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生
1
想象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如果听到一个人说,“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会是什么反应?
惊慌?好奇?害怕?或者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
我的第一反应是好奇大于惊慌。或许是因为我坚信说这句话的人不会伤害我,或许是因为我还是一个热衷于探究真相的热血青年,或许是因为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被人吊着胃口。
于是我问了:“为什么呢?”
这段话,你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小时,期间我一度有些不耐烦,觉得自己等不下去。可是,我终于还是看到了答案。
“暑假的时候我不是找过你吗?其实我谈过一次恋爱,奔着结婚去那种。后来结果不太好,遇到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我说:“我知道”,我想说,可能现在她喜欢你了。
我还想说,你欠她一首《消愁》,她欠你一次出游,不如,让你们先抵消了彼此欠的债?
幸好,我没说。
我真是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你。
我以为,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
可惜不是我。
2
如果年少的承诺可以当真
你曾说:“林语堂说,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我想,宁愿永远不要彻悟,我愿意承受着痛楚,沉沦在你的美与可爱之间。”
你曾说:“我们有很多时间,去数满天繁星。”
你曾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等你啊。”
你曾说……
如果你不曾说,也许我就不会有期许。
从前我从来不爱林语堂,我爱沈从文。是你将林语堂带到我的眼前,是你用他的话将你一颗赤诚之心吐露,是你说,“我一会儿看你,一会儿写下你的名字,这世间最美好的两样东西,我怎么舍得放弃?”
我信了。
在经历了三年浮沉之后,我看着你的字迹,我信了。
我的心头狂跳。
我拍着自己的脸,怕自己不理智,又怕自己太理智。
还好,是理智占了上风。
可是即使我嘴上不曾松动,但我的心,却柔软了。
我在等,等你再进一步。
你却从此杳无音信。
3
可是有些话,不如不说
我开始慌乱,我开始胡思乱想,我开始四处寻找,为什么我心动了,你却走了?
我以为,你需要一个进度条。
于是我暗示,暗示,甚至明示。
毫无进展。
可我还是坚信,你喜欢我,像你说过、写过、承诺过的那样。
你却说对不起,从一个久远的故事讲起。
你说:“那个时候我刚刚分手。8月22我和她分手的,那段时间特别低沉,我跟你说我有过抑郁症也是因为她。”
你说:“后来找你,一半因为是你,一半为了所谓的算是报复,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一样可以很好。”
你说:“我调整了半年,也失眠了半年,直到开学,我去了涠洲岛,我和她以前说好一起去的地方,回来才差不多好了吧。”
真是讽刺啊。
你说过你有过抑郁症,让我心疼你,可你从来没说过是因为另一个人。
你说过涠洲岛是你梦想中的地方,可你从来没说过那是你曾经和她的约定。
你说过想让我和你一起创造新的生活,可你从来没说过是为了忘记另一个人。
我不听,不想听,可你还在喋喋不休。
你说你告诉我不是想让我原谅你,但是说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
你说还好当初我没有明确答应你,因为那时候你根本不相信两个人这件事。
所以我该庆幸?庆幸我当初没有一口答应你?
所以我该大度,感动于你的坦诚,感动于你的痴情?
如果有些话说出来不是为了被原谅,不如不说。
4
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的结局,我甚至连在一起那天的纪念语都想好了——“幸好你还在,幸好你从未离开”。
可是你离开了,不仅离开了,还把心丢了,送了一个躯体回来。
我却从未发现过。
狄更斯在《远大前程》里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有凭有据才能作准。为人处世,这是头一条金科玉律。
我似乎现在才懂了几分。
就算你为我唱过《十年》,为我写过诗,对我嘘寒问暖,对我甜言蜜语。然后呢?
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5
你羡慕他的爱情吗?
你最爱的林语堂。
他与妻子廖翠凤白头偕老,心中一直却不曾放下他的初恋陈锦端。
廖翠凤不计较,居住在上海时,她甚至常常邀请尚未婚配的陈锦端到家中做客。孩子们询问,她坦然微笑,和孩子说:“爸爸曾喜欢过你锦端阿姨。”
笔耕之余,林语堂喜欢作画自娱,他画中的女子从来都是一个模样:留长发,再用一个宽长的夹子将长发挽起。孩子又发现了这个秘密,问父亲:“为何她们都是同样的发型呢?”林语堂也不掩饰,抚摸着画纸上的人像,他说:“锦端的头发是这样梳的。”
有人说,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不过只是在怀念。
我不懂,既然错过了,为什么要怀念?
我不懂,既然心里还有那个人,又为什么要走向下一个人?
我不懂,一颗心真的可以分成两份吗?
你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半是因为你,一半是因为她,我想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也可以过得好。”
对不起,我理解不了。对不起,我没那么大度。对不起,我不想成为替代品。
你羡慕林语堂的爱情吗?
真可惜,我不是廖翠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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