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百货柜台的时候,有一天,常听的小收音机不响了。正在柜台上摆弄的时候,旁边买东西的一名海军战士看到了,他说可以看一看。我看他一眼,半信半疑的把收音机给了他,没想到,他给修好了。
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知道他是青岛海军在当地农场的战士。为了表达谢意,我写了篇《收音机响了》的广播稿,县广播站给播了。那时广播站就是全县最直接的喉舌,每个单位,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广播喇叭,稿件一播,全县听广播的人都知道了。农场有没有喇叭不清楚。
从此,那个海军战士不时的光顾我们商店。有一天,办公室漂亮的女秘书给我送来一封信,还以过来人的语气戏虐道:“不用着急,慢慢看啊"。信的内容大致是介绍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目前在什么地方做什么。问我老家是什么地方的。回信地址是青岛啥啥啥。由青岛再转到他现在的驻地。
礼貌性的回了一封信,落款的名字我写了一个军字。
有一天中午我一个人值班,女秘书又笑嘻嘻的拿着一封信,边递给我边说,不用紧张,是你老家的。我一看信封上的字儿歪歪扭扭的,纳闷,我家的信?我家没人写这样的字。信封厚厚的,打开一看,是樊大明。立马就看到了这个人的鬼。为避免单位的人猜测,他用了我家的地址。
这是个有一定文化底蕴的人,语言顺畅,笔力刚劲。文言文是下过功夫的。
现在内容早就忘了。只记得读了他的信之后,我 借了本史记来读,以增加点文言常识。
以后又写了几封信,基本上是看了什么书,书的基本内容等。
在他又一次来商店的时候,我说我后天回老家,他问经过南岚吗?我说经过。他问你大约几点能走到那。我说十点左右。他说十点我在桥上等你。
这算是约会吧?我真的十点走到南岚桥处,不见桥上有人。骑车子走了两个来回,还是没发现有人。那时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又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我想他就是说说而已。有一种被人涮了的感觉。骑上车子回家了。
好像从此再没见,也没有信了。戏剧般的出现,戏剧般的结束。
一年后,我到了海军农场所在的公社任职,在我分管的村庄里,有一个南栾村,村前有一座桥,就叫南栾桥。海军的农场就在南栾。当地人把luan说成lan。
一下明白过来,当时我们俩说的桥是南辕北辙两个方向,分属两个公社的两个不同村庄。我们俩都明白自己心里的那个桥,以为对方也都明白就是那座桥。
方向错了,地点错了,从此就错过了。
我保存了那仅有的五六封信,还有一张海边礁石上的黑白照片。直到83年搬家时才把信烧掉了。
近来码字,码到这个节点,樊大明就出来了。几十年光阴,以为早已忘却,实际却被压缩在某个角落。是什么呢?一次邂逅而已。
图片来自网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