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十章
孟校长与林新成解过节
夫妻俩给林新龙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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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看了一下王杏丽，王杏丽把西边套间的门打开了，并拉明了里间的灯。原来王杏丽在里间安上了电灯，虽然瓦数不是太高，但这还是比明间点一盏煤油灯亮多了。
王杏丽对李荣荣说:“荣荣，你先在外边陪我娘说说话，让林老师和嫂子到里间给我说事。"
李荣荣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嘀咕，林老师俩口子给王杏丽说什么事呢，这么神密？"
林新成和妻子随王杏丽进了里间，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见靠后墙放了一张加宽的硬板床，床上铺的很干净，褥子上面是一个自织的蓝条粗布缝的单子，床东头放了两个枕头，床上只有一条被子。看来，她和李荣荣不但一头睡，还一个被窝。这使林新成想到了在学校时，也有不少男学生两个人一个被窝一头睡的，互相抱抱摸摸是免不了的，看来女孩子也有这种情况。
挨着床的东头靠夹墙，放一张三斗桌，电灯泡就在桌子的上方悬着。桌子上靠墙用铁书立夹着长长一溜书，桌子北头放着十几个厚厚的本子。桌子旁放着两把木椅子。西山靠墙，南北着扯一条不太粗的尼龙绳，上边搭着几件单衣。靠前墙窗户也有一张三斗桌，上面放着镜子木梳茶缸牙刷牙膏之类。
王杏丽把两把椅子拉离桌子排放好，让林新成俩口子坐，他自己则站在硬板床旁。林新成并没有马上坐，而是站在桌子旁，用手掰弄着桌子上的书和本子。这些书竟是过去不同版本的高初中教材，而这些本子是做的各科的习题。林新成一边翻看着教材一边问:“你收集这么多高初中课本干什么？现在还在学这些东西呀？"
王杏丽只“嗯"了一声。
林新成扭头看了一下王杏丽，发现灯光下的王杏丽特别好看。她同一般农村女孩子一样，留着齐耳的短发，头发黑而明，上穿一件半旧的白的良衬衣，下穿深蓝色的裤子，虽然没有跟着自己上学时胖了，但比那时有精神有气质的多了，言谈举止也很稳重。心想，怪不得林新龙心里一直不忘她。
李桂荣已经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林新成也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面向王杏丽再一次问道:“杏丽，咋还看这些书呀？上学还没有上够。"
王杏丽笑了笑，仍然站着说:“不是没上够，而是用看书打磨时间。去年高中毕业后，我们两个就整天跟着生产队劳动。农村又没有什么活动的地方，我们也不想到外边玩，吃过晚饭或生产队没活的时候，就鳖在这屋子里，闲着又没趣，就看过去上学学过的书，有时觉得有些题一时半会看不出来怎样作，就动手在本子上划划，谁知道这样一看一划，竟成了习惯上了瘾，作上了兴趣。也成了我们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于是，我们干脆买来了稿纸，把过去学的东西挨着作了起来，因为都是学过的，难题有限，作的也快了，真有难题，我们俩个就共同研究解决，用不了多少天就作够了一遍。为了继续用这种方法打发时间，我们俩个就到过去的高初中毕业生，包括上过中师的老师那里，找来他们学过的教材。也不管是代数、几何、物理、化学、语文、英语，见啥作啥，你看我们都作好高一摞子了。"
林新成问:“就没有什么目的吗？"
王杏丽说:“除了为了打发时间，其他什么目的也没有，就像人们打扑克、下象棋，完全是一种消磨时间的一种爱好，使无聊的日子，在这种做法中，不知不觉的打发过去。"
林新成说:“这比打扑克下象棋要强得多，虽无目的，却巩固和增长了自己的知识。"
王杏丽笑了一下说:“我们还学着写小说呢。"说着往桌子旁挪了挪，从本子里找出两本递给林新成一本，递给李桂荣一本。接着说:“根据我们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写的是中篇小说《恩师林新成》，李荣荣写的是《少女辛酸泪》。我们也不图投稿出书，就是为了消磨时间。"
林新成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恩师林新成》，才写了六回，然后说道:“杏丽，你能知道我多少事情？别写的不合实际，夸大其词。"
王杏丽说:“知道多少写多少。但全是真的，你看我写的第一回是，《学校来了一位新老师》，反正又不出版，仅供自己珍藏和经常翻着看看。"
林新成与妻子交换了一下，是李荣荣写的《少女辛酸泪》，也只写了六回，第一回是《天真无稚的俩个少女》，他一遍翻看着一边问:“都是你们自己的经历吗？"
王杏丽说:“基本都是，其实，我写的时候，李荣荣坐在一旁进行参谋，她写的时候，我坐在一旁参谋，可以说是我们俩个共同创作。"
王杏丽说着，泪水已经流了出来。这一部书应是她们俩个的辛酸史，写着时肯定是很痛苦。林新成看在了眼里，不禁也心酸起来。他说道:“你们俩个的精神实在可佳。不过我认为，既然是写小说，不应该写真姓真名，地址也应该是假的，故事也不应局限于你们自己，应拓宽视野，广取素材。文学创作，虽来源于生活，应高于生活，对真善美应高歌，对假恶丑应批判。万一以后想发表了，能起到啟迪人净化人鼓励人的作用。"
王杏丽点头道:“林老师说的是。"
林新成又抬头看着王杏丽说:“杏丽，我想问你一下，这些年任俊秀还干扰不干扰你们。"
王杏丽脸微微泛了红色说道:“林老师，在你们夫妻面前，我没有什么可隐瞞的，自从你教育了我们，又让我们重回学校上学后，我们就下了决心断了那种事，我们要以崭新的人生立足于世。几天以后，任俊秀来找过我一次，我断然拒绝了，并严厉告诉他，以前的事就不再讲了，以后我再不会那样了，如果他再找我的事情，我将告发他。任俊秀虽然好色，但他也怕法办坐监，坐几年监什么样的女人也搞不成了。他不缺女人，所以再也没有找过我们。他在与我有关系之前，来我家是冲着我娘的，在与我有了关系之后，来我家是冲着我的。我与他断绝了以后，他也不来找我娘了。我娘老了，四十多岁了，而与他好的十七八，二十多岁的姑娘媳妇有的是，任俊秀不在乎没有我们。开始，我娘好象很不适应，总是急燥不安，还给我闹了两次，说怨我了。不过，由于我态度坚决，她也没有办法，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她也过来了。"
听王杏丽这样说，林新成心里很佩服她改邪归正重新作人的勇气和毅力。他说道:“杏丽，你作的很好，老师佩服你。这个任俊秀，去年麦收前，我从学校回生产队劳动，在地里看麦子时，见过他一次，那人就是不地道，说不上几句话，就说起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了，生产队为什么不让他跟着大班子干活，总派他干一些光棍活呢？"
王杏丽说:“跟着生产队大班子干活，接触的女人不是更多吗？他敢天天都会划皮上一个女人，到了夜里约会呢。"
林新成问:“现在还会有什么光棍活让他干？"
王杏丽说:“现在他什么光根活也干不上了，过了春节，他领着一个十七岁的侄女跑了。"
林新成吃惊道:“什么？领着一个十七岁的侄女跑了？"
王杏丽说:“是的。去年秋天，不知道咋弄的，他把他近门的一个十六七岁的侄女任菊花搞怀孕了，听人家说，他让任菊花去流产，任菊花无兄弟无姐妹，她就是不流，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任菊花比任俊秀的三闺女还小两岁哩。虽然人们对任俊秀不论辈长辈晚不论亲与不亲乱搞女人习以为常，但把一个近门的小侄女搞怀孕了，还是乱骂的。冬天吧，还好些，衣服穿的厚好遮掩，过了春节，天气变暖，棉衣要脱了，菊花的肚子越来越大，为了不听人的责骂，任俊秀就领着任菊花外跑了。有人说去了黑龙江北大荒，有人说去了内蒙古大草原，有人说去了新彊大沙漠，还有人说去了西藏大森林，谁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林新成感叹道:“一个老色鬼，一个傻闺女。唉一一，这样一弄，你们队该平静了。"
王杏丽点头道:“是。"
这时，李桂荣说道:“新成，别说那些无用的了，你说正事吧。"
林新成苦笑了一下说:“好好，杏丽，给你扯远了，我现在给你说正事。我问你，你现在定婚了吗？"
王杏丽也苦笑了一下说:“沒有。"
林新成说:“你今年应是二十三岁了吧？怎么还没有定婚？"
王杏丽停了一会儿才回答:“林老师，象我这样有污点的姑娘，能会找一个好男人吗？我和荣荣商量好了，这一辈子不嫁人了。我们俩个在一块相依为命一辈子，你沒有看出来，我们俩个不但一个被窝睡，还一头睡。"
林新成笑道:“你们俩个的想法太荒唐，不合情理，不合民俗，也不合人类生存、组合和延续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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