,怎么也睡不着,只怕贼挣断了绳,气极败坏,会打我一顿。
后来,父亲也叫来了供销社的售贷员。售货员的家离此不远,很快来了。售货员说,他每天回去的时候都把当天卖的整钱拿回去。商店里只留给人找的分分钱。后来,人越来越多。
那一天,贼娃子只偷了几碇子分分钱,进了饲养室,为了销毁罪证,小偷把少量的分分钱哗啷一声扔向牛槽里。多亏牛真在卧着休息。
父亲敢紧扫作一堆,怕牛吃到肚子。第二天,父亲把零钱给了售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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